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當年戰況太慘烈了。..”肖香稍稍沉默後又開始說道:“在當年的戰場上大量的天府強者隕落,而要說天府血脈中最強大的血脈可能無法做出判斷,但要說對戰場貢獻最大的血脈肯定是天人族莫屬。可在那樣的大戰裡,就算天人族也根本無法保證自己的生存,大量的天人族戰死。”
“神王本就是天人族,他更清楚天人族的強大戰力,所以他想出一個方法,創造出了天黎族。其實就是將隕落的天人族體內的絕陰玄骨取出,由東黎族血脈的女修士孕育,當然其中的複雜手段就無需贅述了。總之最終神王大人借用偷天之力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創造出了天黎族。事實上,天黎族的出現其實更多的還是偏向於東黎族,畢竟天黎族修士身上更多的還是東黎族血脈的力量,只是因爲多了絕陰玄骨,可以讓天黎族修士修煉出天魔之身,也就是天黎族修士最終的形態天魔尊。”肖香解釋道。
“天魔尊。”韓梟之前聽馬良說過一次這個說法,想來葉滄瀾當時的那個樣子應該就是天魔尊了,不過想到葉滄瀾的情況,韓梟也知道就算是修煉出天魔尊也肯定要跟修士本身的實力才能決定強弱的。
“其實天黎族血脈的出現就是爲了天魔尊,只有能夠施展出天魔尊的天黎族修士纔算真正的強大,一旦施展出天魔尊的話就可以達到天人族的那種強韌的體魄,同時還具備東黎族的能力,這樣的血脈確實是很強大的。”在這個時候,馬良在一旁也忍不住說道,不過說完後他卻是忽然感慨起來:“當年名揚提出這個想法,我們雖然都認爲很好,但卻不認爲他可以做成,沒想到最終他還是做成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說到這,馬良也忍不住好奇問道。
肖香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下去馬良也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想來這種事可能也確實不能對外人說,但肖香稍稍沉默之後還是說道:“神王大人爲了讓那些絕陰玄骨可以被孕育,獻祭了自己。”
“獻祭!?”馬良忽然騰一下站了起來,雙眼赤紅的盯着肖香:“小娃娃,這種事不能亂說,名揚那傢伙怎麼可能死,那種人可能死!當年連天道都滅不掉他,這天地間還有誰能滅掉他?”
馬良顯得很激動,現在甚至就好像是因爲肖香的一番話就要跟她拼命一樣。韓彥陵很無奈的良,雖然在混亂的虛空之中韓彥陵也已經有了數千歲的高齡,但說到底他跟馬良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修士,尤其是他這種參加過當年神魔之戰的超級強者,韓彥陵也實在沒辦法對他動怒。
肖香臉上露出苦笑,良輕聲說道:“馬前輩,如果不是因爲可以確認這件事,你以爲我會在這種事上亂說嗎?”良激動的樣子,肖香似乎也稍稍平復了一下,隨後說道:“當年的大戰打到最後,所有人都以爲神王是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然後陷入到了一個虛空碎片裡。實際上神王確實因爲一場大戰打到了虛空碎片之中,但他當時也已經身負重傷,所以最終他決定用獻祭的方式,將自己收集到了七十三塊絕陰玄骨用獻祭之火淬鍊,最終做成了這件事。”
“七十三塊?”韓梟驚訝的問道:“那難道說天地間就只有七十三個天黎族族人?”
“不是的,最初的一代天黎族只有七十三人,在之後只要是天黎族後代可以找到絕陰玄骨,就可以憑藉自身特殊的體質將後代孕育出來。”說到這,肖香梟說道:“當年你就是這樣被孕育出來的,而你出生之後因爲我當年太虛弱,就只能在韓家安養了多年。”
“這就是母親當年不喜歡說話的原因?”韓梟狐疑的問道。
“不是,當年我不止是不喜歡說話,當時我的狀態已經糟糕到極點,所以常常只能用神文唱歌解悶了。”肖香笑着解釋道。
這種事其實也不能理解,一個人在實力忽然跌落之後,爲了安全也肯定不會讓自己太招搖,尤其當初的韓家的氛圍也肯定不會太好,韓梟或多或少也聽說過當年族人對母親的一些敵視,甚至是詆譭,這樣的情況下母親不喜歡理會韓家人也情有可原。
韓梟明白了這些事,馬良現在卻是顯得十分低落。可以想到,據傳聞他當年是在神王李明揚還沒有成爲神王之前就遇到的夥伴,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是旁人無法理解的。這一點其實跟韓梟也十分相似,當初龐英身死的時候也曾給自己莫大打擊。可以想到,馬良忽然聽聞神王死亡,甚至還是用獻祭這種方式,當然無法接受。
“馬前輩不要太悲傷,您老也說了神王大人怎麼可能死掉,他還是會迴歸的。”良陷入無盡悲傷之中,肖香在一旁馬上寬慰起來。
馬良的眼睛裡瞬間放光,說道:“你們又找到名揚的消息了?”
