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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林大人,請入座!”郭旭放開了林覺的手腕笑道。
林覺也乘機放開了郭旭的手腕,兩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眉頭揉了揉手腕,因爲被對方下狠勁捏住手腕,都疼的鑽心,得揉一揉才能緩解。
“多謝王爺。”林覺口中客套着。
衆人紛紛落座,林覺攜白冰坐在側首客人之位,郭旭自然坐了首位。孫大勇並不落座,只站在一旁表明他是林覺護衛的身份,任憑勸說也不肯落座,倒讓郭旭點頭讚揚了幾句。作陪的有朱之學和一名相貌瘦削的老者,根據郭旭的介紹, 那是一名淮王府的幕賓,姓周名默然。很顯然,這周默然和朱之學都是郭旭最貼心之人,所以才能列席於此。
“林大人,哈哈哈,本王一直期盼着這一天。自打你來到京城,本王便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把酒言歡。可惜啊,一直未能如願。今日林大人終於成爲本王的座上之賓,也算是好事多磨吧。來,咱們共飲此杯,慶賀這一時刻的到來。”郭旭大笑着端起酒杯來說道。
衆人紛紛起身,朱之學和周默然連聲附和。林覺也微笑點頭,舉杯欲飲。白冰在旁咳嗽了一聲,林覺轉頭看去,只見白冰朝自己使着眼色,手裡還拿着什麼東西。林覺定睛看去,卻是一柄銀簪,上邊水淋淋的,不知在哪裡蘸水了。
“夫君喝我這一杯。我這杯好像滿些,你那杯給我喝。咱們換換。”白冰道。
林覺愕然,白冰那一杯顯然沒有自己的滿,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但也沒有多想,便將酒杯遞過去,接過白冰手中的那一杯。下一刻林覺目瞪口呆,白冰將銀簪插在自己換過去的那杯酒裡攪拌了一下,拿出來仔細瞅了瞅,這纔將銀簪插回頭上。林覺此刻才明白,原來白冰是試試酒裡有沒有毒。
問題是這一切當着郭旭等人的面爲之,這便有些尷尬了。郭旭端着酒杯先是發愣,旋即爆發出一陣冷笑之聲。
“林大人,尊夫人這是幹什麼?怕我在酒中下毒?我郭旭是那樣的人麼?你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郭旭冷笑道。
“就是,簡直豈有此理。這是當面羞辱王爺麼?林大人請向王爺道歉。”
“林大人知書達禮,卻也該教教身邊人一些禮數。”
鄭之學周默然也跟着附和道。
“關你們什麼事?我就愛這樣,你們管得着麼?我怎知道你們不會對我夫君不利?萬一酒菜下毒了怎麼辦?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們的心怎麼長的?”白冰毫不客氣的斥道。
林覺也有些尷尬,白冰這舉動確實無禮了些。這妮子有時候單純直接到讓人下不了臺來,保護自己也不必這麼直接吧。況且郭旭在酒菜中下毒的概率幾乎爲零,他就算對自己下手也是暗中進行,怎麼可能這麼明目張膽。不過,白冰的舉動倒是挺解氣的,林覺心中對於郭旭早已無半分好感,只是礙於身份不便發作罷了。
“抱歉抱歉,賤內出身江湖之中,江湖上嘛,陰險狡詐之事頗多,習慣了行事小心謹慎。本人日常起居飲食都是她照顧,平日在家中也是如此,每餐菜飯茶酒她都會檢查一番。倒不是我怕死,而是賤內習慣了這樣,我出於疼愛她之故,不忍拒絕。江湖女子,於禮數不太周全,還望海涵。”林覺臨時編了一套言語出來笑搪塞道。
郭旭面色稍霽,呵呵笑道:“沒想到林大人的這位尊夫人還是位江湖俠女,有趣有趣。林大人行事真是特立獨行,明明是個讀書人,卻行軍打仗精通拿手。娶得夫人也是哈哈哈……各自出身不同。還真是有意思。”
郭旭本想說林覺娶得夫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但覺得太過露骨,便以哈哈哈代替了過去。其實他已經將林覺身邊的女人都查了一遍。謝鶯鶯青樓出身,綠舞本是林覺身邊的婢女。只是這位白冰來歷不明,但曾經在外城林家大劇院門前和呂天賜身邊的左氏兄弟交手,打的左氏兄弟屁滾尿流。一定是某門某派的女弟子。也不知林覺從哪淘來的這些女人,不是三教九流又是什麼?
