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逼我?阿途,媽真的爲了你好你要相信媽!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館尋找治癒靈魂的方法,乖孩子,聽媽的話,好不好?”說着辛蔓菁就拉着辛途要往白鯊村走。
辛途雙腳生根一般,任憑辛蔓菁怎麼拉都拉不懂,相反辛途抽回被辛蔓菁拉着的手,道:“不需要。如果你真的是我媽,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就請你現在把屬於我的記憶還給我。如果你不肯……那我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啪!
“畜生!”辛蔓菁怒極甩了辛途一巴掌,然後就捂着了臉慟哭,“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天啊!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辛途張了張嘴,想要將辛蔓菁攙扶起來,可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來,展開的嘴巴也閉了起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有一絲的心軟。咬了咬牙,辛途轉身就走,沒走出十步,身後就傳來一聲喝:“站住!”辛途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
一個黑色的東西飛了過來,咚的一聲砸在了辛途的胸口,反彈到了地上。辛途低頭一看,卻是一個漆黑的金屬箱子。
“你纔是我的兒子!”辛蔓菁雙眼赤紅滿臉掛淚,指着地上的箱子道,“他不是!他只是一個瘋子,一個魔鬼,一個連自己都不愛惜的畜生!你想要?我給你!這是鑰匙!”辛蔓菁有力一擲,下一刻鑰匙就被辛途接住,“你要做回他你就別來找我,我辛蔓菁沒有那樣的兒子,沒有!你就給我滾的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說完,辛蔓菁瞪大着眼睛看着辛途,彷彿臨死的訣別一般,要將辛途的樣子牢牢的記在心裡,然後辛蔓菁大叫一聲“你給我滾”,自己便一躍躍過了北涼河,瞬間就小時再了黑幕之中。
夜風呼嘯。不知道是心境的緣故,辛途只覺得此刻格外的清冷悲涼。
辛途看了看手中的鑰匙,隨即緊緊握起,提起地上?
?箱子,接着一道冰藍色流光流轉到辛途的腳下,帶着他直上夜空。辛途直接飛越了白鯊村,飛越了巍峨紅牆與“花園”,直接御劍登塔,頂着由塔上壓下來的阻力,辛途直接竄上第五層,繼續超第六層而去。
從第六層壓下來的阻力壓在辛途的身上,辛途幾乎覺得天在這一刻就塌陷下來,整個壓在自己的身上。
真元在體內運轉如電,以往在經脈中轉動一圈兒的時間此刻卻硬是轉了十圈,除了一部分附加在護體罡期上更多的還是注入腳下的天河斷劍之中,支撐着辛途頂着天踏的壓力向上升。
突然六條好似用墨水凝成的黑色巨蛇從牆壁上躥出,撕張着大口咬向辛途。辛途分神躲過了兩口撕咬,身子卻被壓下了近十米。辛途乾脆以退爲進,兜到壓力更小的地方,真元一聚法訣一念,“五靈監”便展了開來,辛途再一個轉向,直往第六層衝去。
六條黑蛇撲了上來,一番碰撞較量之後六條黑蛇直接被絞殺一空,但緊接着五柄靈劍也破碎消弭了。沒有了那六條看似兇猛的黑蛇的干擾,阻撓辛途的也就只有那天塌般的阻力了。
眼看着即將攀上第六層,可突然間壓力突然增強,辛途的皮膚都一塊塊的褶皺塌陷下去,就更別說骨骼被擠壓發出“格格”的聲音了。
啊!!
辛途驟然一聲大喝,預留的一分真元這一刻驟然沸騰起來。
與此同時,辛途並沒有注意到的是他體內神秘空間中的“築神塔”之中的神秘翠綠色巨樹驟然一顫,那些樹枝竟然驟然伸長,伸出了“築神塔”。
辛途便感覺有些精疲力竭的身子驟然一澎湃,但他不去管這些,大吼之聲更加的高亢,悠揚。
這一聲不僅僅的激發潛能,更多是發泄!
而再地面上,一聲震吼如雷壓下,不少直接在紅石平臺打地鋪的人驟然彈跳起來,頓旌頓時這一片原本安靜的紅石平臺就熱鬧了起來。
“難道又有人挑戰第五層?”
“哎呀!我看到啦,在第六層,有一個人影閃一下就沒了。”
“不可能!還沒睡醒把你?”
“真的!”
“算了,睡覺睡覺。養精蓄銳明天準備挑戰第四層!奶奶的,老子就偏不信了。”
通天塔第六層,辛途疲軟的跟一隻死狗一樣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卻匪夷所思的感覺渾身輕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沉重河壓抑。難道是累的沒精力去壓抑傷感了?
辛途扯了扯嘴巴,也不知道是在撇嘴還是在笑。
辛途從腦海空間中取出那個箱子,壓在腿上,取出鑰匙便插入了箱子上的一個心形鑰匙孔之中。可就等辛途要扭動鑰匙打開金屬箱子的時候,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母親的女人突然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還有她臨走前的那一番彷彿帶着撕心裂肺般痛苦的話語:“你要做回他你就別來找我,我辛蔓菁沒有那樣的兒子,沒有!你就給我滾的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不知道爲什麼,辛途卻在這個時候慢慢的將鑰匙從鑰匙孔中拔了出來。
辛途將頭靠在不硬也不軟的牆壁上,望着天空,只有漆黑的一片,以前好歹可以看到月亮,現在別說月亮了,什麼都看不見。接着辛途將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剝離下來,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幽幽一嘆。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潘多拉魔盒的話,辛途覺得它現在就擺在自己的大腿上。打開它會發生什麼?辛途不知道,或許天底下只有她才知道吧,可是她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的。
究竟打開,還是不打開?之前喊的迫切無比,可是當真正的未知擺在自己眼前,和冒着失去一個關心自己緊張自己的人的代價的時候,辛途又猶豫了。難道真的要按照她說的,尋找別的方法治癒靈魂殘缺?真的徹底拋棄自己的過去,就這樣活下去?自欺欺人?
