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若蘭將美酒端上,早已是口欲大動的白老邪爲幾人斟滿一杯,爾後自己則是拿來一個海碗,倒了滿滿一碗,對着秦歌說道:“好女婿,爲父真是太高興了,來來來,我們幹。”
得意忘形的白老邪仰頭便將和着神仙醉的酒飲盡,秦歌低頭淺酌一口,沒想到這美酒果然是不凡,入口甘醇爽口,不似烈酒那般辛辣,飲盡之後,口齒餘香不散,回味無窮。
先前,他早已是服下了神仙醉的解藥,但也不可多飲,畢竟神仙露乃是若蘭精心釀製,連天仙初期境界之人都能夠迷倒,更遑論下仙境界的他了。
推杯換盞,黑老邪、白老邪因心中高興,也不知喝了多少,一大罈子酒在他們喋喋不休的話語之下,很快見底,而他們也喝的暈乎乎的,很快就醉倒不起。
若蘭見此,心中欣喜,知是神仙醉的藥力發作了,而喝了不少的秦歌,也是昏昏沉沉,全力運轉體內真元,心神沉入外物之境,這纔將昏睡感驅除。
秦歌心道:好厲害。本以爲神仙醉是若蘭誇張之詞,但是現在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藥性之強,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連服了解藥,都差點着了道。
若蘭草草收拾了一番,將已是酩酊大醉的黑老邪、白老邪扶入屋中,做好一切之後,她將黑老邪的天網祭了出來,籠罩四方,避免他們遭到意外。
做好一切之後,若蘭說道:“神仙醉的藥力會在四個月後失效,我們下山去吧。”
下了碧雲山,秦歌掏出懷中的地圖,說道:“純陽宮在碧雲山以東四千裡,若是御劍飛行的話,兩日功夫便到。”祭起誅仙劍,將天府張開,將若蘭與小紫彤罩了進去。
腳下仙劍沖天,霎那間穿雲裂空,消失在遙遙天際。
落日時分,疲於趕路的秦歌在一座小城邊落了下來,將小紫彤與若蘭從天府之中喚了出來,步行至城內,這座小城規模雖小,但路上行人卻也不少,這路上行人皆是普通百姓,沒有一絲道行。
路人看到立於秦歌左右的兩位女孩兒,心生羨慕,特別是如空谷幽蘭般的若蘭,引得無數目光向這邊看來,行人之中也有不少宵小之輩,但見秦歌揹負長劍的模樣,倒也不敢出言調戲。
從未踏出過碧雲山半步的若蘭,看着一旁路人之中眼露輕佻之色的宵小之輩,覺着十分的討厭,眉頭微蹙,將目光轉向秦歌之處,極力的壓制着心中的不快。
日落星沉,一天就此過去,一夜無話,第二日,三人繼續上路。
這一次,若蘭與紫彤也不願再呆在天府之中,提議要徒步前行,當走到城外三裡的湖邊之時,從未見過大湖的若蘭提議要去湖邊遊玩,是以秦歌花了些銀錢,租了一葉扁舟,泛舟湖上。
船槳搖碎一湖江水,緩緩朝着湖中心遊蕩而去,湖水碧綠如畫,嫋嫋薄霧從湖面升騰而起,三人仿若穿行於雲霧間,空靈飄渺,紫彤得空,脫下腳上小靴,光着一雙纖白如玉的腳丫子,坐在船頭,撩撥着湖水,玩的正歡。
小舟行的很慢,也很穩當,倒是不虞這愛玩的小丫頭會掉下水去,秦歌也不去管她,坐在嫺靜端莊的若蘭身邊,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若蘭搖了搖頭,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只想見柳公子,哪怕一面也行。”旋即,想到父母的阻撓,心中也是苦澀,道:“爹孃不喜歡柳公子,我們註定是無緣了。”
一絲淡淡的哀愁攀上心頭,這嫺靜的女子也是眉間黯然,舉目遠眺,見得湖中心有一處小島,灌木蔥蘢,倒也是個好地兒,當下將心頭哀愁壓下,道:“這湖中竟然還有小島,倒也是怪事,不如我們去小島上游玩吧。”
透過薄霧,小紫彤也發現了那處小島,道:“咦!那島上有人。”眼尖的小丫頭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卻見得島上有個仙風道骨的道士打扮之人,說也奇怪,縱然是透過憧憧薄霧,那人的樣貌卻看的一清二楚。
秦歌更是奇怪,舉目四望,哪裡見得有人,但見小丫頭那副模樣,不似說笑,心生獵奇,鼓舞真元催動身下小舟朝小島劃去。
穿過嫋嫋薄霧,待到島上,他這才發現小丫頭說的人,這人也是個修道者,而且看其打扮,是個潛修。
這名修道者毫不理會已是登上小島的秦歌一行人,仍是靜坐於島邊,手持一根魚竿,迎風垂釣。
小紫彤頗爲好奇,指着他手中魚竿說道:“老爺爺,你的鉤兒都還沒下水,這樣能釣到魚嗎?”
