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箭追風逐電般射向許純良所在的摩托艇,在黑燕射出這一箭的同時許純良已然啓動,操縱摩托艇有一個明顯收油減速的動作,他的身軀宛如炮彈般從摩托艇上彈射而起。
幾乎就在他脫離摩托艇的剎那,爆裂箭已經準確射中了摩托艇。
蓬!的一聲巨響,水面上火光沖天,爆炸引發的烈焰和濃煙還有大片的水霧混成一團,水面上的衆人都被這聲巨響所吸引。
花逐月距離尚遠,並未看清具體的狀況,她只知道許純良操縱的摩托艇出了事,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她對許純良的身手有信心,可仍然控制不住內心的關切,她從未因一個人的安危命運如此揪心。
兩名前往包抄的匪徒也放慢了速度,近在咫尺的爆炸震撼人心,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水面上滾滾的濃煙和火光所吸引。
黑燕卻在此時發出一聲厲吼:“小心!”
現場最清楚狀況的人是她,她從開始鎖定目標到射擊、爆炸,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已經拿出了她最佳的狀態,她深信這次可以將許純良射殺當場,然而這一切只存在於她腦海中的想像,她親眼目睹許純良如同雄鷹展翅般飛起,搶在爆炸之前逃離了摩托艇,順利脫離了滾滾濃煙和熊熊烈焰的追逐,以驚人的速度再度俯衝滑翔而下。
許純良這次的目標是左側的匪徒,那名匪徒經花逐月提醒之後擡起頭來,他的頭顱和頸部構成了九十度的直角,也只有這樣的角度才能看清宛如天神下凡般從空中俯衝而下的許純良。
最先發現錯失目標的黑燕慌忙抽出一支羽箭,這次是一支普通的鋼製鏃尖,她已經來不及選擇,仍然身在空中的許純良應該是防守最爲薄弱的時候,這樣明顯的目標她不會再次錯失。
只是黑燕低估了許純良下衝的速度,當她完成準備動作的時候,許純良的身體距離水面已經不足兩米。
黑燕迅速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態,勉強射出了這一箭。
許純良一腳踏在匪徒的胸膛之上,來不及反應的匪徒悶哼一聲倒飛而起,他的身體宛如失去控制的提線木偶,在空中不規則地掙扎晃動,卻無法改變這一腳助力鎖定的方向。
匪徒的身體準確封住了黑燕射出羽箭的軌跡,閃爍着烏沉沉金屬光澤的鏃尖從他的後背射入,穿透了他的心臟,又從前胸肋骨的縫隙中鑽了出來,血淋淋的鏃尖穿出前胸足有一寸方纔止住前行的趨勢,可見黑燕這一箭射出的力量之大。
敵方的摩托艇只剩下了一艘,那名匪徒眼睜睜看着同伴死於黑燕的射殺,內心極其惶恐,他們的人數並未帶來戰鬥上的任何優勢,面對許純良這樣強悍的對手,己方始終處於下風。
黑燕再度準備射擊之時,成功踢走匪徒搶下摩托艇的許純良加足馬力向她所在的快艇衝撞而去。
負責操縱快艇的匪徒目瞪口呆,雖然他們的船在噸位和體積上要大,但是摩托艇瞄準的是他們的船體中段,許純良瞬間將油門加到了最大,這根本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黑燕咬牙切齒道:“撞上去!”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般窮兇極惡,駕船的匪徒非但沒有聽從她的命令,反而直接從快艇上跳下去,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一看許純良來勢洶洶就知道這次的撞擊避無可避,留在船上只有死路一條。
黑燕也不是傻子,看到摩托艇以驚人的速度衝向他們的時候,她放棄了繼續射擊的打算,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兩船衝撞之前,許純良再次騰空而起,下一個落腳點的選擇是敵方的另一艘快艇。
黑燕率領其他匪徒阻擊他的時候,另外一艘快艇承擔了捕撈姬佳佳的任務。
黑燕的目的是活捉姬佳佳,而不是要她的性命,剛纔射中姬佳佳左臂的一箭是麻醉箭,姬佳佳中箭後肢體明顯變得僵硬,再加上她本身穿着救生衣,身體浮起在水面。
快艇來到她身邊減速,一名匪徒伸手抓住姬佳佳,用力將她拖上快艇,就在他拖動姬佳佳的時候,原本雙目緊閉的姬佳佳突然睜開了雙眼,右手握住鏃尖狠狠插入那匪徒的左眼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出乎匪徒的意料,他慘叫一聲鬆開了雙手,鏃尖是黑燕剛剛用來射擊姬佳佳的特製麻醉箭,就算上面沒有麻醉藥,貫穿眼球的刺痛也讓匪徒無法承受。
他捂住左眼,鮮血從眼眶中不斷滲出,更爲恐怖的是,疼痛中帶着麻癢難耐的感覺。
駕船的匪徒發現情況不妙,慌忙抄起漁槍過來幫忙。
姬佳佳在一擊得手之後,迅速脫掉救生衣,潛入水下。 那名匪徒舉起漁槍瞄準水下的目標,卻聽到黑燕大喊道:“要活的!”