辛途一咬牙,又將鑰匙插入鑰匙孔中,作勢就要轉動,可分明就輕輕一轉的功夫,辛途幾次也沒有真的轉動鑰匙。
“混蛋!!”
辛途直接取出一枚紅石幣,一面話叉一面畫勾,正準備一丟,卻又苦笑一聲:“把自己的人生交給一枚硬幣,那得有多窩囊廢物啊?”辛途一把將那枚紅石幣丟了出去。然後辛途就又靠在牆上,嘀咕道:“想想吧……想想吧……”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突然,辛途似乎下定覺醒一般猛得睜開眼睛……
漸漸的,天地間開始明亮起來。由於地球被雲層封住,所以自然沒有旭日東昇朝陽萬丈的景象——當然,經歷了那段可怕的高溫時代,只怕沒有一個人想要看到那顆毒辣的太陽。多少人祈禱着天空中的那層厚厚的雲不要消散,絕大多數人哪裡還會認爲自己是被困鎖在地球上的籠中之鳥?
很快,下方的紅石平臺又熱鬧了起來。有的繼續大聲的吆喝着販賣着不知道從哪裡收來的各種道具,也有的號召着同層實力的人組隊去挑戰通天塔,更有一言不合就當場打起來的,惹來周圍大片吆喝,可謂是精彩紛呈熱鬧非凡。
第六層的外伸平臺上。
靠在牆上就睡着了的辛途眼睛一動,隨即便猛的睜開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擺在一邊的金屬箱子。金屬箱子依舊是閉着的,也不知道是已經打開了又合上了,還是壓根就沒有打開過。
辛途一躍而起,扭了扭脖子,摔了摔手臂,踢了踢腿,對着東方,張開雙臂就仰天深吸一口氣。修仙一途都有“紫氣東來”的說法,據說日出東方的一縷紫氣最具靈氣和仙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權且試試,就算沒有那般神奇也可以附庸一下不是?
活動了一下筋骨,辛途站到了外伸平臺的邊緣,俯瞰着下方,在這幾百米的高空俯瞰先去,人簡直就和螞蟻一般。
辛途笑了笑,拎起箱子剛要御劍離去,又想起了什麼,然後取出一張人皮面具,皺了皺眉,還是將之帶在臉上。
正在紅石平臺上忙忙碌碌的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一道冰藍色的流光一閃,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北方大草原,青草社營地門口,辛途拎着一個金屬箱子徑直走入,沒走多遠一個人就躥了上來,哭喪着臉道:“少爺,你可把我害死了。”正是那個少年田納新。辛途笑問他怎麼回事,田納新說因爲沒有看好辛途,社長罰他去刀鋒組大下手做後勤,這還得了?刀鋒組一直都戰鬥在最前線,就算是去後勤也是風險極高的,田納新哪裡吃得消?
辛途笑道:“放心吧,你不用去什麼刀鋒組,以後你就跟着我,幫我做點雜物小事,我去和我媽說。”
田納新驚喜非常,“真的?少爺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保證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說向東我絕對往東,就算繞地球一圈也心甘情願。”辛途笑罵了他一句,“行了!別貧嘴。我媽呢?帶我去見她。”
辛途便由田納新領着前往中央議事大帳,可才靠近就被攔了下來,直到其中一人通報之後辛途才准許通過。還沒等進入議事大帳,一個個男男女女就從大帳中走了出來,每一個人都會看辛途一眼,眼色各異,但辛途都含笑點頭以做招呼。
等人都走光,辛途才進入大帳。
已經恢復了女梟雄模樣的辛蔓菁氣勢逼人,直視辛途。
辛途一臉愧疚,道:“媽,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太固執了,傷了您的心。您說的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管……不管我以前是什麼人,現在的我,就是我自己,就是辛途。”說着,辛途將箱子和鑰匙擺在辛蔓菁面前。
辛蔓菁的氣勢瞬間就散去了,瞬間來到辛途面前,抱住辛途,“好,好!你能這樣想媽就放心了,就是媽的好兒子!重新開始,我們一起重新開始,好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極而泣,辛蔓菁又落淚了。
兩人都不再提昨晚的不愉快,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
然後,辛途便說不打擾辛蔓菁的正事,留下箱子和鑰匙就要離開,辛蔓菁也讓辛途下去安心養身體,讓他不要擔心靈魂殘缺的事情。
辛途離開之後,辛蔓菁收斂了情緒,沉默半晌,拿起鑰匙就插入聚魂棺的鑰匙孔中,偏偏也沒有扭下去……兩行淚無聲落下,辛蔓菁抱着箱子,臉貼在冰冷的蓋子上,輕聲呢喃着:“傻孩子……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兒子啊……”
鑰匙輕輕的拔出,一用力,鑰匙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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