汽笛被拉響,龐大的輪船緩緩靠岸,時隔七個多月,艾倫威爾遜終於踏上了英屬印度的土地,這一刻他百感交集,這裡畢竟是夢開始的地方,是他人生當中的重要的一站。
可殘酷的事實卻容不得多想,輪船上的乘客已經開始下船,“艾倫,你的幾個大行李箱肯定不好拿,我們幫你拿下去吧。”
“謝謝!”艾倫威爾遜對同事的出手幫忙心懷感激,“拿下船就可以了,自然有人會主動上來幫忙的。”
果然不出艾倫威爾遜所料,衆人剛剛下船已經有一羣印度人上來主動幫助,態度殷勤,雙眼滿是渴望的忙前忙後,雖然他們能做的只是幫助擡行李,新德里總督府已經派人來接了。
但是艾倫威爾遜不能不有所表示,拿出來兩張半年多沒用過的盧比表達善意,看着幾個印度人帶着小心的英語感謝,紳士非常高興,這就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
“這些首陀羅啊!”艾倫威爾遜帶着悲天憫人的神色嘟噥了一句,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新德里迎接的車隊中。
唐納德麥克萊震驚於艾倫威爾遜的驚人適應性,幾乎從踩上了英屬印度的土地就如同是變了一個人,至於那裡出現了變化則說不出來。
“艾倫!”隨着這一聲呼喚,驚喜接踵而至,帕梅拉蒙巴頓從汽車中下來,帶着驚喜的口吻喊道,這一聲呼喚飽含深情。
艾倫威爾遜臉色一變,不由得加快了兩步,帕梅拉蒙巴頓則更加主動,一路小跑撲進了艾倫威爾遜的懷裡,兩人滿是久別重逢的激動。
“你兜裡有什麼,頂到我了。”雙臂摟着艾倫威爾遜脖子的帕梅拉蒙巴頓,在激動的心情冷卻之後開口相問,“我聽說你要回來,請求巴倫叔叔一起過來,可惜都等了兩天了。”
“兩天時間對海上航行來說,並不算誤差。”艾倫威爾遜不着痕跡的從擁抱的姿勢中解脫出來,同時嘴巴不停,“你知道的,我無時不刻不想回來,雖然歐洲遠比這一塊殖民地繁華,可那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最珍貴的東西被留在英屬印度了。所幸總算是在聖誕節之前回來了。”
帕梅拉蒙巴頓使勁繃着臉,可臉色還是不由自主的轉紅了,一直以來艾倫威爾遜發的電報都被她保留下來,得知這個男人確定可以回來之後,連上課的時候都忍不住笑。
這一天來了,帕梅拉蒙巴頓再也忍不住從新德里趕來,只爲了第一時間看到艾倫威爾遜。
“看來,這就是尼龍絲襪的主人了,蓋伊,他簡直就是一個畜生,這個女孩纔多大?”唐納德麥克林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搖頭評價道。
“這好像是蒙巴頓將軍的女兒,我個人建議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蓋伊伯吉斯無奈的聳聳肩道,可別怪自己沒有提醒。
“年輕女孩勇敢的追求愛情,的確是令人欽佩。”唐納德麥克林鄭重的表示道,“好像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唯有愛情不能辜負?對不對?”
你說對就對,你說不對就不對!伯吉斯看着自己的朋友,沒有過多表示。
“同人不同命啊!”在前往新德里的火車上,艾倫威爾遜對着帕梅拉蒙巴頓抱怨着,“你看看,來的外交官當中有英屬緬甸專員,有英屬錫蘭專員,我算什麼?不過是一個英屬印度專員助理,你看伯吉斯和麥克林,也不比我大多少歲,他們就是專員,我就是專員助理。”
“你不是已經是副秘書長了麼?至少級別已經夠了,巴倫爵士的資格你是頂替不下去的。”帕梅拉蒙巴頓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臉安逸的神色安慰着,“這兩個人的出身都很好,在同齡人中都算是佼佼者了,你已經和他們平級,未來只會超過。”
“誇誇其談的酒鬼,還是誇誇其談的……”把同性戀憋回嘴巴里,艾倫威爾遜還在感慨着世道不公,凡爾賽的氣息環繞全身。
伯吉斯一九一零年出生,今年已經三十五歲,曾擔任過英國BBC廣播主持人,英國軍情六處探員,英國外交部部長秘書等職。
他父親是一位英國海軍軍官,母親出身於一個非常富有的家庭;他考取了劍橋大學歷史專業。在劍橋大學裡,伯吉斯因才智過人而小有名氣,並且非常熱衷於社會工作。