匪徒放棄了射擊的打算,選擇躍入水中繼續追擊姬佳佳。
許純良此時也從空中直接衝入水下。
姬佳佳拼命向水下潛入,畢竟左臂受傷影響到了她的行動,姬佳佳回首望去,卻見一道身影緊隨她而來,正是那名拿着漁槍的匪徒,匪徒舉起漁槍瞄準了姬佳佳。
恐懼充滿了姬佳佳的內心,在這樣的距離內,她根本無法逃脫對方的射殺。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姬佳佳身後,黑燕宛如游魚,弓箭已經揹負在身後,雙手各自握持一把現代已經不多見的武器——分水刺。
黑燕本以爲這次的劫持計劃萬無一失,可她怎麼都沒有料到許純良來得會這麼快,更沒有想到許純良的武力強悍如斯。想要重新控制住局面,必須搶在許純良之前控制住姬佳佳,只有這樣纔算抓住了他的弱點,才能讓他知難而退。
黑燕不斷接近姬佳佳的同時並未放鬆警惕,她預感到許純良就在附近,而且這廝不會輕易放棄。
黑燕回過頭去,並未看到許純良的身影,心中稍安,或許是自己太過緊張了,這也證明許純良表現出的勇武強悍給她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就算他能夠趕到又如何,在水中的戰鬥力未必比得上自己。
黑燕強迫自己暫時忘記許純良,全速遊向姬佳佳,和同伴一前一後在水中對她形成包夾之勢,這妮子現在插翅難飛,她的性命已經被他們牢牢控制在手中,就算許純良趕到,也不敢輕舉妄動。
黑燕距離姬佳佳只剩下五米的距離,她準備抓住目標的時候,忽然感到腳下一緊,似乎有東西握住了自己,黑燕本以爲是許純良,可低頭望去,卻見一團密密麻麻的條索向自己的身上攀援而來,黑燕這才意識到那些條索樣的東西是水蛇。
巍山湖有水蛇不假,可在這樣的季節,如此大規模的出現,而且行動一致,攻擊目標都鎖定在同一人的身上這就有些古怪了,黑燕雙手分水刺瘋狂揮舞,斬斷了幾條水蛇,可這並未足以將水蛇嚇退,血腥激起了水蛇的兇性,它們爭先恐後地撲向黑燕。
水蛇生活在水中,在中華大地多數地區都有分佈。大多數種類軀體粗壯,體大如鱔,體表有黑斑,或背部有條紋,鱗片呈脊棱形。半水棲,無毒,以咬殺方法捕食魚和兩生動物,卵胎生,可產三十到七十條幼蛇。性情皆暴躁,自衛時,除頭部膨脹,衝咬對手外,還從肛門腺中釋放出一種難聞的分泌物。
那名手持漁槍的匪徒意識到狀況不妙,他迅速靠近姬佳佳。
姬佳佳此時指了指他的身後,匪徒以爲她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過處於好奇,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身後的許純良。
匪徒大驚失色,調轉漁槍向許純良射去。
許純良輕輕一推,漁槍就改變了方向,從匪徒的下頜釘了進去。
姬佳佳已經向上浮起。
黑燕仍然在水蛇的糾纏中苦苦掙扎,許純良冷冷望着她,最終還是向她遊了過去,黑燕橫下一條心,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抱着他同歸於盡。
奇怪的是,許純良所到之處水蛇紛紛避讓,黑燕渾身上下已經被水蛇咬傷多處,傷口被水浸泡之後,疼痛不已,苦不堪言,她的意志力也夠強大,即便如此仍然保持着頑強的鬥志,身體獲得自由之後,並未在第一時間選擇逃離,而是如同一條旗魚一般射向許純良,雙手分水刺捅向許純良的胸口。
許純良一掌劈出,掌力所至,一股強大的潛流撞擊在黑燕的面門之上,黑燕如同被重拳擊中,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姬佳佳終於浮出了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花逐月駕駛着重新啓動的快艇來到她的近前:“佳佳,你沒事吧?”
姬佳佳點了點頭,伸手抓住花逐月的手臂,在她的幫助下爬了上去。
花逐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不小心碰到了姬佳佳的傷口,姬佳佳痛得尖叫了一聲,花逐月這才意識到她受了傷,輕聲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我先幫你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