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覺!睡覺!
五日學完了常人十輩子都學不完的知識後,李浩每一顆腦細胞、每一絲神魂都在聲嘶力竭的吶喊着,咆哮着。
見李浩如此疲倦不堪,李戀蝶使了個安神咒,就把自家兒子給放倒了,又和薇妮交談一番,才帶着兒子回了家。
這一覺,是李浩睡過最久最安穩的一覺,一覺睡了有整整10個時辰,再醒來時,已經是第六日的晚上了。
穿着小青蛙睡衣,睡眼蓬鬆的李浩昏昏沉沉的走到了客廳,就見李父李母正在分門別類的整理各種法器、丹藥。
“來來來!李浩,快來試試!”
見李浩醒來,李父伸長雙手,隔着十來米直接把他拉到身前,然後李母就開始把一件件裝備往他身上套。
寒猁內甲、步雲履、青雲頭巾......整整一十二件二階極品法器,是要防禦有防禦,要輸出有防禦。
“試試劍!試試劍!”李父須臾間掏出兩把利劍,一赤一藍,好生般配。
“你之前用的這把赤霄雖然手藝差,但用料不差,更難得的是此劍身負兩朝千年天命,是天子劍!我就只請朋友重新煉製了番。
這兩朝開國天子皆居水德而劍爲火屬,應六十四卦之澤卦,萬事皆宜,唯要小心後宮亂政!
不過你又不當皇帝,無妨!
另外這把天龍劍亦爲天子劍,居火德而劍爲水屬,有分海翻江之能。
這兩把劍你都帶着,二劍相輔相成。”
李浩雙手各持一劍,顛了顛感覺手感不差,就把兩把劍插在了自己的腰間。
“還有這個!”李母遞過來一個銀色手提箱。
“這是便攜式克隆機,能克隆不超過十五公斤的生物,傻瓜式操作,直接用法力驅動就行。”
講到這,李戀蝶又猛的一拍腦袋,
“李戰!你趕緊帶浩子去百禽洞天,去試他那門【度雞神光】的作用種類,然後把基因都分類保留好,到時候讓浩子一起帶着!”
就這樣,剛起牀不到十分鐘腦子還是漿糊的李浩就稀裡糊塗的被他爹帶去了百禽洞天。
百禽洞天內。
“先生!先生!等一下!我是執法隊的!”
李浩和李戰第三次被攔了下來。
關鍵他們現在這舉動太過怪異:
李爹用個繩子捆着李浩的手,然後拉着他在百禽洞天的禽類市場上光明正大的走着,活生生一個某世界十八世紀美國德州農場主。
不攔你攔誰!
又被查了一次身份驗明瞭父子關係,李戰終於忍不住了,把繩子一丟,“你就不能自己看路走嗎?非得我牽着你?”
呆滯的李浩從腦內的《高等矩陣與梅花易數淺論》中抽回神,翻了個死魚眼,
“我只是得到了薇妮關於這些學識的理解,可她的理解不一定適合我。
何況理解了也不代表能應用,當然得抓緊時間學習充電了!這家有鵬血雞啊!進這家店看看吧!”
二人進了店,照例由李戰出馬和老闆交談。
李戰一番拉扯之下,老闆終於同意付百兩靈石再加上讓李浩採集些雞類細胞,換李浩來一次【度雞神光】,優化自家雞種。
度雞神光!
簡簡單單了結完事,李浩就欲拿針管取些細胞來,然後就去下一家。
正此時,忽有一雞一腳踹倒自己的籠子,展翅高鳴,其聲哀婉。
見李浩將目光投向它,那雞歡欣喜悅,斂翅俯首,叩頭低鳴。
李浩看那神禽黑白相間,頗似故雞啊!
可惜有緣無份啊!
李浩取了幾種罕見雞類的細胞,然後擺手拒絕了老闆遞來的靈石,“留着給那隻雞加餐吧!”
……
第二日,萬事俱備。
李浩把克隆機和裝有衆多樣本的冷凍機各裝了一個包裹,然後用丹藥、符籙和淨水把兩個包裹塞的鼓鼓的。
兩把最頂級的二階法劍被他僞裝進了一個扁擔裡,剛好可以用來挑兩個包裹,身上的法衣幻化成宋時人常穿的襴衫。
蘇星河的【世另我】,李浩幾乎確定爲天龍時逍遙派無崖子那個弟子了,因此他整個人打扮都偏宋風。
應該……再怎麼世界升格,裝扮和習俗都不會怎麼變吧?
