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慘敗(2)

幾分鐘後,楚南出現在妖族的結界外,不用進去他已經知道果然如他所猜的那樣,妖族也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遭到了殭屍的襲擊,他中了殭屍的調虎離山計!

跨入結界,前不久還生機勃勃的平原幾乎已經被完全翻了一遍,斷根的花草在空中不停飛舞,三十層高的大樓也倒塌了一半,空氣中除了血腥味,再也沒有一絲清新的氣息。楚南握緊了雙拳,牙齒緊咬,眼中如有火焰冒出,不用再四處查看,他已經感測出整個結界裡沒有一個活物。上萬的妖族有六成在外面尋找葉苓和薛冰的下落,留守在這裡的還有四千多,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也已全都失蹤。別的殭屍們沒有這樣的神通,只有可能是白起和史天德同時出手,說不定連戰天也在其中。

楚南在憤怒的同時又感到一絲疲憊,從最先和殭屍接觸開始,他就一直處於下風,只有被他們玩弄的份,以前還可以說是力量不及,沒有辦法抵抗。現在他的力量已經非常強大了,卻還是被殭屍們玩弄於股掌之中,到現在爲止,別說與他們爲敵,就連他們的動機都沒能搞清。這些殭屍高深莫測,不能以常理度之,楚南幾乎有種絕望的感覺,和他們鬥,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如果不是葉苓和薛冰可能還在他們手中,楚南早就一走了之,他害怕殭屍之王,不想成爲什麼救世的英雄。但葉苓和薛冰卻不能不救,儘管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息,楚南還是沒有停留,轉身又跨出結界,迎向正匆匆而來的剩餘神族們。

與神族再次會合後,楚南如又一次墮入了冰窟中,他們手上所提着的不再是那時候活生生的殭屍,而是上百具看似已經死亡了很久,已經被風乾了的乾屍。

一個神族訕訕地道:“我們正在趕路的時侯,它們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楚南嘆息道:“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考慮不周,又被殭屍們算計了……剛纔我要是自己帶走一隻就好了。”至此,楚南潛意識裡對殭屍的最後一絲輕視之心終於全都收起,紫眼殭屍的智慧甚至讓他有種想起就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神族弟子又問道:“師弟,其餘被殭屍抓去的弟子們應該還不會去遠,我們爲什麼不去追?”他見楚南舉手投足間就制服了那麼多殭屍,已經對他敬若神明。

楚南搖頭道:“既然殭屍們部署得這樣周密,肯定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肯定找不到他們。”說完便感覺不對,自己才決定一定要多花心思對付殭屍們,不管怎樣也要一試。

他猛然飛起,未免多生事端,超出了神族弟子的視線才展開雙翼,快速向遠方飛去,同時感觸更先一步延伸出去,探測着方圓千里內的所有東西……

“找錯方向了,”平原的盡頭處,白起望着半空中一面閃亮的鏡子搖頭道:“他不僅力量不夠,看來運氣也不怎麼樣。”

史天德道:“楚南爲人執着,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他笑了笑,道:“楚南總算有了進步,不錯,很不錯。”

“有進步?”

“對,”史天德道:“我們雖然不滿意他的力量提升速度,對別人來說卻是不可思議了,楚南心裡也很自傲,一直在潛意識裡小看我們,經過這次以後,他不信我們會沒有善後的辦法,但還是四處追尋,至少已經不自以爲是了。”

白起道:“就算找來又怎麼樣?”他看看正在站在他們身後的戰天:“來了也是自取其辱,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再次提升力量。”

“很難,楚南恐怕已經達到了提升力量的瓶頸,如果他所受的刺激不能超過以前的話,再想前進一步幾乎不可能。”

“那我們給他設置了這麼多障礙不都白花力氣了?”

史天德淡淡地道:“因爲我們別無選擇!”

白起也難得的嘆了口氣,道:“希望一切順利,不過這次葉苓和薛冰失蹤不知道是誰做的,居然搶在了我們前面,若是讓我抓到了他,非吸乾他的所有血不可。”

史天德道:“你的智慧不夠,當然猜不出是誰。”

“你知道?”白起和史天德這段時間朝夕相處,對他的智慧確實十分欽佩,這時也沒生氣。

史天德雙手倒負,笑而不答。

在他們的身後,黑壓壓的站着上萬個人,像士兵一樣整整齊齊的排列着,其中有神族也有妖族,空靈道人和胡欣也赫然在內。他們臉色漠然,全無表情,目光盡集中在史天德和白起的身上,似乎正隨時恭候着他們的號令。

“來了……”過了一陣,史天德手一招,空中的鏡子便緩緩落下,到他掌中時已經變成了團水銀一樣的東西。然後他扭頭對戰天道:“一會你去阻止他,不過不許傷害他的性命。”

戰天眼珠一轉,身體飄向空中,再毫無徵兆地轉了大半圈,面向着東方,在三千里以外,楚南正揮動着雙翼,急速而來……

楚南在找了三個方向以後,終於發現了東方的平原盡頭處有上萬人在聚集,並感覺到了大股的靈力波動,他心中大喜,急忙飛去。還相距萬米遠時,他已經能看清前面的一切,那些靜靜站在平原上的人羣正是失蹤了的神妖兩族弟子,而人羣的最前方站着的正是久尋不見的兩隻紫眼殭屍,白起和史天德。

想打聽兩個老婆下落的慾望讓楚南再顧不得自己是否是他們的對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以後,楚南猛然再次加速,但當他就要接近人羣時,突覺頭頂上一陣風響,接着一個人從上方落下,正好擋在了他的去路上。

眼見兩人就要相撞,楚南猛然停頓住身體,虛懸在空中。

在眼前的,正是與他亦敵亦友,曾經的妖王戰天。

戰天的臉上毫無表情,一言不發,眼睛既像在看着他,又像穿過了他的身體望着遙遠的天際。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相搏,但楚南身邊的雲霧卻像被什麼推動一樣飛快向遠方退去。而戰天周圍的雲霧則像是被他所吸引,不停向他身邊聚集,將他的身體慢慢的包裹了起來。

終於楚南忍不住先開了口:“你不認識我了?”

