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號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浮冰上。船身支離破碎,有一部分的材料掉在了海面,而另一部分和我們被拋到了浮冰上。我們被壓在了鋁合金和木板之下,昏迷了過去。
很久之後,我掙扎着爬出了廢墟,我還在慶幸沒有掉到海里被巨浪吞噬,這時我突然想起:我的夥伴們還在廢墟里!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先是拖出了林劍銘,之後是張博睿,然後是拉奇。他們三個都因爲救援及時,自己甦醒了,也只跟我一樣只受了一點輕傷。可是伊迪特似乎傷得重些,我們將他救出後,他仍昏迷不醒。最後我們用了適當的按摩和人工呼吸,才把他救醒。
林劍銘用西班牙語對他耳語了幾句,他立刻坐起來,緊緊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滿謝意。我搖了搖頭,意思說沒什麼,他又睡下去了。
我們開始查看這塊只有20平方米的浮冰。冰上什麼也沒有,只有可憐的“德雷克”號的廢墟---幾塊木板和幾塊鋁合金板。所幸,我們的一包乾糧還沒有受損,至少能夠我們維持2天。
林劍銘嘆息道:“多麼好的一艘船啊!可還是沒了……”
這時,在咆哮的海風吹着浮冰的間隙,飄下了一張皺巴巴卻未被海水打溼的粉色紙片。
林劍銘一看:“啊!是“德雷克”號的保險單!”
張博睿笑着說:“天上雖然不會掉餡餅,但還是會掉錢的。”
雖然林劍銘不是十分貪財的人,但他還是收好了那張紙片。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塊浮冰仍然在風暴下以一定的速度(大概1節至2節)穿越德雷克海峽!
我們在廢墟里拼命地找那部海事衛星電話,可一無所獲。拉奇還想跳進海里找,可張博睿勸他說,在西風帶中跳入海里,可以約等於自殺。
沒辦法,我們只好待在浮冰上,看看它能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
正在我要找個地方歇息時,張博睿驚喜地喊道:“大家快看!”
我順着他手指指的地方看着海面,只見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時不時地浮現出一些青色的身影,那是一羣覓食的帝王蟹。
“快看,他們爬上浮冰了……”張博睿激動地喊道。
張博睿作爲海洋生物學家能有這樣的表情我也理解,可我作爲外行人來看,這些大傢伙猙獰的面貌實在有點令人作嘔。
就這樣,一大羣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窮兇極惡(我能把所有貶義詞都用來形容它們)的帝王蟹就爬上了我們賴以生存的浮冰。
張博睿還想接近這些傢伙,他試圖拍它們的鉗子。
可能就是這樣觸怒了螃蟹們,一隻大螃蟹(可能是它們的首領)揮了一下鉗子,所有螃蟹四面包抄,圍住了我們。
螃蟹組成的包圍圈一點一點地縮小,我們本能地往後退,這時,我的腳碰到了一塊鋁合金板,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厭惡感驅使我以閃電般的速度兩手抄起那塊板,像打高爾夫球一樣把一隻螃蟹打飛,它掉進了波濤洶涌的德雷克海峽中。
我的舉動給了我的同伴們信心。大家拿起一塊塊木板或鋁合金板,英勇地展開還擊。林劍銘用木板把螃蟹首領當保齡球打出了浮冰,隨後掉落的還有幾個“小嘍囉”。
羣龍無首,螃蟹們開始撤退,漸漸地,所有的螃蟹都跳入了海中。
而那塊浮冰,還載着我、林劍銘、張博睿還有外國朋友慢慢地向南極半島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