登入天道星途中繼站,在天道熟悉的“編號……”的冷清聲音中,李浩選擇了那個玄級單人任務,消失在了九州界中。
……
傍晚、看時節應該是春天,腳下蜿蜒的小路盡頭一處破舊的寺廟若隱若現。
之前兩次穿越可沒這麼好的待遇。
李浩用測靈法簡單測了一下這個世界的靈氣,居然比上個世界還要高不少、活躍不少,甚至活躍到有些狂暴。
簡單調整了一下體型和麪容,變作一個面色蠟黃的精瘦青年,李浩挑着扁擔像貨郎一樣沿着路走向了遠處的寺廟。
到了寺廟旁,“貨郎”費力的放下扁擔,狠扣了幾下破舊的門栓。
“有人嗎?可否投宿一晚?”
“此廟早已廢棄無人,我也只是暫住,請進來吧!”
李浩便又裝作吃力的扛起扁擔,緩步走進了寺院。
好醜啊!真的好醜!
廟裡佛堂下坐着一箇中年僧人,正敲着金屬木魚,長得是奇形怪狀:鼻孔朝天,嘴脣厚得勝過香腸,還有一雙招風耳。
“施主請自便!”
僧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長得不討喜,竭力朝李浩露出個和善而恐怖的微笑後,就轉過身去,側背李浩,接着誦經敲木魚。
這怕是個鐵憨憨!
李浩心裡不住的吐槽:哪有這麼不警覺的,直接把自身命門要害露給個陌生人?
李浩簡單的用稻草鋪了個地,然後默聲不語,想着怎麼從這鐵憨憨身上套取些情報來。
老舊破敗的寺院裡只有和尚敲木魚時的咚咚聲迴響。
就在李浩準備找個由頭和這和尚搭搭話之際,寺廟外忽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轟!
一道身影撞破脆弱的廟門,落在了廟裡小院的香爐上,把那香爐撞了個稀巴爛。
院裡那人不住的吐着血。隨着他不斷吐血,院裡居然更暖和了些。
李浩小眼一瞄,那人吐出來的血居然像岩漿一樣滾燙,冒着氣泡。
再看這人長相,更醜!
此人臉上、脖子上長滿了通紅的瘤子,比那鼻孔朝天的醜僧還要醜十倍!
“諸位,佛門清淨之地,不可殺生。若有什麼仇怨,還請離了此地,莫污了我佛淨土。”
佛堂裡的醜僧站了起來。
忽略他的長相的話,一身寬鬆素青僧袍的醜僧倒真有幾分高手風範。
“大師說的有道理!”院外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我這便帶了這廝去他處了結。待我殺了這鳥人就回來修理廟門,絕不觸怒了菩薩!”
“善!”原本已經起身的醜僧又坐了下來,一場風波似乎就此消弭。
“大師!少林寺的大師,我乃丐幫五袋弟子百山碾!我無意中探得有一夥膽大包天的賊人,要劫那花石綱啊!”
百山碾此話一出,醜僧巨驚,猛竄起身來。
門外那人見此已是長嘯一聲道:
“竿發朱赤目閃燈,刀分生死驚魂魄。請教了!”
這一句聽得廟裡的李浩是有些懵的:這是要動手吧?怎麼還先來吟句詩?
“原來是東潞洲的好漢赤發鬼劉唐!”
那醜僧倒是渾然不覺開打前念念詩有什麼不對,亦是朗聲清頌道:
虛空靜無塵,竹影曳清風。
赤腳閒步去,自得真如空!
“原來是少林八小神僧之一的虛竹大師,失敬了!今日只能請閣下死在此處了!”
劉唐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赤紅色刀光自院外劈來,要將那百山碾斬成兩段!
虛竹一個閃身,寬大的僧袍中伸出一隻泛着銅青色的手來,將那刀茫擊潰,復雙手結了個蓮花印,又喊道:“如來千手掌!”
自他身後,居然有六隻青銅齒輪機械組成的青銅色手臂憑空而現,俱是手持青銅色的齒輪寶杖、齒輪玉環。
“這是什麼玩意?”李浩握着自己藏劍扁擔的手都抖了兩抖。
四五十歲的虛竹還在少林?這姑且不說,如來千手掌什麼時候變成了古風機械輔助義肢了?這是什麼鬼?賽博朋克少林寺?
