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這真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嬴抱月在馬車中微微眯起眼睛,莫不是她聽說過的那位聖女吧?
透過馬車車窗,嬴抱月只見無數人居然爭先恐後往後跑。
在聽到後面少年們高喊聖女的名號後,不少年輕修行者居然放棄排到一半的隊伍,忙不迭地往東吳車隊後跑,連夾道歡迎的耐心都沒有,只爲早點目睹“聖女”的尊榮。
“聖女?”
嬴抱月他們馬車內少年們的心思都有些浮動。只聽原本還在打量着東吳車隊的陳子楚猛地挺身探頭往更後的地方看,“難道是許冰清來了?”
許冰清……
嬴抱月看向身邊愣住的歸辰,暗暗扶額,不會吧……
“聖女?”
這時沒人想到馬車內姬清遠忽然開口發問,比起有些躁動的陳子楚和歸辰等人,某位被關了許多年的青年顯然有些消息要閉塞的多。
一片熱鬧中姬大公子卻靜靜開口,“聖女是什麼?”
看着窗外興奮的人們,嬴抱月心想這話絕對不能被那些聖女的擁躉們聽見,不然估計會被罵得很慘。
而正如她所料,比較理智如陳子楚聞言都愕然看着姬清遠,“你居然不知道北魏北寒閣聖女?”
姬清遠靜靜看他一眼,“我需要知道嗎?”
這世上最強大的女子他都見過,所以他就不能不知道這位肯定是近幾年纔出名的聖女?
陳子楚被噎了一下,看着旁邊姬嘉樹眯起的眼睛,只得向這位成長環境特殊的大哥投降。
“北魏聖女是北魏國師,玄武神子河伯的女兒,也是北魏最大的醫館北寒閣的主人。”
這聽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
陳子楚看着姬清遠平靜的眼神就總覺得這位是這麼想的……這讓他有些不服氣地辯道,“北魏聖女雖然年輕,但她可是編了……”
這人莫不是想說她編了藥典吧……
但姬清遠大概知道藥典是誰編的,嬴抱月可不想讓這兩人在馬車裡吵起來,再扯出無數陳年往事,正想出言打斷姬嘉樹卻突然開口。
“子楚,這個話題就到此爲止吧。”
少年淡淡道,“北魏的車隊都進城了,也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不是她。”
陳子楚聞言一怔,纔想起北魏參加初階大典的車隊已經離開,北魏聖女怎麼不和他們同行?
更何況北魏聖女作爲女子從不參與修行,自然也不會參加初階大典,她這時來南楚做什麼?
陳子楚往後面眺望更遠,“等等,讓我仔細看看……”
看着少年恨不得也往外跑的身軀,嬴抱月看了眼神情有些複雜的姬嘉樹,想起剛剛的對話。
北魏聖女……
難道還真是歸辰當初在歸家小院裡和她提過的那個北魏北寒閣聖女,許冰清?
她只聽過這名字一次,還是在這輩子第一次聽,但不妨礙嬴抱月記住這個名字。
畢竟……歸辰口中那位小姐可是自稱《藥典》是她編寫的。
想當初歸辰還勸過她往這位聖女小姐的方向發展,當然在她已經進階等階九的現在,已經突破那位“聖女”所謂女子不該進階的理念了。
但無論如何,這位北魏聖女的人望正如歸辰描述,甚至比他描述得要更高。
起碼比那位東吳“繼子”率領的東吳車隊的人望要高多了。
看着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後面的北魏聖女車隊,無人再嘲笑不遠處東吳的兩輛馬車時,嬴抱月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對那個男人而言也許這樣要更自在的多。
“二哥……已經沒人在看這邊了,”正如她所料,此時坐在冠蓋馬車上的趙光看着身邊一整天都沒有說一句話的李稷,無奈地開口。
李稷面具下的眼睛看他一眼,卻沒說話。
趙光只好自暴自棄回頭看向東吳車隊後那一隊更爲金碧輝煌的馬車。
“話說北魏聖女爲什麼不和北魏繼子他們一起走?”
和其他旁觀者不同,趙光知道他們車後跟着的就是北魏北寒閣的車隊,也就是北魏聖女許冰清的車隊。
無他,只是他在僞裝成……好像也不算僞裝,在趙光與他大哥派來的人馬會和並以東吳繼子的身份上路後,在半路上快到丹陽城的時候,他們的車隊突然就被這隊人馬趕上了。
有騎手騎上前來主動和他們表示,他們是北魏北寒閣,要前往南楚丹陽,正巧遇上閣下的車隊。
是啊,真巧。
趙光以情報爲生,自然很清楚北魏北寒閣是什麼地方,也不會得罪,禮貌地表明他的新身份後,那隊人馬就在他們後面一前一後到達了丹陽。
而在短暫的路程中,那位北魏聖女一直沒露面,顯得非常神秘。
雖然北魏聖女想要保持神秘,但官道邊興奮的少年們可不答應。
“聖女!”
“聖女爲何這個時候來丹陽?”
“來看初階大典麼?”
“怎麼北魏繼子這就進城了?怎麼都不知等下北寒閣的車隊?何等無禮?”
比起北魏修行者兇悍暴躁的印象,這位北魏聖女似乎代表了北魏所有美好的一面。
嬴抱月靜靜凝視着馬車外的人羣,畢竟比起冷冰冰的刀劍和粗獷簡樸的馬車,東吳車隊後北寒閣的車隊遠比之前北魏繼子那隊卻要精緻的多。
雕刻精美的馬車外,騎馬護衛們的鎧甲看上去都比前面那隊要鮮亮。
“明明要參加初階大典,爲北魏流血喪命的是前面那堆人,”東吳馬車上的趙光看着後方的盛況,無語地搖頭,“真不知道這些人在興奮些什麼。”
“孟施的那一劍,給他國修行者留下的就只有不好的印象。”這時,沉默了一上午的李稷終於開口了,帶着冰冷麪具的男人淡淡開口。
“比起會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利劍,對尋常人而言當然是後面那個更好。”
趙光聞言一怔,但隨後驚喜地看着李稷,“二哥,你終於說話了!”
李稷漆黑的眸子瞥他一眼,“我是說會和你一切來丹陽,但我爲什麼要坐在這輛馬車上?”
他素來不喜露面。但趙光卻幾乎是強行把他拉了上來。
“你帶着面具又沒人能認出你,”趙光理所當然道,“放心吧,不會有人看你的。”
廢話,不讓李稷坐身邊,他哪來的安全感。
而就在趙光說完這句話時,李稷卻微微側目,他沒有回頭,但他卻知道有一道視線,一直從後面而來。
“大哥?”趙光疑惑問道。
不等李稷開口,後方突然爆發出更爲巨大的歡呼聲。
“聖女出來了!”
前方馬車中嬴抱月微微一怔,在無數修行者和過路民衆的要求中,那位一直呆在馬車中的聖女,居然第一次掀開了車簾。
“聖女大人!”嬴抱月聽見有熱情的民衆問道,“您怎麼突然來南楚了?”
就在人們以爲聖女不會回答之時。
“我爲一人的婚禮而來。”
後方卻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女人含笑的聲音。
女子聲音甜美,卻有着說不出來的味道,只聽那女子一字一頓說道。
“我爲南楚春華君的婚禮而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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