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懼之主(3)

過了好幾分鐘後楚南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他目瞪口呆,不知正身處哪個時代。

這是一個長寬都有幾十米的殿堂,四周豎着十幾根兩人才能合抱的石柱。石柱與殿堂的地面及頂部渾然一體,上面雕滿栩栩如生像要隨時破空飛起的龍鳳圖案。殿堂的頂部掛着上百顆碗口大的明珠,將整個空間照射得有如白晝。地面也打磨得鏡子般光可鑑人,每隔幾米還鑲嵌着一路尺許長的金磚。殿堂的兩壁雖然看不真切,也依稀能望到上面掛滿了各類大大小小想必價格不菲的裝飾物。

楚南等人正站在大殿的中央,在他們周圍有幾個一人多高的青銅大鼎,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幾千年的歷史了,鼎裡還燃燒着不知名的香料,整個殿堂都沉浸在這濃濃的香氣之中。

這些香氣裡,幾十個身穿各色絲質古裝的女子正在他們不遠處旋轉着婀娜的身體,揮動長袖,翩翩起舞。女子們的邊上則坐了十幾個也是身穿古裝的男子們,他們手拿各種樂器,奏着不知名但又異常悅耳動聽的樂曲。

但是沒有人去注意這一切,他們的目光都被殿堂最前面的那個人所吸引。

在殿堂前那由白玉砌成的臺子上,一個穿了套黑色西裝的男子雙手負於身後,背對着他們而立。

“你們終於來了,總算沒讓我失望。”那男子沒有轉過身體,卻知道了他們的到來。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楚南壯着膽子問。

“這裡……不就是你們要來的地方嗎?”男子的聲音平平淡淡,甚至沒有高低起伏:“至於我,幾千年了,用過的身份太多,差不多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你們可以叫我白起,這是我最先使用過的名字,不過……我更喜歡別人稱我爲恐懼之主!”

“白起……恐懼之主……”楚南忍不住全身一抖:“你真的是白起,你已經不是人了?”

白起怪異地笑了笑:“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那些無能的神,你猜,我是什麼?”

“你是……殭屍?”楚南想起別墅中的那些殭屍,連聲音都變了調,忙拉着葉苓後退了一步,別墅中的那個綠眼殭屍雖然可怕,在他的直覺裡,這個曾經殺人如麻的老殭屍更令人恐怖。

白起又聲音平平地笑了幾聲,回答說:“你果然不傻。”

其餘人見到這怪異的情景早如驚弓之鳥,一聽到這人居然是殭屍,嚇得同時大叫一聲,全都撒腿就向着殿外狂奔,只怪自己僅有兩條腿,恨不得長出十條八條來應急。

白起搖頭說道:“在我面前,能有人逃掉嗎?”說話間,他的身體內突然散發出一種洶涌如海,無法看見和觸摸,但又能真切體會到的感覺,瞬間便塞滿了寬闊的殿堂。

在這種感覺下,所有人全都簌簌而抖,逃跑的人更是全身的力氣盡皆消失,在一片響聲中都倒在了地上,只能任憑宰割。楚南緊緊擁抱着葉苓苦苦咬牙支撐,兩人互相依靠纔沒有跌倒在地,而本來奄奄一息的菲雷克更用手抱住腦袋,縮成了一團。 那些在跳舞奏樂的男女們也臉色大變,仰頭長嘯,眼珠變成了各種顏色,嘴裡生出長長的獠牙,然後也同樣發着抖伏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時候,不管是人類還是殭屍,心裡澎湃着的只有一種感覺,恐懼!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恐懼!

