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明道:“我記得下個月招商會也在奧體中心舉辦吧。”
黃廣濤道:“您說的是商委會搞的那個招商活動?”
汪建明糾正道:“是商委會和濱湖新區聯合主辦,東州文旅局參與的招商大會。”
黃廣濤馬上察覺到有些不對,汪建明是在給這次的招商活動定性,他不會平白無故提起這件事的,到底什麼情況?難道他聽到了關於一加娛樂的風言風語?黃廣濤在這件事上非常慎重,專門交代兒子一定要按照規章辦事,東州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黃廣濤笑道:“我在莞城倒是沒聽梅如雪提起過。”
汪建明道:“這次招商意義非常重大,我們身爲領導要全力支持,我下個月的日程比較滿,廣濤同志,開幕式你要去給站站臺啊。”
黃廣濤意識到事情可能有點嚴重了,汪建明直接給他安排了具體任務,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可汪建明既然開口,他自然不好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
黃廣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兒子黃文海又打電話過來,黃廣濤這才接聽了電話。
黃文海滿懷鬱悶地抱怨着:“爸,您怎麼才接電話啊。”
“我沒工作嗎?剛纔正在和汪書記交流工作,你一個勁打什麼?”黃廣濤的心情也不好。
黃文海嘆了口氣道:“我肯定有急事啊。”他把自己面臨的困境一五一十向父親說了,希望父親能夠出面讓許純良別再繼續把事情鬧大,以免影響到他演唱會的進行。
黃廣濤一聽就火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市裡開招商大會,你跟我們搶時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身份?你這樣的行爲簡直就是坑爹。”
黃文海道:“爸,我一開始認爲就是商委會主辦的一個小招商活動,哪兒開不是開,我也不是存心跟他們搶地盤,演唱會門票銷售火爆,歌迷強烈要求增加場次,這些我都跟您交代過了啊。”
“我不知道具體情況,如果知道你跟東州招商搶地盤,我纔不會幫你說話!”黃廣濤說的都是實話,他開始壓根沒想到這裡面牽扯到這麼多的事情,如果知道他纔不會爲兒子出頭。
黃文海苦苦哀求道:“爸,您得幫我,那個許純良軟硬不吃,非要把人家往死裡搞。”
“別人的恩怨關你什麼事情啊?”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爲了這次的演唱會我可投了血本了,如果他許純良把人家給搞臭了,演唱會都可能泡湯,我就損失慘重了。”
黃廣濤道:“你擠壓招商會的時間是不是事實?你以安全演練爲名讓人家從奧體走人是不是事實?你把事情給鬧大了,現在讓我給你擦屁股?你活該!”
黃文海道:“爸,我錯了還不行嗎?可那個許純良也太狂了,他不給我面子就算了,甚至他連您都不放在眼裡……”
黃廣濤已經憤怒地掛上了電話,生氣歸生氣,總不能眼看着兒子掉到水裡都不拉一把,冷靜下來,他重新回憶了一下汪建明剛剛跟自己的談話,汪建明肯定是聽說奧體中心發生的事情了,所以他纔會提出讓自己去出席開幕式。
汪建明啊汪建明,你這一手玩得可以,置我於尷尬之地,讓我左右爲難。
秘書郭新民敲門進來,告訴黃廣濤,樂星集團的李昌姬來了。
黃廣濤這纔想起這次的約見是自己定下來的,他點了點頭,暫時把煩心事拋到一邊,讓郭新民把客人請進來。
李昌姬最近因爲中韓產業園的事情也頻繁拜訪東州高層,汪建明故意避而不見,她也不能將寶全都押在汪建明一個人身上,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拜訪黃廣濤。
黃廣濤非常清楚中韓產業園的情況,和樂星集團合作的就是汪建明的叔叔汪正道,衝着這個原因他也不想插手太多,出力也是爲他人作嫁衣裳,萬一掌握不好,還會有搶功之嫌。
賓主雙方坐下之後,李昌姬先將他們最近面臨的一系列困難反映了一遍。
黃廣濤基本都知道了,他的表態也很圓滑:“李總放心,我們東州的態度是一貫的不變的,只要在政策和法規允許的範圍內,我們願意爲貴方創造最大的便利。”
李昌姬道:“我在貴國工作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對中華體制內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通常上頭的政策是好的,可在具體的執行過程中卻會遭遇錯誤的解讀,甚至消極的對抗。”
黃廣濤皺了皺眉頭,雖然樂星是跨國公司,但是李昌姬當着自己的面對他們的體制進行評價也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黃廣濤淡然道:“李總在東州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李昌姬道:“代表東州和樂星談判的是商委會的許純良先生,我們本着認真坦誠的態度和他協商,但是在談判的過程中多次遭遇他的冷漠對待,不,他的態度簡直可以用粗暴來形容。”
黃廣濤笑了起來:“李總,沒那麼嚴重吧,估計是雙方立場和文化的不同造成了一些誤解,這樣,回頭我找他好好了解一下。”
李昌姬道:“黃市,我知道沒有證據就去評價你們的工作人員是一件有失禮節的事情,但是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個人存在假公濟私,公報私仇的行爲。”
黃廣濤微微一怔:“你們之間有私怨?”