“認識,你是楚南。”

楚南見戰天神智清楚,大喜道:“那你讓開,讓我去救回你的族人。”

“不行!”

“爲什麼?”楚南大聲道:“白起和史天德是你的仇人。”

“他們讓我重生,你奪走了莫愁,你纔是我的仇人!”

“你想殺我?”

“不,我只想阻擋你!”說完這話時,戰天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濃霧所遮掩,幾乎在同時他又如鬼魅一樣現身在楚南的身後,揚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背上。

戰天現在的力量和楚南又已不相上下,對道的理解更遠遠超過了他,這下突襲楚南連防範的想法都沒生起,被戰天一拳打得七竅流血,遠遠的飛出了不知道多遠,然後如石頭一樣墜落下去。

快接近地面時楚南才穩住了落勢,振動雙翼又飛上了空中,再如迅雷般衝向戰天,他的身體也在這瞬間開始完全變異,又成了夜叉模樣。

不等楚南靠近,戰天的身體已變得透明融入了雲霧中,再又立即出現在他的身後,又依樣畫葫蘆,再次一拳打向楚南。

這次楚南有了防備,飛快轉身,一拳也打向戰天的胸膛。兩人的拳頭都要擊中對方的時侯,戰天卻又一次融入了空氣中,楚南的一拳從他身體裡一穿而過。但隨後戰天的一隻手突然變回了實體,又一拳打在了楚南的胸口上,一聲響亮的脆響中,楚南又滿嘴鮮血的被打飛了出去。

下方正望着兩人激烈搏鬥的白起道:“這戰天真可怕,楚南沒有一點機會。”

“想不到道的真義居然如此強大。”史天德也道:“看來我們一直以爲絕對的力量纔是實力的巔峰完全不對。”

“可惜我們一時貪心,自作聰明在沒達到那境界時先讓戰天說出了道的真義,恐怕要多走不少彎路。”白起面帶惆悵:“只希望楚南能很快領悟。”

史天德搖頭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楚南看來已經鑽入了牛角尖,連那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道的真義其實就是……唉。”

白起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攻擊史天德的機會,忙道:“你自稱智慧無雙,想了兩千年不也沒見你參透道之真義,一樣要戰天點破了才恍然大悟。”

史天德張口結舌,一時無法反駁。

白起“哈哈”大笑,得意非常:“你的智慧也不過如此,像這次將這些神妖的廢物全變成了殭屍一點用處都沒有,否則我在幾千年以前已經將他們全都咬了。”

史天德微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你的那腦袋怎麼能想到我的妙計。”

白起哼道:“他們能有什麼用處?只會惹惱了莫愁那個賤人,給我們多惹不少麻煩。”

史天德擡頭望天:“以前我們顧忌莫愁的力量不敢動手,也沒必要對神妖族下手,現在有了戰天在手中,他對付莫愁不會有問題,這些神妖族的人更是我們提升楚南力量的最後機會。”

“他們能提升楚南的力量?對他們的生死,楚南不見得多麼重視。”白起大爲好奇。

史天德道:“楚南現在最怕的是滅世之前不能和葉苓以及薛冰相聚,我們可以利用這些人讓世界滅亡提前到來,楚南在這種情形下惟有盡力阻止,那時看到生靈塗炭,億萬人的生命危在旦夕,這麼多人的生命加起來,只要他還有一絲仁愛之心,見到那些慘狀,一定會非常憤怒,再加上世界滅亡了,想見他的那兩個老婆自然成了泡影,他的力量不提升纔怪了,或許在那個時侯他能頓悟道之真義也未可知。”

“你瘋了?讓世界滅亡提前到來?還有要是那時候葉苓和薛冰突然出現了怎麼辦?不是竹籃打水麼?”

史天德奸笑幾聲,然後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的話才落音,一聲巨響傳來,楚南從空中掉落在地,正砸中幾個神族弟子。這些神族弟子被莫大的力量衝擊下立時變成了一大堆肉泥。楚南掙扎了幾下,終於再也沒有了力氣,伏在地上不停大口喘息。

恰纔楚南已經被戰天不少次打落在地,每次他都咬緊了牙齒再次站起,又衝了上去。但楚南的力量各種異常激烈的情緒,對戰天他做不到真正的生死相搏,自從第一次見面之後,他就被戰天的風采所折服,在莫愁的事情上他也十分愧疚,本來實力就已經不如戰天,這時更被打得無還手之力,這時候在戰天的盡力一擊下終於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戰天見楚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沒繼續追擊,閃身間便到了史天德的身後。

史天德手一揮,道:“走吧。”所有人都跟着他向前而去,經過楚南身邊的神妖兩族弟子們沒人看他一眼,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白起和史天德的存在。

楚南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擡起了頭,叫道:“葉苓和薛冰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過了會,史天德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只要有天你能戰勝戰天,我保證你的兩個老婆和莫愁會一起回到你身邊,不過……時日無多,你,好自爲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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