唐納德·麥克林出生於一九一五年,今年也三十歲了,擔任過多國外交官,麥克林的父親是出生於英格蘭的蘇格蘭人,一位自由黨派的政治家,曾擔任過教育委員會主席。
二十歲的時候,唐納德·麥克林就已經出入外交部,比起同齡人完全是別人家眼中的孩子,看起來和兩個年齡大上十歲以上的前輩,沒有什麼好比較的。
可艾倫威爾遜認爲,自己應該和成功者比較,不然只會和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兩人現在一個是英屬緬甸的專員,一個是英屬錫蘭的專員,非常的令人嫉妒。艾倫威爾遜只能期望在印度的事情過後,能有一個地方讓自己做專員。
這個時代慢的要死的火車速度,艾倫威爾遜談及了自己回到歐洲的工作經歷,着重講明瞭波茨坦會議上自己的工作,和戰後三巨頭談笑風生。
以及現在白廳特別看好自己發展的事實,隱瞞了包括但不限於龍騎兵和鐵娘子,以及文化沙皇的瑣事。
帕梅拉蒙巴頓的生活就簡單多了,兩點一線的生活,沒事就去總督府問問有沒有給自己的電報,說到這開口道,“我本以爲是我回到歐洲去找你,沒想到你先回來了。”
“可能短時間內,我不會離開了。”艾倫威爾遜鄭重的道,“英屬印度的事情非常的複雜,國內有衆多言論,還沒有一個可行性的辦法。所以我可能會在這裡進行一段時間的工作,當然主要還是想過來見見你。”
“嘴巴抹了蜜麼?”帕梅拉蒙巴頓沒好氣的笑罵着,小聲道,“你給我的寶石都保存着,那是你的東西,我只是暫時保管。”
“做一雙寶石涼鞋怎麼樣,只是可能還不夠。沒關係,還有時間慢慢收集。”艾倫威爾遜以下地割韭菜的口吻保證道,一身廣闊天地大有可爲的豪情萬丈心態。
新德里和幾個月離開的時候,很難找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艾倫威爾遜重新踩上了印度總督府的土地,剛剛到達新德里,他就給自己在海得拉巴的下屬發電報,告訴了他們自己回到英屬印度的事實。
隨後就來到了印度總督府,面見英屬印度公務員的首領巴倫爵士,拿出來了在蘇格蘭皇家銀行的銀行存單,開口道,“有了英屬印度的加入,英佔區的恢復速度是四國佔領區最快的,這都是巴倫爵士的努力。”
至於英佔區引領了風尚,道州各國佔領區尤其是蘇聯佔領區效仿,開始採用香菸貿易進行掠奪,而不是直接搬空蘇佔區的所有財物,這只是小小的後遺症而已,不值得彙報。
“愛德華爵士對你的工作態度十分認可。”巴倫爵士熱情的表達對艾倫威爾遜回來的喜悅,接過了存單不慌不忙的說道,“戰後恢復是現在本土最重要的事情,兩翼齊飛的計劃,英屬印度的地位極爲重要,爲了本土的恢復,我們這些卑微的社會公器就是勞累一點,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還有十八位行省的行政長官,十四個土邦專員!”艾倫威爾遜緩慢的組織語言道,“英佔區貿易委員會的同事們表示,當然不能讓英屬印度這邊流血又流淚。”
“哦!感謝英佔區的同事。”巴倫爵士坐下身體躺在靠背上,不着邊際的說道,“話說回來,現在臨近年底,應該召開一場年底會議了,通知這些在各地的人來到總督府一趟,就當是總督府在聖誕節,爲他們煩勞一年表示一點心意。”
“這個聖誕心意,相信肯定會讓大家十分高興的。”艾倫威爾遜馬上開口贊同道。
“好了,你現在你是我的助理了。在我多年的工作當中,像是你這麼快就能夠如此快的速度,爲大英帝國貢獻力量是不多見的。當然我本人對此樂見其成!”巴倫爵士慢吞吞的開口道,“優秀的人當然應該走的更快一些,先去看看帕梅拉吧,我要和錫蘭和緬甸的專員聊聊。”
艾倫威爾遜倒退着離開巴倫爵士的辦公室,輕如紙片的禮物送到就好。別的不需要多費脣舌!
戰爭剛剛結束一年,英屬印度的情況大體還算平靜。歷史上英屬印度之後的混亂,某種意義上也是倫敦傳出讓英屬印度獨立的風聲,才讓印度各派徹底陷入了瘋狂爭奪當中。
其實零星的兵變,並不能說明現在的英屬印度就一片混亂。國大黨和穆盟都沒下場,算什麼混亂,幾次駐軍兵變馬上就被平息,那就叫混亂了?艾倫威爾遜認爲還遠遠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