待這人轉過頭來之時,秦歌對他微微一笑,其實這人並不老,他面容如玉,童顏鶴髮,一手持着魚竿,另一隻手倒持拂塵,身着玄色道袍,這一身打扮,倒也是顯得了十足的出塵脫俗。
聽得小紫彤稚嫩的聲音,這人說道:“我在等人!”
“那老爺爺,你在等什麼人呢?”
“等你!”
這倒是令得三人大驚,秦歌當即就將小紫彤拉到自己身旁,誅仙劍也祭了出來,護住二人。
“不必驚慌,貧道沒有惡意。”這人微微一笑,指尖一道清光迸射而出,直接撕裂誅仙劍佈下的護身劍氣,點在了小紫彤的額頭。
“你要幹什麼!”經此異樣,誅仙劍應聲而出,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劍氣,向着這人斬去。
“小友莫急,貧道並無惡意。”這道人面對斬來的劍氣,只見得他隨手一揮,來勢洶洶的劍氣在他這不經意的揮手間,已是土崩瓦解,消散無形。
這道士將劍氣揮散之後,手中魚竿也拋入湖中,踏波而行,瞬間便消失在茫茫碧水間。
而一旁的“受害者”小紫彤則是覺得額頭有些癢癢,小手不斷在額頭撓着,忙跑到她若蘭姐姐身邊,道:“若蘭姐姐,剛纔那個老爺爺變了什麼法術呀,我的頭好癢啊。”
若蘭將她的小手掰開,驚訝地道:“哎呀,不好了,彤彤你的頭上長了一棵樹。”定睛望去,小紫彤額頭果然隱約可見一棵小樹模樣的疤痕。
這一說,倒是將愛美的小紫彤急了哭了出來,雙手不斷擦着額頭,似是想將額頭這疤痕擦掉,擦了許久之後,她跑到湖邊,迎着湖水,細細觀看,這一看眼中淚水如崩堤的洪水氾濫,簌簌落下。
疤痕猶在,反而變得清晰可見了。
好不容易的,秦歌與若蘭止住了這哭的傷心的小紫彤,但小紫彤卻害怕自家哥哥見自己變醜了不要她,很是擔憂,小臉淚痕猶在,悽然問道:“哥哥,你不會不要彤彤了吧。”
“不會的,彤彤這麼漂亮,這麼可愛,哥哥這麼會不要你呢。”
小紫彤頓時笑了起來,抱着秦歌的手臂,撒起嬌來,也忘了頭上那棵樹苗似的疤痕。
生了這一意外,三人也是沒有遊玩的興致了,因小紫彤之事,他們的行程也耽擱了下來,復又回到客棧,住了下來,善於岐黃之道的若蘭,也就此爲小紫彤診斷了起來,生怕那道士在她身上施了什麼邪法。
不過,經由羅蘭的診斷,小紫彤體內沒有任何的異樣,而秦歌這時也已葆光在她體內遊走了數次,並未發現有任何的邪氣,但是看小丫頭額頭那拇指般大小的疤痕,卻是碧綠如新,極爲異常。
小丫頭對額頭這個疤痕極爲討厭,無時無刻都在對着銅鏡,希望這個該死的疤痕會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