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蕭灑聽見道格里弗斯的自我介紹,下意識的有些奇怪,他覺得自己跟裡弗斯應該沒有交情,爲什麼會突然過來打招呼呢?
但是,處於禮貌,他還是微笑着說道:“我是蕭灑,快船的球員。”
“我知道,我看過你的比賽視頻。”裡弗斯也很客氣的笑着,然後坐到了蕭灑是身邊。接着,他很好奇的問道:“對陣魔術隊的戰術是你親自佈置的嗎?”
道格里弗斯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蕭灑更加驚訝了,隨即他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我確實在球場上做了一些調整,但實際上我們是沒有戰術的。”
“呵呵。”道格里弗斯微微一笑,他覺得蕭灑的答案很有意思:“你的那些無球跑動非常的精彩,你應該去一個強隊。我是認真的,如果你身邊有一羣偉大的隊友,你的跑動將會製造出更大的殺傷。”
蕭灑一聽道格里弗斯這話,不由露出了笑容:“所以,你想將我挖到波士頓來?全聯盟三十支球隊中這裡的偉大球員應該是最多的。”
蕭灑的口吻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道格里弗斯卻給出了最認真的態度:“你的理解是正確的。波士頓的大門永遠爲你打開。在這兒,你能得到許多偉大球員的幫助,跟這些巨星打球,你得到的樂趣肯定會比在洛杉磯多。我沒有想要貶低你隊友的意思,但事實上凱爾特人的陣容明顯更好。”
“教練先生,永遠不要說永遠這個字喔。你要知道nba是一個商業聯盟。一切皆有可能。或許。明年你就從波士頓離開前往洛杉磯執教也不一定。”蕭灑避重就輕。沒有回答道格里弗斯的邀請之情,反倒是抓住永遠在這個詞談起了‘變化無常’。
“哈哈。這也是有可能的。”道格里弗斯爽朗一笑,隨即又認真的說道:“能夠執教像你這種聰明的球員應該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且我對你的戰術素養記憶深刻,北京奧運會的時候我就仔細觀看過你的表現。畢竟,你可是約翰伍登先生教導出來的學生。”
“我也期待着有一天能夠和你在一起共事,但我希望地點在洛杉磯,而不是在波士頓。”蕭灑很肯定的對道格里弗斯說道。
道格里弗斯有些意外。
這時。蕭灑又突然俯到他耳畔,壓低嗓門說道:“我更喜歡當領袖的感覺,待在一羣巨星身邊我反而會很不自在。”
蕭灑這話所表達出來的意志非常清晰了,道格里弗斯稍稍有些愕然,隨即又恍然大悟。
他喜歡蕭灑的坦白。
“好的,期待今晚你的表現。”道格里弗斯站起身來,再一次向蕭灑伸出了友好的手。
蕭灑也站起身來,握住了他的手,並說道:“剛剛跟你的談話給了我很大的提示,之前我還對今晚的戰術一籌莫展。但是現在,我很清晰了。我要感謝你。”
“嗯?”道格里弗斯很意外。他不清楚蕭灑所講的提示是什麼。他確定自己剛剛沒有聊到任何有關於技戰術的問題。
“比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蕭灑卻賣起了關子:“我們現在可是對手的關係,我可不想在賽前將我們的機密計劃透露給你聽。”
蕭灑的理由是如此的有理有據,道格里弗斯只能聳聳肩膀,作爲對手,這麼直白的刺探軍情被拒絕也沒什麼好說的。
“祝你好運!”道格里弗斯拍了拍蕭灑的肩膀,然後走向了凱爾特人那邊。
他雖然滿臉掛着笑容,但同時他心裡也是有些擔憂的。雖然說快船隊是個爛隊,但在他心裡,蕭灑是一個能夠改變比賽局勢的人,雖然他還是新秀,雖然他在很多方面還顯得很稚嫩。可他終究是約翰伍登先生調教出來的弟子。
蕭灑在道格里弗斯離開後,轉身走向了更衣室。
這時,吃完餐點的球員們也三三兩兩的回到了更衣室,作着最後的一些準備工作。
蕭灑一直站在戰術板前,非常的平靜,但是沒有作聲。
當球員們看見蕭灑沉默的站在那兒,他們也下意識的收住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等到球員們都來整齊後。蕭灑開始說話了,然後整個更衣室都安靜了下來。
這是蕭灑的絕對權威,他已經完全掌控住了更衣室。
“今天晚上是一件艱難的比賽,甚至於對大部分來說,是一場不抱希望的比賽。每個人都知道凱爾特人是總冠軍級別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擁有強悍的三巨頭,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但是,我們真的會輸嗎?”
