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出事吧?徐通心裡沒底了。
昏迷,喚神師好像沒什麼講究,但是在堡壘卻是件不算小的事,畢竟武學與靈魂極爲密切,昏迷不是斷了氣血就是傷了精神。當然也主要看成因,一般來說正常以過渡消耗精神力爲主,徐通之前修煉的時候就多次把自己逼到一種極限,身體只能出於保護的昏迷了。
但爭鬥中昏迷,可就麻煩了,弄不好就傷了靈魂,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而且徐通查了資料,已經大致猜出自己能動用的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了。引動天道之力,那是一流高手特有的手段,自己雖然只是初涉毛皮。但是不怕厲害,就怕半瓶子咣噹。就是因爲自己只掌握了毛皮,才無法精細控制。
如果是敵人,也就無所謂了。但是比武,之前和青山他就沒敢用,剛纔他實在也沒打算用。只不過,不得不說這個五毒親傳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不想輸,也不能輸,否則這麼一幫驕兵悍將,可就鎮不住了。
一着急,下手就狠了點。不過他也控制着呢,沒敢直接針對人,只是爲了消除身邊那詭異的毒煞罷了。
怎麼辦?徐通一手拎着丹萱,汗冒出來了。真要玩壞了,副艦長不會弄死我吧。
這時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圍觀羣衆那想那麼多,打暈了罷了,多大點事。喚神師們大多身體強悍,恢復力強大,平時打架骨折吐血都是平常,過不了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雖然兩人表現出來的力量他們大多看不懂,但是丹萱一段劍舞就值回票價了。這麼漂亮又有威力的攻擊手段,聞所未聞。也許學學也不錯,不管威力如何,確實逼格要高出不少。
兩人不經意間,爲門派武學做了一次效果不錯的宣傳。
尤其是一些大家族的紈絝子弟,更是打起了歪主意。大家族裡爲了讓子弟專心修煉學習,一般都會豢養大量護衛和平民奴僕,來負責日常雜務。
要是讓那些侍女練了這套劍法,管他威力如何呢,沒事耍來看看也是種不錯的消遣。極度匱乏的文娛生活,讓這些紈絝子弟,紈絝的十分不稱職。帝國現在民風還很淳樸,這些紈絝子弟平時最大的愛好也就是打打架。生活還真挺健康的。
只是大家都沒發現,人羣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從徐通日輪斧爆出神力開始,就死死的盯着徐通。呼吸越來越沉重。緊握的雙拳,指甲扎進了肉裡,鮮血溢出都置若罔聞。那雙眼中,凝聚了太多複雜的情緒。直到戰鬥結束,馬上匆匆的就走了。
徐通強行鎮定,還要逼着自己面帶微笑向着周圍揮手示意。他也意識到了宣傳的效果,做戲要做全,這也是他身爲門統一員的責任。
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
“徐通師兄,咱們要不先進去吧?”
說着,偷偷瞄了一眼昏迷的丹萱,眉眼一跳。
圍觀羣衆不識貨,他們這些門派弟子怎能不識貨,尤其這次來的都是門派裡的精英,清一色雙修武學和喚神師,實力普遍五六級。剛纔的一瞬間,徐通爆發出的那股來自靈魂的威壓,他們只在門派裡那些作爲教習的一流高手身上感受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也很輕微。但是已經足以讓他們明白,眼前這是一位快要跨過瓶頸,半隻腳已經踏入七級的高手了。態度馬上就老實了。
七級,就算不是喚神師,只是個武學修煉者,也是他們這些人要仰視的。這幫人有個別人覺醒了神血後,自信心有點膨脹,五六級的時候,挑釁門派裡負責教授他們的教習,可是被揍的不輕。
而且,一個現成的例子。丹萱能成爲他們這幫人的領頭人,可不是身份的問題,那是一個一個揍出來的尊敬。否則五毒教的還好,有教規管着,武當派的怎麼會讓一個別派的爬到頭頂。可現在呢?