林覺微笑道:“王爺出身高,眼光高,林某自然是不能比的。我要的是我愛之人和愛我之人,而非什麼出身門第高低。你我的標準不同,不可同日而語。”
白冰聽着林覺說出我愛之人和愛我之人的話,臉上露出醉人的笑容來,崇拜的看着林覺笑。
郭旭呵呵一笑道:“林大人不走尋常路,特立獨行,頗有名士之風。本王可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但不知尊夫人出身何門何派,我府中倒有不少江湖人物,搞不好和尊夫人還是舊相識呢。”
林覺笑道:“只是小門小派罷了,我都沒問過這些。我說了,喜歡的是她的人,而非什麼出身。”
林覺當然不能說出來,白冰出身魔音門的身份是個秘密,鬧出來會牽扯到很多麻煩事來,林覺對郭旭的探查也生出了警惕之意。
然而,郭旭並沒有深究下去,點頭道:“原來如此,哈哈哈,罷了,江湖上的事情我也沒太大興趣。來來來,酒還未乾,咱們喝酒。尊夫人已經查過了酒水,可放心而飲了吧。”
林覺無視其話中譏誚之意,舉杯喝乾。
衆人重新落座,郭旭親自爲林覺斟滿了酒水。那名叫周默然的幕僚突然起身舉杯笑道:“在下敬林大人一杯,祝賀林大人此次平叛功成,加官進爵,天下揚名。”
林覺微笑道謝,正欲喝酒,卻聽周默然道:“林大人,且慢喝。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林大人。我聽說我家王爺對林大人欣賞有加。林大人剛來京城那會,還只是在崇政殿說書公房任職之時,我家王爺便親自登門拜訪結交。去年新年宴席上,林大人遭遇他人攻擊,我家王爺也挺身相助。然而,林大人對我家王爺卻若即若離,這次平叛,林大人不幫我家王爺倒也罷了,卻去幫晉王。這是否有些說不過去呢?這是不是說,林大人看不起我家王爺呢?”
林覺一愣,心道:來了,兩杯酒還沒喝完,便開始了。也好,自己也不是來喝酒的,倒也省的這些客套。
“周先生是吧?你適才的話可毫無道理。你是硬要在晉王和淮王之間製造矛盾不成?林某無論跟隨晉王還是淮王出征,都是爲了大周效力,都是效忠皇上爲平叛之事而戰,怎地到你口中倒成了派系之爭了?你既褻瀆了林某爲朝廷效忠的忠心,又有蓄意挑撥晉王淮王兩位皇子之間的矛盾之嫌。倘若依你所言,我跟着淮王出征,那麼晉王豈非也要以同樣的理由來責問我?那我豈非只能明哲保身,既不跟晉王出征也不跟隨淮王效力。推而廣之,除我之外,禁軍將士們豈非也要因爲你這種指責而只能呆在京城,不能去平叛?豈非荒唐!”
林覺一出手便是暴擊,那周默然本是氣勢洶洶,卻被林覺抓住漏洞,以點帶面,轉換概念,劈頭便打懵了。
鄭之學見狀沉聲道:“林大人好口才,話可不是林大人這麼說的。將士們是軍令,自不可不遵,但林大人是自願爲之,卻又選擇之權。唐先生可不是不讓你林大人爲國效力,而是想知道林大人爲何對我家王爺的一片招攬之意不屑一顧。是替我家王爺鳴個不平罷了。我家王爺對林大人有愛才之意,林大人卻將我家王爺視爲無物,這是何道理?我們只是不平於此。”
林覺呵呵笑道:“長清先生是吧,你這話更是沒道理。你們這些跟着淮王殿下做事的人,不去想着爲淮王殿下的正事出力效忠,卻來在這種事上糾纏,可見你們是不稱職的。林某沒當過幕賓和王府長史,但我卻知道,身爲淮王殿下的身邊人要輔佐王爺的公事,協助王爺完成使命。譬如此次平叛之事,很顯然你們沒有幫到王爺出謀劃策。否則怎麼會五萬精兵攻不下一個應天府。都是你們謀劃不力。你們自己沒本事,卻來怪我這個不相干之人,這可真是可笑之極了。至於你說我看不起你家王爺,這根本是無稽之談,你家王爺自己都沒說,這完全是你們的揣測。再說了,此次出征,你家王爺並沒有來請我啊,是別人奏請皇上下旨,要我隨軍參謀,我可並沒有拒絕你家王爺。你可不要亂說話。”
鄭之學面色紫漲,他自詡甚高,口才出衆,本擬跟林覺較較勁。然而林覺三言兩語將火燒到自己身上,反責他們這些幕僚沒本事,讓他尷尬不已。確實,郭旭帶去的那些幕僚謀士並沒有起到作用,這是事實。但他鄭之學可是事後做出了補救的獻策的,而且起了效果了。但這一點卻無法拿來顯擺,只能噎着說不了話。
“林大人此言差異,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也莫裝糊塗。我家王爺和晉王之間是要爭太子之位的,你幫着晉王,便是跟我家王爺作對,就是這麼個簡單的道理,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懂?一切都是狡辯之詞,你不肯幫我家王爺也罷了,卻去幫晉王,而且是在重要的平叛之事上,讓我家王爺難堪。是不是這個理?莫要扯什麼其他的事情出來,今日你需得把話說清楚。”周默然緩過勁來,起身朝林覺喝道。
林覺呵呵而笑,轉頭看着郭旭道:“淮王殿下,我算是明白了,你今日是安排了這兩位跟我鬥嘴的是麼?宴無好宴,這是一場鴻門宴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