蕭灑一上來,就拋給了大家一個問題。
當球員們聽見這個直白直接的提問,下意識的捫心自問,然後心裡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們也認爲自己會輸,認爲自己不足以戰勝凱爾特人。
“我想,大家心裡的答案應該是悲觀的。”蕭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在此之前,我也認爲我們沒有機會,我甚至在與文森特特蕾莎的討論中想不出我們今晚應該執行的戰術。但是,就在大概二十分鐘前,我的腦袋裡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蕭灑說到這兒,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在講解我的想法之前,我想跟諸位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來源於我的本身。你們可能都知道我是中國人,但是你們並不知道我來自中國哪個部位。我來自中國最寒冷的地方,那兒的溫度比波士頓還要寒冷,到了冬天凜冽的寒風就好像鋒利的匕首,在你身上刮來刮去,這是一種挑戰生理極限的嚴寒。”
“而我是一個孤兒,所有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即使到了冬天。我也只能穿上膠鞋。這種膠鞋能夠抵禦雨水的侵襲。但是卻無法阻擋嚴寒。我的同學我的小夥伴每一個人都是穿着毛絨絨的毛鞋,當時我覺得他們的腳一定很溫暖。可是,後來我卻發現,許多穿毛鞋的同學腳上都長了凍瘡,而我卻沒有。”
“這當然不是因爲膠鞋比毛鞋更溫暖,跟身體素質也沒有很大的原因。而是我知道,我只穿了膠鞋,所以我必須拼命的跺腳。用運動量來維持雙腳的溫度。而那些穿了毛鞋的同學他們覺得毛鞋能夠給他們提供足夠的溫暖,所以他們沒有我這種危機感,然後凍瘡找上了他們。”
“我講這個故事,不是想告訴大家我以前的生活有多麼的苦難。我只是想說,現在我們就是穿着膠鞋的人,而擁有三巨頭的凱爾特人是穿着暖和毛鞋的人。所有人都認爲我們沒辦法與穿着毛鞋的凱爾特人相對抗,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
蕭灑再一次拋出了這個問題。
這下,球員們開始有些猶豫。他們不再像之前那麼輕鬆的認爲,自己一定會輸。穿着膠鞋還可以跺腳啊!!
蕭灑微笑着環視四周。隨即緩緩說道:“我們的取勝之道當然不是跑到球場上去跺腳,這會讓人覺得我們是神經病的。”
蕭灑這話立即引得更衣室一片笑聲。這種冷幽默顯然挺符合黑人球員的口味。
笑聲過後。蕭灑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起來,隨即捏緊拳頭對球員們吼道:“我們的辦法就是將凱爾特人拖入冰天雪地,我們不跟他們玩戰術,我們不跟他們玩體系,我們就與他們玩拼命。我們就像瘋狗一樣衝到球場,我們不顧一切的撕扯他們的禁區,我們不顧一切的去製造身體接觸。每個人都擁有無限開火權,反正我們是穿着膠鞋的人,怕什麼?就算踩壞了,也不可惜。而他們是穿着毛鞋的人,他們不敢跟我們硬碰硬的!!”