李昌姬道:“我的丈夫黃有龍是明德韓醫集團的負責人,當初因爲收購仁和堂的事情,他們之間產生過矛盾。”
黃廣濤笑道:“這樣啊,李總放心,我們的幹部都是禁得住考驗的,他們不會把個人的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李昌姬道:“您知道濱湖新區負責人梅如雪和他的關係嗎?”
“我還以爲李總今天只是談工作,想不到你對別人的私生活也感興趣?”黃廣濤這句話已經透露出不悅了,他已經看穿了李昌姬的意圖。
李昌姬道:“其實我對別人的私人感情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許純良多次觸犯了我們集團的利益,甚至聯合一些集團的敵人,抹黑我們家族的名聲,以達到將樂星集團從東州逼走的目的。”
黃廣濤皺了皺眉頭:“李總,許純良身爲商委會對外招商辦主任,把你們從東州逼走並不符合他的利益啊。”
李昌姬道:“表面上看的確如此,可事實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損害我們的利益,這裡有一些關於他的違紀資料。”
李昌姬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黃廣濤接了過來,心情有些複雜,雖然還沒看裡面是什麼,可他已經預感到,這文件袋裡的東西應該可以將許純良打落凡塵,看李昌姬說話的態度,盯上許純良應該不止一天了。
李昌姬道:“我也希望貴方能夠秉公處理,不然我們會將其中的一部分向社會公佈,真要到了那種地步,恐怕會影響到東州的形象。”
黃廣濤抿了抿嘴脣道:“李總,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如果你反應的情況屬實,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黃市,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暴露是我提供了這些材料。”
黃廣濤答應了下來。
李昌姬走後,黃廣濤瀏覽了一下文件袋裡的東西,有照片,有視頻,有財產資料,基本上都和許純良有關。這其中有一部分內容是關於許純良和梅如雪的,他們最近一段時間什麼時候見面,去了什麼地方,呆了多長時間,全都被記錄下來。
黃廣濤看了好久方纔瞭解了個差不多,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許純良啊許純良,你小子玩得可夠花的,同時和這麼多女人交往,單單一個生活作風問題就能把你給錘死,雖然說你沒結婚,可沒結婚也不帶這麼玩的。
許純良的財產也被李昌姬查了個清清楚楚,小小年紀身價不菲,關鍵是還和幾個美女富商糾纏不清。
單憑這些材料,黃廣濤就算現在把許純良給免職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又清楚許純良是汪建明啓用的幹部,不經汪建明允許,直接這麼幹,等於是打了一把手的臉,更何況這裡面還牽扯到梅如雪。
都知道梅如雪差點就成了汪建明的弟妹,最近又取消了婚約,估計就是因爲許純良的緣故,汪家的社會地位怎麼可能允許一個這樣的女人進入他們的家門?
黃廣濤考慮再三還是先去了汪建明那裡,這件事電話裡說不明白。
汪建明雖然一直都有消息,許純良和梅如雪最近接觸不少,但是他也沒想到許純良膽子這麼大,看到黃廣濤送來的證據,氣得汪建明臉色鐵青。
得虧汪建成和梅如雪已經解除了婚約,如果這件事被爆出來,他們汪家的臉往哪兒擱?許純良啊許純良,我對你不薄,你這是往我們汪家大門上潑環保漆啊。
黃廣濤道:“汪書記,你看怎麼辦?”
“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