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成爲了辛途的妻子,近藤七花哪裡肯?可突然,宋少行卻彷彿肺癆一般咳嗽起來,近藤七花心頭一跳,就知道宋少行這是讓她順水推舟。近藤七花無奈的嘆息一聲,迎上辛途的目光,似水流波般閃爍,好似在爲辛途的深情而感動一般。
諾林頓上校很紳士的衝近藤微微一笑,然後更紳士友善的也給近藤安排了一個牀鋪,就在辛途的旁邊。
等到辛途等人都被水兵們押走了,諾林頓的副官約翰?吉雷特就對他說道:“長官,我覺得那個叫做辛屠(叫反)很可疑,他們既然是從清國來的,那麼他根本不可能和斯旺小姐認識。”
“我並不在乎這個。”諾林頓上校站在船頭。
“無畏號”已經重新起航,在那船頭衝角所指的盡頭,便有他魂牽夢縈的女孩——現在是女人了,他已經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她長成美麗的大姑娘,“你在去清點一次我們這次的收穫,挑出一件……不,等下我會親自去。你去忙你的吧。”
辛途的話是真是假他根本不在乎,就因爲他提到“伊麗莎白”,以及對伊麗莎白的讚美,在偌大的“無畏號”上賞賜他一個鋪位,對諾林頓來說根本就是動動嘴皮的事情。諾林頓可不希望到時候傳出“諾林頓那個男人怠慢了一位自稱認識美麗的斯旺小姐的人”。
而且諾林頓也心有主意。到時候將辛途指認給伊麗莎白,可以給伊麗莎白一個“我重視一切與她有關的”映像。真的,就做了一件令她開心的事情,假的,則發出雷霆之火,到時候善良的伊麗莎白(他自以爲)一定會讓他寬恕撒謊者,他又有機會表現出自己的寬容大度。真假都對他有利,他何樂不爲?
可以說,只要不是站在伊麗莎白麪前,諾林頓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傢伙。
辛途和近藤七花被帶到船艙中層一處角落。先被水兵們逼到某個隔間裡洗了個澡——只有一小盆1毫升都沒有的水,一小塊消毒肥皂,和一條粗毛巾。兩人的形象都顯示他們需要消毒。
而所謂的“體面”的衣服,其實就是亞麻織衣,柔軟乾淨就不說了,還配了內褲,這待遇算是極好的了。
之後兩人被帶到了居住的地方,兩個相對的中層牀鋪——類似於火車硬臥的中鋪。就是他們的牀位了。當然,周圍還有滿滿的牀鋪,睡的都是一個個大頭兵,就近藤七花一個女人,理所當然的收穫了一羣執勤後休息的水兵們的口哨。
不過雖然這裡居住的都是一個個大男人,可是卻並沒有任何異味,相反有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四下也非常的乾淨乾燥。這是當然的了,常年漂泊在海上,衛生關乎性命!
“聽說你們是夫妻?”那個水兵隊長道,“那我建議你們辦事兒的時候小點兒聲。這裡的小夥子們兩個月沒見到女人,就算是母豬叫都能夠讓他們硬起來,到時候……嘿嘿!哦,還有,女人不許上甲板!”
水兵隊長帶人離開之後,近藤七花就爬上牀,然後眼神冒火的瞪着辛途,恨不得將辛途咬死似的。
“你給我去死吧。”近藤七花做着嘴型無聲的說道。辛途取出矩陣耳麥,丟了一個過去,然後示意對方戴上。近藤七花想了想,還是戴上。剛一帶上,卻不想就響起了噁心男的聲音,“聽得到嗎?這是可以通過意識交流的道具。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說話了。”
“你給我去死吧!”近藤七花覺得剛纔的啞語對方可能沒有聽見,所以再複述一遍,然後問道:“你聽到了嗎?”辛途道:“我聽到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去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辛途。”
“近藤。”近藤七花其實知道辛途名字。
辛途道:“我也不期望你會感謝我讓你免了牢獄之災,可以躺在溫暖乾燥的牀上,穿着帶有內褲的柔軟衣服……”近藤七花臉頰隱紅,撇撇嘴,“你不過是想在我這裡獲得當前世界的劇情情報罷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簡單多了……”
“如果我拒絕告訴你呢?”
辛途道:“你果然知道一些。你可以想象一下將情報分享給我的好處。情報留在你的腦子沒用,而我卻有能力將利益最大化。”近藤七花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信?又憑什麼認爲我就不能利用最大化。”
辛途道:“很明顯海上的世界歧視普通女性,而我們這次任務就是針對行駛在海面上的船。就算到了陸地上,身爲偷渡客的你我如果不洗白只能做黑戶,想要獲得船旗就只能依靠暴力。很遺憾,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被丟進海里餵魚,或者上絞刑臺。”
“那個軍官很強嗎?”