徐通手裡提着丹萱,只能強作鎮定,招呼門派弟子們先跟他回駐地。
由於早有準備,原本王府的傭人們,現在都轉做了門統的服務人員。提前就做好了規劃,這五百多人很容易就安頓了。徐通讓他們先休息,副艦長回來之前,還不適合開展工作。尤其是自己的交接人還在昏迷。
找了幾個女***人員,安排了間上房,先安頓了丹萱。徐通才忐忑不安的等待副艦長和青山回來。
原本以爲會很久,畢竟徐通是按上回和魏雲一起來的經歷估算的。沒想到,連午飯時間都沒到,王圓圓就領着青山回來了。
咦?午飯都不管?這待遇有問題啊。
只是副艦長英姿颯爽,絲毫沒看出受氣的跡象。青山更是化作狗腿,跟在副艦長身邊,眼中滿是崇敬和嚮往。
什麼狀況?
好在輪不到徐通猜,興奮的有點過度的青山,就巴拉巴拉全說了。
帝國,甚至徐通,都以爲王圓圓這次來是爲了魏雲的承諾,送人加收徒,也可能有一些門派武學傳播的細節要和帝國高層溝通。所以才擺出那麼高的規格迎接。
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順道。
王圓圓此來是做生意的。剛到琴閣三兩句就把帝國高層說懵了。
其實這也正常,看過資料的徐通倒是沒覺得奇怪。
母星之前各個門派之間的齷齪,歸根結底兩個原因。利益和信仰。
儒釋道三家的信仰之爭,加上後來扯進來的明教,引動了多少門派間的廝殺。
但是有兩個極特殊的門派,號稱巴蜀雙雄。五毒教和唐家堡,這兩家關起門來打的腦漿都快出來了,卻又極爲排外,很少參與其他門派的爭鬥。而且這兩家還有一個極爲特殊的身份,軍火商。
五毒教的毒,藥,後來甚至培育獨特坐騎,賺的盆滿鉢滿。唐門更直接,精湛機關術打造出的各種武備,都是江湖頂尖的。甚至還供應一種特產,刺客。
目前堡壘在玄螺世界的一切動作,起碼徐通知道的這些,怎麼看都很道家。徐通還一度好奇,五毒教都在幹嘛?難道真的完全以武當爲主了?
今天終於知道了,五毒教打算重拾舊業,做生意了。不過原本最擅長的毒和藥反而有點拿不出手,這方世界的神通五花八門,太低端的用不上,太高端的又不適合拿出來。
所以,最終把主意打到了這方世界最缺的交通上。
培養坐騎本就是五毒教比較擅長的方向,而且這方世界的遺族,不但體力充沛,身體素質極好,關鍵還有智慧。所以連最難的培養過程都省了,核心只是如何控制,讓這些有智慧的遺族老實聽話。
這對五毒教來說反而更容易了,豐富的藥奴和毒屍的經驗,收拾遺族手到擒來。
不過也沒那麼容易,不是所有遺族都適合作爲坐騎的。
炎紋鋼背豬就屬於中早期的作品,但並不滿意。關鍵就是生的慢,長得慢,一旦推出斷無法滿足帝國龐大得嚇人的需求。而且這種低級遺族坐騎是準備作爲低端產品,薄利多銷,培養使用習慣推出的。
按照副艦長的意思,畢方那種頂級奢侈品坐騎纔是未來賺錢的大頭。
所以需要一款等級更低,數量更多,繁殖更快,又有着不錯速度和騎乘性的遺族。
左挑右選都不滿意,耽誤了挺久。最後還是仙二他們偷偷跑到遺族帝國滅門的時候,極偶爾發現了一種據說已經滅絕了的遺族,被王圓圓強令帶了回去,才促成了今日之行。
據說上古衆神其實也是成長起來的,一些神族中最頂級的強者,打破了超凡桎梏,退去凡胎,才成了另一種生命。
所以衆神也有自己的種族,一層層的組成了遠古時期的統治架構。
能誕生衆神的基本都是強力種族,天生九級。
不過有個特例。
銀光兔,只是一種極爲弱小的二級遺族。只能憑藉強悍的生育力,保證着族羣的延續。
但是量大了,難免出現怪胎。只不過這個怪胎鬼知道得了什麼機遇,一路硬生生從一個小小的二級,成長爲了從神房日兔。
當然這既是機遇,也是悲哀。
房日兔畢竟底子太薄,在衆神中也是墊底的存在。而且沒有強力的族羣作爲手下。神戰一起,第一個就悲劇了。