“既然你們來了,就得留下來,永遠也別想走出這個古墓!”白起宣佈了所有人的命運,他終於轉過了身,但臉上卻彷佛被一層薄霧所圍繞,無人能看透薄霧後面的臉孔。

白起一邊慢慢走下白玉臺,一邊對楚南說:“我很欣賞你們還能站立的勇氣,將親自洗幹你們的血肉。”他一指葉苓:“就從你開始吧,伏魔道的人,滋味想必很不錯。”

楚南和葉苓絕望地看着白起越走越近,卻邁不開腳步逃走。特別是葉苓,空有一身道術,在似海一般深的恐懼下竟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緊緊抱住了楚南,消瘦的身軀劇烈地顫抖。

“你是X先生!”菲雷克突然嘶啞着喉嚨放聲大叫,喊完這句話,菲雷克再也堅持不住,大口的鮮血不停噴出。

白起停住了腳步,略有意外地回答:“你終於知道了,也不枉跟隨了我這麼久。”說着他臉上的薄霧散去,一張葉苓和菲雷克十分熟悉的臉終於露了出來。同時他的恐懼之力也漸漸減散,最後維持在以X先生的面目出現時的大小。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菲雷克掙扎着擡頭問:“難道這個楚南是滅世的關鍵人物?”他喃喃自語一般:“X先生,就算這樣……我和葉苓對您忠心耿耿,也不應該置我們於死地啊。”

白起柔和地回答:“你錯了,楚南並不是滅世者,相反,他是救世者,真正要滅世的人是我!”他悠悠地說:“你,菲雷克,我知道你對我忠心,能表彰你的便是將你變成殭屍,永遠做我的一條狗。至於葉苓嘛,她從來沒對我忠心過,她是伏魔道派出監視守護者組織的臥底,在她來的第一天我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下場將是被我吸乾血肉,再將靈魂永遠地抹去!”他最後看着楚南:“偉大的救世者,我怎麼可能讓你破壞我的滅世大計,趁着你還沒能力與我對抗的時候,讓你形神俱滅是最明智的做法。”

隨着恐懼力量的降低,楚南已經有了一定的思維能力,卻仍被白起的話說得莫名其妙,什麼救世滅世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他一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去面對所謂的恐懼之主來拯救這個世界?

白起伸出了手,緩緩摸向葉苓雪白粉嫩的脖子:“很久沒有吸過修煉之人的鮮血了,真有點迫不及待啊。”

他的話才一說完,楚南和葉苓猛地凌空飛起,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再用力擲向了殿堂的大門,接着菲雷克一躍而起,牢牢抱住了白起的腰,大叫道:“你們快走,楚南,答應我,你一定要保護好葉苓!”

楚南和葉苓在快速地倒退中看到菲雷克眼中決心一死的堅定,楚南早知道菲雷克迷戀葉苓,沒想到他用情居然如此之深,不惜放棄生命來換取葉苓逃跑的機會。而葉苓是明白菲雷克的感情的,只是一直沒將他放在心上,每次想起他那一點點可憐的異能還井底之蛙一樣的自以爲是,甚至心裡時常暗暗嘲笑。現在她卻被菲雷克的深情和勇氣所感動,人仍在半空中,眼中已爲他可以預料的結局流出了兩行清淚。

就在他們要飛出殿堂的那刻,白起似乎怒極,一聲怒吼,兩個瞳孔都變成了深紫顏色,嘴裡長出一對足有半尺長的尖牙,在他的怒吼聲中,菲雷克像是紙紮的人一樣立即四分五裂,斷肢殘骸四處濺開。

葉苓的心裡一陣緊縮,白起居然是僅次於殭屍之王,擁有無限力量的第二代紫眼殭屍!

一個身影在楚南與葉苓剛飛出殿堂後顯現了出來。

“這場戲怎麼樣?死亡之主。”

“還算精彩,過了幾千年,你的智慧總算有了一點進步。”

白起眼中紫芒閃動,向前踏出了一步。

死亡之主忙道:“先不急着打架,如果因此耽誤了正事,我們都要後悔莫及。”

白起這才冷冷“哼”了聲,說道:“現在他肯定已恨我們入骨了,一有能力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消滅掉我們。”

死亡之主搖頭道:“可惜他的能力實在太差,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白起說道:“按我的計劃進行下去,一定會激發出他最強大的力量!”

“我很懷疑,就憑你那點可憐的智慧,能幹成什麼大事?”

四道紫光呼嘯而起,整座禹山如巨浪中的小舟,一陣劇烈地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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