戰鬥並不會隨李浩的吐槽而停止,就在他吐槽之時,虛竹已經躍上了寺廟的圍牆,與那赤發鬼劉唐過了數招。
李浩這時也終於看清楚了那赤發鬼的模樣。只能說,不愧‘赤發鬼’之名。
此人紫黑闊臉,臉上有一赤紅胎記,發須具紅,拿着一把環首大刀,真可令小兒夜啼。
那劉唐與虛竹鬥了十餘合,便有招架不住之意,一腳踏破一處破牆,與虛竹拉開些距離來,高喝到:
“只你會擬形之法,我便不會了嗎?”
此言一落,劉唐憑空身子又大了數尺,長出兩個紅藍翅膀來,頭髮冒起了火焰,像蠟燭一樣燃燒着。他面目也更加猙獰恐怖,巨口獠牙,面色赤紅,一對歪了的三角眼,活脫脫一個夜叉王!
就是夜叉!
李浩之前看着青銅八手蜘蛛俠版虛竹還未看出門道來,如今這劉唐化作的壯碩夜叉分明是地行夜叉的一種!
虛竹八手齊攻,劉唐化作夜叉後也是勇力大增,二人又鬥了幾十合,打得寺廟只剩下了李浩所在主殿還完好,其他都成了破爛。
這還是虛竹有意避開廟裡的‘貨郎’和那丐幫的百山碾的結果。
李浩一邊揣摩着此世武者的武學,一邊暗暗算着時間賬:
天龍的時間線在宋哲宗時期,梁山起義在宋徽宗宣和年間,二者相隔不過二十來年。
射鵰裡說郭靖是梁山好漢賽仁貴郭盛後人,說明在金系武俠世界時間線裡也有梁山一百零八將。虛竹天龍時大概二十多歲,到了水滸時間線應該五十歲左右,所以虛竹和劉唐交手是很合理的?
合理個屁啊!
這虛竹都快五十了,怎麼還在少林寺啊?而且是什麼八小神僧?這劇情線是徹底崩了啊!
不過也對,這個世界先是經歷了一次道標入侵,又被蘇星河玩了一回‘世界升格’,不崩壞纔是不正常。
前世記憶裡的‘劇情’是徹底不能信了,最多隻能當個參考,關鍵還得從這個世界的人手中搜集信息。
李浩抽了個空,從院子裡把那個丐幫弟子百山碾拖進了主殿,給他餵了幾口清水,然後從自己腦子裡的大書庫裡開始檢索‘搜魂’、‘迷魂’等關鍵詞。
正與虛竹酣斗的劉唐見久戰這虛竹不下,不免心煩意亂,又兼擔憂自己幾人欲做的大事暴露,更是心魔叢生,手上又弱了幾分。
虛竹穩紮穩打之下,漸漸壓制了劉唐,抓了個空隙,忽又高喝到:“千葉指!”的同時雙手平推向劉唐,便立有幾個銅青指節脫落,極速飛向劉唐。
劉唐持刀橫擋,可那幾個指節居然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繞過了大刀,激射他的胸膛,濺出片片血花來。
劉唐雙翼一展,飛上天空,棄刀丟向虛竹,便要奪路逃命。
虛竹見此,也不阻攔,而是收回自家六根千葉佛手,雙手合十,低頌佛經,一隻眼中漸漸染上了古銅色。
劉唐已在天上飛了百餘丈,正自感逃出生天之際,忽一道青光射穿了他的胸膛,胸口心臟處只留下一個寸許大的圓洞來。
他在生命最後時刻轉過了頭,看向了身後下方院子裡的虛竹,憑藉着夜叉化下驚人的目力,他看到那僧人一眼空洞無物,雙手合十望着自己,另有一青色小球浮游在他的身側。
“佛門六神通之天眼通嗎?可能練成此門神通,這虛竹武藝怎會只與我相仿?還是說......”
劉唐眼裡失去了靈光,像斷翅之鳥一樣從天上掉落,濺起一圈灰塵來。
幾乎被打沒了的寺廟裡,虛竹也是長吁了一口氣,若不是此番下山玄慈方丈憐惜自己,把一顆他的眼睛給了自己,今日就要讓這赤發鬼逃掉了。
話說方丈爲何對我青眼有加啊?
明明我資質愚笨、不堪造就,可還是不斷教導我,還力排衆議把我列入了‘八小神僧’之中......莫非他看出我有什麼內秀?
戰勝強敵的虛竹有些放鬆下來,腦子裡胡亂想着,然後就感覺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
李浩用手裡沾血的扁擔又戳了戳虛竹,把他拖進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