而同時由於他的弱,也間接造就了現在房氏一族的悲劇。
扯遠了,銀光兔作爲房日兔的族羣,又那麼弱小。在席捲天下的神戰中,弱小就是原罪,又沒人護着,單純的數量並不能成爲保命的資本。畢竟再弱也是二級,又不能像人類那樣完全無害到被忽視。所以被滅族了。
或者說基本滅族了,總有幾隻漏網之魚。
再後來,人族崛起,遺族敗退,生活範圍被壓縮。這些躲起來的銀光兔再也躲不下去了,逐漸被一些遺族部落圈養,淪爲了口糧。
這幾百只銀光兔,落在了五毒教手裡,也說不上是好是壞。一年多的時間,種羣的數量就發展到了近百萬。
這種銀光兔在五毒教看來,是一種極爲完美的低端坐騎。生的快,長得也快,跑的很快,而且善跳躍,極適合帝國這種糟糕透頂的路況。
體型雖然不算大,背高也就一米多點,但也勉強能騎了。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騎乘體驗了,那種上下顛簸的感覺,硬生生讓試駕的門派弟子認識了一個新詞,暈車。
不過不舒服,並不是缺點。在五毒教看來,這點缺點恰恰是未來推行高端坐騎的宣傳點。
一切準備好了,王圓圓這次來京,就是爲了賣她的銀光兔坐騎的,其他的不過時間正好差不多,順路辦的。
所以你能想象琴閣中,一幫帝國最高統治者們,本着帝國的未來,力量體系的完善爲目的聚在一起。看到的卻是一隻銀光閃閃,萌態可掬的大兔子。聽到的卻是幾個二級貨幣價值的生意。這幫大佬心中的落差麼?
行,就算你是劃時代的創舉,改變喚神師出行方式的大變革。這種事出面個戶部尚書就算絕對的重視了。何至於全員到齊,還驚動青帝。
然後言語中就有些不好聽了。魏雲上次來建立起的那點尊重,全部耗完了。
不同於魏雲喜歡以理服人,你挑我平民的理,我就現場給你創造一種神力,開開眼。
王圓圓簡單粗暴的多了,而且也更符合帝國的國情。二話不說,拔劍就砍。
按照青山的描述,現場除了青帝作壁上觀沒有出手,帝國高層包括附近的護衛全被砍翻在地,琴閣都差點被拆了。
帝國高層可不是靠智謀才幹混上來的,這些都是當年隨着青帝打江山的高手,真正的帝國頂尖戰力。
雖然沒出人命沒見血,但是斷幾根骨頭在所難免。
青山說到這兒,興奮的眼中冒光。
王圓圓沒有神通,甚至都沒用真氣,武功都沒用太精深的。就靠着一身蠻力,靠着那甚至超過九級遺族的強悍身軀,兩把劍,一劍一劍拍翻的。
青山實在忘不了,左相昂衝激活完整神通,大日琉璃甲,自信滿滿的迎上去。這號稱最強防禦神通的大日琉璃甲,在一劍下化作片片琉璃碎片紛飛。左相那驚恐而又難以置信的目光。
力量,最純粹的力量,就是這個,這纔是我想要的,想學的。
青山看出來了,青帝自然更明白。不得不說魏雲的推薦確實合適。而且這也讓青帝對魏雲那句霸氣,有了最直觀的認識。
帝國民風淳樸,起碼在高層還保持着相當純粹的習俗。一切都是虛的,力量纔是根本,能守護帝國,守護人族的力量,就是好人。
打一頓,反而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坐騎採購?沒有問題,兵部,戶部聯合出面,先給軍隊配一批。價格已經這麼便宜了,就不用再講價了。
門派推廣,沒有問題。這麼好的力量,必須儘快讓帝國武裝起來。
拜師,沒,嗯?你不收,要替你哥哥收?那怎麼...劍收起來,只要你負責教,也沒問題。
總之賓主盡歡,雙方都受益頗斐。就是琴閣差點被拆,原定的酒宴開不了了。只能遺憾提前散場。
徐通聽得冷汗順着後脖子直流。
他纔不在乎多少大佬被打。副艦長這麼彪悍,自己打了她徒弟,現在還昏迷呢,怎麼辦?
現在找仙二求救還來得及麼?
救命啊,世界太危險了,我要回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