“既然你無法感知到他的強弱,就準備他比你強。”事實上,如果不是塞拉夫鏡片,連辛途都會以爲諾林頓是一個普通人。
近藤七花將目光聚焦在辛途的左眼,“你用那片鏡片看出來的?”辛途不答反問:“現在你願意將情報告訴我嗎?”
近藤七花暗自對辛途的塞拉夫鏡片上了心,然後在她中指一枚古樸的戒指上一摸,一塊巴掌大小的玻璃就出現在她的手上,“我先查查看。你將你掌握的一些關鍵字告訴我。”
近藤七花在上面輸入“無畏號”“飛翔的荷蘭人”“諾林頓”“伊麗莎白?斯旺”等等字詞,瞬間就有了檢索結果:“有了!不過……我們的情報也不詳細。網絡上的一切信息都被消除了,這些都是之後蒐集起來的,很零碎。”
“沒關係,有多少你說道。重要的是人物間的關係!”
聽完近藤七花的描述,辛途終於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充滿了混亂,殺戮,背叛,血腥,詛咒,傳說,還有炮彈,鉛彈,朗姆酒,寶藏,以及瘋狂與理性並存,紳士與野蠻交融,新的文明取代舊的文明的世界!
而辛途他們的任務,所要獲取的船旗其實就是一種標誌——瘋狂,殺戮,野蠻,粗魯的代表“黑珍珠號”“飛翔的荷蘭人”“安妮女王復仇號”的標誌;文明,紳士,優雅,光鮮的代表“無畏號”“努力號”的標誌!
這依舊是一種道路的選擇。
所有外來者們所擔心的漫長航行並沒有發生,事實上諾林頓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歸心似箭,甚至暫時拋下艦隊,旗艦打頭先行。
第二天,也就是辛途等人任務開始的第三天,“無畏號”就在繁華忙碌擁擠的皇家港港灣拋錨降帆。如此噸位的無畏號是無法靠岸的,只是皇家港並沒有專門的船塢,所以只能在深水區域下錨,船員則乘坐救生船抵岸。
辛途和近藤七花,還有宋少行等人,就這樣被帶下了“無畏號”。有人甚至回頭看了一眼“無畏號”主桅杆上迎風飄揚的藍底紅白米字旗,眼中充斥着濃濃的不甘和留戀,望旗興嘆。
這一天了,他們都被關在最下層,連陽光都見不到,就更別說找機會奪取船旗了。而關押他們的鐵牢竟然牢固無比,以衆人的力量竟然無法將鐵欄掰開,他們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一天。
宋少行等人被移交給總督府的士兵,關押在了牢房之中。辛途和近藤七花則被諾林頓帶(押)到了總督宅邸。諾林頓先拜見了韋瑟比?斯旺總督,之後再禮貌的求見伊麗莎白?斯旺。
斯旺總督高興的將自家女兒叫了出來,然後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溜了,留下諾林頓和伊麗莎白斯旺在一間屋子裡。
伊麗莎白道:“歡迎你凱旋歸來,諾林頓上校。”穿着碎花百褶裙,扇着扇子。乍一看好似很淑女,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時不時動下身子,抖抖肩頭,顯得很不舒服,而且臉上的笑容也很勉強。
諾林頓平時聰明絕頂,此刻卻好像腦筋全部搭錯了似的,侷促的謙虛一番,將功勞歸於國王的英明和士兵的奮戰,然後就委婉的表達了對伊麗莎白的想念,以及自己英勇奮戰的原因和動力。
伊麗莎白又不是瞎子,可是她並不很喜歡呆板規矩的諾林頓,所以顧左右而言他。一個嘴笨一個心不在焉,很快就要陷入冷場,諾林頓就道:“對了,伊麗莎白,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兩個遭遇海難的人,他們說認識美麗的總督小姐,也就是你伊麗莎白,於是我就將他們帶來了。”
“認識我……嗎?”
很快辛途和近藤七花就站在了伊麗莎白的面前。
在辛途的塞拉夫鏡片中一下子就得出來眼前這個胸脯和霍舞蛟有的一拼的歐洲女子的信息:伊麗莎白?斯旺,女,20歲,皇家港總督韋瑟比?斯旺愛女,嚮往自由和熱情的生活。
很少的信息,連辛途都微微一愣。
“你……認識我?”伊麗莎白清澈的眸子打量着辛途和近藤。
辛途用英文道:“是的,美麗的斯旺小姐,你還記得嗎?在兩年前,我陪一位尊貴的大人來到這裡,就在繁榮熱鬧的皇家港,有幸和威爾見過你一面。你還問我關於海盜的問題呢。”
諾林頓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海盜,自然也不喜歡海盜的話題。
“噢,我想起來你,你就是那個,那個……”伊麗莎白眼中含着笑意,做出思索狀,“他和威爾認識嗎?這樣我就不好不幫他。而且,騙一下諾林頓也挺有趣的。”
“我叫屠辛,斯旺小姐。”
“對,就是你,我想起來了。你這次來皇家港又是爲了什麼?”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