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l的手輕輕撫上辰溪銀色如瀑布一般的長髮,滿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雙手觸到那柔順的長髮的時候不禁顫了一顫,去夢如幻還以爲是在做夢,卻實實在在地伸出手抓住了。
“辰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躍忍不住上前恨恨地打斷了兩人情意綿綿的眼神交流。
“躍。”洛低聲呵斥了一聲,自己卻轉過頭去,不願再看,雙拳攥得緊緊的。
“你是誰?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辰溪清澈地銀眸掃視了一圈,見周圍圍了幾個不認識的人,神色具是怪異地很。
“你!怎麼,假裝不認識我們?要不要你再碰我一次,讀取一下記憶?我就不信你能裝多久。”躍神色悽然地看着辰溪,臉上閃過幾分譏誚的笑意。對於洛,這一切都不公平,其實對每一個人都不公平。
“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辰溪有些惶然地看了躍一眼,目光卻不經意地停留在背對自己的洛身上,單薄的穿着,身形消瘦。“你······是?”喃喃低語,卻不知爲何心頭揚起陣陣疼痛,剛與箏切合了回憶,澄清了誤會的喜悅被這淡淡的愁思衝散。
“他是洛,是你這一世的······愛人。”Roll也就是箏,低着頭臉色柔和,眼神中閃過一絲悽婉,猶豫着淡淡說道。
“洛,我所愛的人。洛······”銀色濃密的睫毛輕輕覆蓋住眼瞼,抓不住遊離的情緒,記不得了,爲什麼都記不得了,心裡涌起無邊的恐慌。
“我······我記不得,爲什麼······記不得?”銀色的眸子驚恐而委屈地看着箏,雙手捂住頭,喉間低低地嗚咽着,有種熟悉說不上,有種感情卻忘了,有些情緒也跟着記憶的碎片凌亂了。
“你別哭,別哭,一定會記起來的······一定、會的。”Roll神色慼慼地抓着辰溪輕輕顫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心裡卻泛着濃濃的酸楚。我究竟在做什麼呢,我在勸你相信自己會記得他,等你記得了,是不是就是我放手的時候?
“辰溪。”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輕身蹲在辰溪的身邊,蒼白而憔悴的臉上泛着柔和的光彩,臉上多了一陣不自然的紅暈,深褐色的眸恍恍惚惚地盯着那雙奪人心魄叫人心碎的眸久久不能移開。“不記得也沒關係,不選我也沒關係,我照樣會陪在你身邊。”
辰溪心中一怔,腦海中閃現三個人影,一個容貌與自己極其相似,只是確實黑髮黑眸,一個是眼前的洛還有一個嬌小可人的女孩。洛默然地撫着那女孩轉身離去,留下那黑髮的女孩神色悽婉,面無人色地站在原地。心中泛起陣陣疼痛,他轉身的時候那麼無情,他撫着那嬌美的女孩那動作小心翼翼,爲什麼他要如此絕情,他爲何不相信那黑髮的女孩,感情從來都是易破碎的脆弱品嗎?
“爲什麼?爲什麼不相信她?爲什麼要當着她的面和別的女孩成雙成對體貼入微?爲什麼現在才說要回來,爲什麼不繼續雙宿雙飛過你們的好日子?爲什麼······”辰溪怔怔的呆滯的雙眸緊緊鎖着洛漸漸放大的瞳孔,看着他眼裡的銀髮女子漸漸瘋狂,聲嘶力竭地喊着,喊聲漸漸放輕,聲音卻擲地有聲,“爲什麼她放下女子的驕傲哭着求你留下,你還是絕情地用力掰開她的手,你不知道她會痛嗎?”聲聲質問如刀一般剜剮了洛早已支離破碎的心,看着她眼角肆意橫流的眼淚,卻怎麼也擡不起手去擦拭。
“
你別這樣!”Roll猛地掰過辰溪執拗的身子,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伸手爲她拭去眼瞼的淚水,低低地勸說着:“在你昏迷之前不是已經和好了嗎?不是應該知道他肯定有苦衷的嗎?你聽他好好說,不要這麼任性。”嘴上扯着笑容一絲不苟地整理着辰溪凌亂的情緒,自己的心裡卻早已氾濫成災,我該怎麼對你纔好呢?