蕭灑越說越激動,而在他的情緒渲染之下,球員們也跟着代入了情感:是啊,老子就是穿膠鞋,我怕他個屁啊?他就算是超級巨星又有什麼了不起?老子跟他拼了,就算輸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反正老子是魚腩!
“沒有傘的孩子就應該努力奔跑,跟凱爾特人相比,我們就是沒有傘的人。但我們可以比他們多一樣東西,那就是決心。反正沒什麼可輸的了,爲什麼不跟他們肉搏一把呢?將他們拖入亂戰,用勇氣打敗他們!”
蕭灑捏緊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洛杉磯萬歲!!”
蕭灑舉着拳頭用力的咆哮。
而這時,球員們心裡的那種久居人下的落寞完全被激發出來,並且燃燒成了勇氣,他們也紛紛大喊着洛杉磯萬歲,快船必勝!
一時之間,這一堆爛泥竟然被塑成了戰士。
竟然一個個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勢。
顯然,這跟蕭灑的演講分不開關係。
而蕭灑的演講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初中語文中學的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蕭灑首先用自己的經歷刻畫出了兩個等級,這激發了球員們的好奇心代入感,讓他們聯想到自己的遭遇,讓他們感覺自己就是穿着膠鞋的人,而凱爾特人是穿着毛鞋的高等人。
緊接着蕭灑又打出了跟他們拼了的口號,並用上了瘋狗這樣的字眼,一下就激發了他們心中的好戰情緒,而無限開火權的許諾更是讓他們血性大開。
“去熱身吧。晚上還要戰鬥呢!”蕭灑對激動的隊員們一揮手,他們連忙興沖沖的往外面跑去。
這一幕讓特蕾莎極其的震撼,她無比驚詫的走到蕭灑面前,很奇怪的望着蕭灑,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你真的是一個天生的演講家,如果你去選總統,我肯定會投你一票的。”
“哈哈。這沒什麼,這是心理學,跟演講沒有關係。”蕭灑聳聳肩膀,很平靜的說道。
“這是心理學嗎?我怎麼覺得像是在煽動球員造反呢?”
“對啊,這就是在造反。我就是利用階級矛盾讓他們產生強大的戰鬥力,只要他們心中有戰意,我的亂戰策略才能奏效。”
“亂戰?”特蕾莎對這個詞語非常奇怪。
“我們是不可能在正規體系下擊敗凱爾特人的,我們只有用凌亂的節奏將他們拖入亂戰模式,然後我們才能在混亂中取得一絲絲獲勝的可能。”蕭灑非常認真的分析道。
“噢。”特蕾莎恍然大悟,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她覺得蕭灑的說法是正確的。也只有將凱爾特人拖入亂戰當中,才能趁機獲得一些機會。不然擺開架勢打,永遠都不可能戰勝他們,畢竟他們的領先是全方位的。
突然間,特蕾莎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崇拜蕭灑了,甚至這種崇拜還帶着點愛慕的成分。
以前,她非常不理解爲什麼會有兩個那麼美麗的女子同時愛上這個nba的菜鳥。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自己都有些抵擋不了他的魅力了。這傢伙看上去什麼都不說,可心裡卻很有丘壑,於無聲處落驚雷。在對決魔術隊那個晚上,蕭灑幾乎將權謀霸氣演繹到了極致,不但在球場上戰勝了強大的對手,在更衣室更是施以強硬手腕迅速的鎮壓了內部矛盾,併成功上位,掌握了更衣室的最大權威。最後,居然還不動聲色的將搗亂的主教練逼走。
而現在,他居然再一次展示了他的演講能力,他居然可以讓意志力如散沙一般的魚腩球員像打了雞血一樣跑去跟聯盟最強大的凱爾特人貼身肉搏。
這太不可思議了。
特蕾莎作爲旁觀者,都看的驚心動魄,可蕭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根本不足掛齒。
可惜啊,可惜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有兩個!!
特蕾莎忍不住有些遺憾。
而蕭灑顯然並不知道特蕾莎的遺憾,他現在腦袋裡思考的是即將到來的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