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9號泰尼婭回到遺蹟裡開始連着幾天,蘭特、本·考爾和泰尼婭都在地下遺蹟裡面,但是每個人的側重點都不一樣,泰尼婭繞着魔爐飛,本·考爾在學習地下5層牆壁各處的法陣,而蘭特則泡在地下六層,有時候去地下6層,看看那裡的各種大塊頭,有時候乾脆就在魔爐室的外面發呆。
“你這是想什麼呢?”本·考爾忽然看到了發呆的蘭特,不免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最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想明白”自從跟工業新區回來以來,這個疑問一直梗在在蘭特心裡。“我感覺是不是在我們帝國,領民在某種情況下是多餘的?”
“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呢?”本看着正在認真思考的蘭特,即沒有肯定他的話,也沒有否定他的話。
“你看,如果要建設,可以直接找土系大妖精;如果要種地,南方那種有大妖精、有魔法設施的土地獲得的糧食產量,科比我在奔馬平原上種地高多了;如果說生產工業,發展鋼鐵冶煉,那類似工業新區裡曾經的巨大魔法設施,冶煉能力比我的小爐子,高了不是到多少倍。”蘭特自己細數着農業、工業和建造業,一旦擁有了魔法,人的勞動效率就被完全比下去了。
“如果只需要魔法,那我還要什麼領民呢?”魔法給蘭特帶來的價值觀衝擊,遠高於物質衝擊,在蘭特現在看來,貴族其實是在用魔法豢養着自己的領民。
“你當然需要領民了,即便全都有魔法來解決,你還需要血脈傳承,領民們不僅是你的子民,還是與你有血脈聯繫的親人”本·考爾所說的領民,是指大部分貴族直屬領民,對蘭特來說則是奔馬家族的那部分領民。
“所以領民只是貴族的一部分與血脈有關的財產?那我們這些小貴族是什麼?大貴族的血脈和領地財產?”聽到了本·考爾德解釋,蘭特覺得更難以接受了。
“蘭特!”本考爾聽出了蘭特的意思,更感覺到眼前的奔馬家少年有某種崩潰的跡象,於是立刻大喝了一聲,穩定住蘭特心神。
“我知道對於你來說,這樣的事情可能難以接受。但我要告訴你,當你不斷突破和晉升,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真相,能夠探索到更爲真實的世界之後,你會發現,領民與領主之間不是供養或者豢養的關係,而是共生的關係。這或許不像貴族書本上那麼好聽,但即便是在最真實、最殘酷的情況下,兩者也是不可分割的。”法師雙手扶在蘭特的雙肩之上,穩住了他的情緒。
共生?那不還是兩種生物之間的協作麼?所以即便對於最爲新銳的純淨之塔來說,他們也認爲,一旦激發了血脈,擁魔者和無魔者之間也就是兩種生物了,那種家鄉的到羣衆中去,是再也回不去了。
蘭特冷靜下來了,他不再跟本討論這個深刻的問題,而是自己去聯繫魔法去了。蘭特不喜歡這樣的世界,但他只不過是一箇中級騎士而已,如今幸運的撿到了一座曾經的王都,但即便如此,對於人族魔導師、獸人的獸神眷者來說,自己也不過是一隻蟲豸而已。
想要拒絕世界的規則,只能自己先變得更強大。
這幾天雖然沒有泰尼婭的指點,但是地下空間裡魔法環境相對好,蘭特每天鍛鍊鬥氣和魔法的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經過幾天的練習,他的照明術已經可以照亮了周邊幾十米的空間,並且持續10分鐘,火球術的大小和發射範圍都超過之前的一倍有餘。
在所有跟着本·考爾學習的女孩子中,級別最高的是溫蒂和小紅雀,都是初級法師,但小紅雀其實是所有女孩子中基礎最差、潛力最低的,她只是獲得了夜麒城女王的“經驗包”瞬間突破了。
小紅雀學了兩天就知道自己完全沒可能聽懂,於是跟着凱伊每天給蘭特送飯,和蘭特一起練習法術。
。。。
梅斯·霜狼和奧伯特在11日終於把船開到了夜麒城南部和東部的碼頭,交付了全部的貨品。
12日的晚上,蘭特在地窖外組織了一場盛大的篝火晚宴,慶祝領地搬入夜麒城。
蠻族們、騎士們和歌舞組女孩們分別獻唱了蘭特新編的幾首歌曲。
晚飯上,泰尼婭只是亮了個相,魔法妖精不需要吃飯或者睡覺,現身也只是讓更多的領地擁魔者認識一下,就匆匆回到地下遺蹟繼續鑽研去了,蘭特最近心情不佳,看泰尼婭要走就送她離開。
“溫蒂,索菲亞,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去帝都?”蘭特離開之後,本·考爾很正式的詢問身邊的兩個女孩子,“我認識純淨之塔的魔導師,我相信他們很願意帶你們這樣的學生。以你們的潛力,在純淨之塔裡用不了幾年就能突破高階!”
“本老師,感謝您的好意,我不想離開這裡”溫蒂的表情非常堅定。
索菲亞只是看了眼溫蒂,也趕快說到“我跟溫蒂姐一樣,不想離開這裡。”
“嗯,你們要想清楚,窩在這裡,看起來很熱鬧,但你們可能永遠無法突破到高階”本嘆了口氣,“就算你們能使用訓練法陣,升上了高階,你們對於魔法的理解跟純淨之塔的魔法師還是沒法比,如今的魔法已經進入了奧術階段,不再是幾百年前樸素的魔法元素理論了,整個魔法理論體系都建立在數學之上,那是經過數百年搭建起來的奧術殿堂,不僅如此如今的魔法理論,每一天都在有新的變化,幾年間的改變甚至是顛覆性的。”
“在帝都,對魔法理論的研究已經分出了多個學派,每一個學派都從不同的角度探索魔法的奧義。”說到這裡,本話鋒一轉,“可是在這個遺蹟裡你們能有什麼呢?窩在這裡你們連本教材都找不到,更不要說支撐多位魔導師的魔法塔和魔法資源。”
本·考爾的話語很是真誠,說的也完全是實情,只可惜幾個女孩子完全不爲所動,只有隔着他沒多遠的皮特·鬃狼聽出了問題,沒過多會就去學給了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