“辰溪,我知道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找再多的藉口也彌補不了你的傷口。現在你聽我好好說好嗎?”頓了頓,微微斂起自己的情緒,眼裡的晶瑩慢慢隱了下去,“以後我會一直擋在你前面,不會再讓你受傷,不會再離開你,聽你的話,做什麼決定一定事先告訴你,不瞞你,好不好?”洛的聲音越來越滴,生怕自己大聲一點就會嚇着辰溪一般,深褐色的眼眸閃着動人的光澤,往日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俊美模樣如今變得憔悴而失落,一雙眸卻變得更加清亮了。
辰溪微微顫抖的身體聞言劇烈抖動起來,控制不住情緒,只要一觸碰他哀傷的眸自己就會心裡一緊,總覺有什麼在敲擊着自己的心,“箏!我······”辰溪惶恐地抓住了面前Roll扶着她的兩隻手,瞳孔漸漸縮小,難受地捂着胸口,臉色蒼白,粉嫩的脣被齧咬地幾欲滴出血來,忽然艱難地從喉中發出些含糊不清地聲音,“我······等我。”說完,辰溪緊繃的身體忽然放鬆下來,柔柔地倒在了一邊。
Roll和洛皆是愣在當場,四隻手無措地伸在半空微微有些發抖,蒼白的脣囁嚅着,久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殿下,小溪!”波多比和小白卻興沖沖地奔了過來,一人一邊捏着辰溪能擠出水來的嫩臉,雖然憔悴卻仍然清麗可人。
果林急忙奔上前來,一把撥開兩個正在發愣的男子,輕輕扶起辰溪柔弱無骨的身體,見她長長的銀髮慢慢收縮至腰際,顏色也從髮梢一路往上蔓延,熟悉的黑色,睫毛微微顫動,輕輕睜開眼眸,嘴角虛弱卻溫和的笑容震撼了發愣的兩個人。
她回來了。
“洛,Roll。”低低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緩緩流動,暈染了寒冷的空氣,溫和一片。
“辰溪,是你嗎?”看着她黑色的眸,洛激動地抓着辰溪軟軟的小手,眼含期待,脣邊的苦澀一閃而過。
Roll的眸閃過一絲灰敗,卻依舊如春風一般笑着看着醒來的女子,黑眸黑髮,渾身洋溢着陽光般得溫暖,那是千年前的她最嚮往的溫度。
“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靠在果林肩頭的辰溪無力地閉上了眼,眼眶內早已盈滿了淚水,不願再去回憶離別時候那種懼怕的感覺,太真實,太刺目。
“怎麼會······”輕輕從果林肩頭將她託過,安置在自己的懷裡,懷裡的溫度也只爲了她而敞開,努力笑着抑制着剛纔衝破牢籠的恐慌,努力剋制了眼眶裡的淚水,咬着牙,笑着撫着她的黑髮,輕輕吻上她有些微涼的額頭,吮吸着她眼角苦澀的淚水,漸漸將這吻蔓延至她笑得幸福燦爛的嘴角,輕輕碾過她溫潤綿軟的脣。輕輕迴轉、輕輕齧咬,不知道該怎麼發泄自己心中的情感,只能這麼流轉在她的脣齒間,惡作劇一般扶住她的側臉加劇了這個吻的熱烈度,傾聽着她日漸急促的呼吸,感受到她的臉頰傳來炙熱的溫度,纔不舍地放開她的脣,得逞一般笑着。
“以後我要是發錯了,你就這麼懲罰我,”辰溪嬌嗔地撇了洛流光溢彩的眸,
輕輕捂住自己滾燙的脣羞紅着臉埋進了洛的懷裡,調整着自己呼吸。
擡頭卻見眼前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一陣寒風飄過捲走一些旖旎香甜。轉頭,衆人都背對着自己站到了池邊,輕聲咳了一下。豎着耳朵的躍急忙轉過身來,邁着瀟灑的步子往自己的烤雞走去,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調,眼睛卻不規矩地瞟來瞟去,往日的妖媚早已被一種說不清的曖昧之色所代替。
洛微微一皺眉,輕輕在辰溪耳邊說了句什麼,將她安置在火堆邊和躍、果林還有穹一起吃了些果子烤肉。
“還好嗎?”邁着沉重的步子,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隨口說了一句。此時Roll的心情他又怎會不明白,辰溪變成銀髮和Roll你在一起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儘管知道她現在只會依偎在自己懷裡,心裡還時不時會有些不安有些酸澀。何況對於現在的Roll來說,加上了千年前的記憶,那份情誼更加沉重,心情也必定更加渾濁不安。
“還不錯。”重重舒出一口氣,Roll釋然地回頭,臉上的笑意真誠而自然,不解地看着有些愕然的洛。“怎麼了?”
“你這是真好,還是假好,也恢復得太快了吧。”洛皺着眉,沉聲問道。“如果不高興,希望你不要憋着,不然······”
“不然怎樣?”Roll輕輕拍了拍洛的肩膀,彷彿自己是個長輩一般,將視線移到正被躍的玩笑弄得滿臉通紅的辰溪,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了,直達眼底。“她走的時候說了一句‘等我’想必你也聽到了吧。雖然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一個人,但是對我們兩個人來說,他們兩個的意義都不同。所以我會等,我不介意再多等些時候,畢竟······已經等了那麼久了。”Roll沉澱在眼裡的情誼慢慢徜徉在四周的空氣中,滿臉的堅定。
“我可是不會把她讓給你的。”洛的嘴角也浮起一絲不經意的釋然,眼神寵溺地看着正在被躍調戲的辰溪,看着她紅撲撲的笑臉,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陪着她,給她快樂、給她安心。
“那就等着瞧吧。”說罷,兩人達成默契一般對視了一眼,笑着往火堆走去。
“喂,辰溪,別這樣嘛,說說唄。”辰溪旁邊如小狗一般竄來竄去不依不饒的躍興奮地說着什麼,“老大嘴上什麼味兒啊?說說唄。”
辰溪的臉色更加紅了,將自己的身體蜷地更緊了,粉色的脣囁嚅着不知怎麼回答。
“呯!”一記爆慄落在了上躥下跳的躍的腦袋上,洛的聲音居高臨下冷冷地傳來,“你小子又欺負辰溪!小心我把你的頭髮潑上黑漆。”洛眯着眼睛威脅到,此刻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哎呀呀,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太惡毒了,太惡毒了······”再衆人嘻嘻哈哈的調笑聲中,躍委屈地護着自己酒紅的顯得妖豔無比的頭大,他平生除了勾引女人,頭髮是他唯一的寶貝,早已視頭髮爲生命了。
輕輕摟住辰溪的肩膀,另一隻裡卻多了幾顆紅色的果子,看一眼就讓人饞涎欲滴的那種。 “洗過了,特意爲你採的,趕緊吃了,不然沒力氣。”洛看着辰溪晶亮的眸忍不住心裡喜滋滋的,只要不時看着她,自己的心情就會好的像吃了蜜一樣,也許這就是所謂情的魔力。
趁着衆人不注意,低頭輕輕在辰溪的脣上啄了一口,輕笑着在她耳邊說道:“你的脣是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