聞言,肖香苦笑着搖搖頭:“我們現在只能靠神王戟尋找甦醒的沉睡者,關於神王的蹤跡,我們也是不知道的。不過初海界裡的諸位大人,似乎已經找到尋找神王的方法了。”
“真的?”馬良又重燃希望,隨後馬上說道:“那咱們就趕緊走吧,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趕緊去初界海。”
馬良的話也提醒了韓梟,其實這一路上走來韓梟也感覺到有一些問題,就是他們似乎並不是朝着他們原本的目的前行,因爲韓梟發現他們離開那虛空碎片後,一直都是在冥界之中前行,其實很明顯這並不會是他們應該航行的路線。因爲在他父母還未出現的時候,船上的一個修士就曾對馬良說過他們馬上是要去另外一個地方找另外一個沉睡者的。
另外一個沉睡者,應該不是在冥界當中纔對,可以想到自己父母的航行既然都已經到了虛空之中,就肯定不會是現在這種程度。
韓梟馬上十分敏感的親,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神裡充滿渴望,甚至這一刻自私念頭都已經充斥了他的心頭,如果真的要跟着父母一起走,他都可以先將龐英放在這裡,自己有朝一日還是可以回來找龐英的。雖然這個理由根本不算理由,但對韓梟來講,這已經相當於是在他心頭剜肉了,他一直以來是都在尋找自己的雙親,但實際上他也一樣在尋找龐英,更是在尋找他的道義。
如果現在將龐英放在這裡,韓梟就相當於是把自己的道義都已經給扔掉了,這樣的情況肯定是十分巨大的犧牲。只是哪怕都已經暗暗的下了這樣的決定,韓梟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忐忑不已。良現在急切的樣子,圍跟着父母的船員們的表情,以及父親臉上溫和笑容的消失,韓梟都知道這件事似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美好。
“母親,我可以跟你們一起走的。”親即將開口,韓梟忽然搶先一步說道。
梟現在無比渴望的樣子,一路上始終顯得十分豁達開朗甚至好像是個豪俠的肖香,在這個時候也不禁露出了幾分哀婉的神情。當韓梟個表情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已經跌入到谷底,這個表情其實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果然,肖香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還是說道:“孩子,你不能跟我們去。”
雖然這個答案已經在之前就猜到,但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韓梟還是忍不住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不能跟你們去,上這艘船真的就需要那麼困難嗎?”
這句話喊的十分蒼白無力,韓梟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不能跟着父母一起走根本沒有其他原因,就是因爲自己的實力不足。只是母親愛子心切,並不希望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不得不說,以韓梟現在的實力,哪怕是再讓他回到華庭帝國,就憑現在華庭帝國上的局勢,韓梟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就闖出一番名堂。自身的實力已經足以位列強者之林,化神境修士又如何,在許多修士神境修士就是無敵的存在,但韓梟卻有把握擊殺化神境初階強者,中階以上就算不敵對方,也不可能落得慘敗。
說一千道一萬,韓梟現在的實力真的已經不能說弱,甚至就連之前那種詭異的局面他都可以獨當一面,但是其實只要親船上的這些船員,當韓梟發現就連一個瞭望手都是超越化神境的存在,是自己跟他對抗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的強者之後,韓梟知道想上這艘船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一直表現的十分的爽朗的肖香徹底沉默了,這個時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韓梟現在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也充滿了不甘,而己孩兒這幅表情,肖香又矛盾又心痛。就算天黎族是神王創造的血脈又如何,就算天黎族想要孕育後代,所需要的方式跟常人不同又如何,韓梟畢竟是肖香生出來的血肉,這是世上跟她最親的存在,一方面肖香當然希望己的孩子成爲巔峰強者,但一方面她也是真的不希望韓梟跟着他們踏上屬於他們的征程。
最後,一直沉默寡言的韓彥陵終於開口,揹着神王戟的他在這一刻更顯霸氣,韓彥陵慢慢走到韓梟身邊,說道:“吞噬真龍骨魄的時候,痛苦嗎?”
韓梟愣了愣神,之後點了點頭說道:“痛苦。”但說完後他又馬上補充道:“可我不怕痛苦。”
“吞噬骨魄是爲了什麼?”
“爲了變強。”
“變強是爲了什麼?”
“爲了……爲了,活下去。”韓梟猶豫稍許,終於還是乾巴巴的說道。
“對,爲了活下去。”韓彥陵很平淡的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是爲了生存,既然是要活下去,就不能冒險。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你的實力現在確實不適合上我的船。”
梟還想說話,韓彥陵擺擺手,隨即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化神境頂階,只要你可以達到化神境頂階,就可以上我的船。”
原本韓梟還在掙扎,似乎想要跟父親好生辯解一份,但忽然聽到他這番話,韓梟馬上一愣,隨後雙眼之中好似要噴出火焰一樣彥陵:“父親說的可是真的?”
“是的,化神境頂階,只要你可以達到這個實力,就可以上船,沒有時間限制。”韓彥陵點點頭說道。
“彥陵!”聽到韓彥陵的話,肖香反而馬上在一旁開口,需要制止韓彥陵。
但韓彥陵卻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要做的事不是什麼宿命,說到底就是爲了生存。孩子是需要在歷練中才能成長,若是讓他一輩子在雞窩裡玩,就算玩的再好也不過還是隻雞,想成爲鳳凰就必須得離開雞窩才行。”
“韓梟,現在還想上我的船嗎?”韓彥陵笑着梟。
韓梟用力點頭,說道:“願意,我願意上船。”說完後,韓梟哈哈一笑,彈了彈鬼甲上的紋路,仰着頭說道:“不過化神境頂階而已,一眨眼的功夫罷了。不過父親大人可千萬說話算數,不要到時候還要推三阻四的不讓我上船。”
“放心,韓家人不會在承諾上耍心機。”韓彥陵無比鄭重的說道。
韓梟見狀也馬上正色道:“還望父親母親多保重身體,孩兒不日便會與二老重逢的。”
“好好好,這纔是我的孩子,纔是我韓家子弟。”韓彥陵無比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寫不滿的得意。
肖香表情複雜到極點,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到最後也只能長嘆一聲,低聲道:“這就是命,這就是命啊。”
“活着,就是要跟命運抗爭。”馬良忽然說道:“這是名揚當年說過的話,小韓,好好品一品其中味道吧。”
感慨一番過後,馬良又招了招手,說道:“過來,相見是緣,老頭子我送你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