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久心看着從天而降的黑袍人,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藍久心已經百分之百肯定,這個黑袍人就是辛蔓菁!一時間,一股滔天的妒意從藍久心的心頭涌起: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喪家之犬,鹽幹鹹魚,能夠重新翻身?!我們明明已經滅了她的親人,除了她的家族,將她從天堂打到了地獄,老天爲什麼這麼不公平,要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
殺!殺!殺!
藍久心緊緊捏着一雙大砍刀,雙目極速充血赤紅。這一刻,她看不到周圍的一起,眼裡只有那個黑袍人。藍久心的腦海迴盪着一個迫不及待的咆哮,催促,要她衝上去將那個傢伙亂刀砍成肉泥。只是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衝動,不能亂來。
辛途知道來者是自己的母親,可是他見母親是身穿一身黑袍隱匿真相,辛途便不急着與之相認。
“放開我,把老子放開!”周仁偉被魔繩拖到地上,兀自喊個不停,“殺!我要把他們一個個全部殺乾淨!!”一人飛速從林中衝出,一把按住周仁偉,喝道:“周仁偉,你給我消停下來!”正是張一馳。周仁偉應該是服用了刺激性的藥物,根本聽不進張一馳的話,張一馳唯有在他的脖子上用勁切了一下,周仁偉便白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嗖嗖!
辛蔓菁收回魔繩,然後大手一揮,喝道:“這場鬧劇到此爲止!都給我滾!”
霸道!強勢!
藍久心露出一個瘮人的獰笑,隱隱夾雜着興奮,“辛蔓菁,你以爲就憑你一個人就能夠救下白鯊會嗎?你憑什麼!?今天你既然自尋死路,我就成全你!”說完,藍久心便取出一件東西,“吱”的一聲尖嘯直衝雲霄。顯然這是類似“穿雲箭”這類傳遞訊號的東西。
藍久心大聲說道:“各位,那個人就是青草社的社長。大夥一起將她拖在這裡,只要等到軍方強者趕來,便是大功一件!”洪千通,楊乾坤,以及另外幾個幫會的首領看向辛蔓菁,卻見她只有一個人,頓時便動了心思。藍久心所謂的“大功”並不是虛的,當初軍方代表前來談判的時候明確指出,只要協助除掉青草社便有怎樣怎樣的獎勵,很誘人。只不過這羣人只是迫於軍方的壓力錶面答應,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見了兔子也未必撒鷹。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見辛蔓菁只有一個人,權衡一下己方的實力,只覺得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辛蔓菁大笑,“想殺我?你們的刀只怕還不夠鋒利。你們要送死,我成全你們!”張一馳卻大叫道:“不過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你們真的以爲軍方的人會趕來嗎?別做夢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軍方巴不得你們死乾淨。”
藍久心道:“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是在挑撥離間!”張一馳走到apu旁邊,將其拍的咚咚響,道:“是不是胡說,動動你們的腦子!如果你們想打,我張一馳奉陪到底。殺人我絕不會手軟!”
“帶我走!快帶我走!”突然一聲慘叫響起,卻是被機關炮打的缺胳膊少腿的林怒。此刻他已經恢復了人類體型。他的憤怒與膽量似乎已經被apu給轟碎了。還好此刻還有幾個與林怒交好的人,不忍林怒慘死,衝上去噴射急救藥物,就扛着他匆忙離去。
林怒最後看了一眼辛途,似乎要將辛途的樣貌深深的刻在視網膜上一般。
林怒的慘狀看着一些幫會首領的眼裡,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便悄然後退。甚至洪千通與楊乾坤也面面相覷,猶豫不決。夢心氣急敗壞的跳腳,“你們這羣膽小鬼,還不如我一個女人!”說完夢心就拉開搭箭上弓,朱脣呢喃似在念誦某種口訣。可是,就在夢心準備鬆指射箭的瞬間,突然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現在夢心的面前。
黑影由模糊變現實,正是辛途。
夢心嚇的變鬆開手指。綠光長箭射出,不過卻失了準頭,又被辛途一劍挑飛。接着銀光一閃,細劍就已經抵在了夢心的咽喉上,只要在刺入一點點就能讓她呼吸漏風。
辛途語氣僵硬的道:“難道你就只會偷偷摸摸的放冷箭嗎!?”夢心的箭可是指向辛蔓菁的,辛途覺得自己沒有一腳將她踹飛已經很紳士了。夢心並不知道辛途與辛蔓菁的關係,她甚至沒有見過辛途,道:“你知道你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嗎?你現在是在自掘墳墓。”辛途冷聲道:“你再敢亂動,我就讓你連墳墓都沒機會掘。”
夢心臉色漲紅,“哼”一聲便不說話了。
這一刻,辛途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白鯊會的成員翹首以盼,希望他一劍將夢心的咽喉貫穿!只可惜辛途沒有。辛途雖然覺得夢心非常可惡,但是尚不致死。
辛蔓菁雙手從黑袍之中伸出,一左一右各自持着一柄武器,一柄是寒光流轉的細劍,一柄是黑光繚繞的寬劍,一正一邪兩股氣勢匯於辛蔓菁一體。如果辛途還保有之前的記憶,就一定會認得辛蔓菁手中拿着的一柄是威爾打造,後來爲諾林頓所有的佩劍,而另一柄則是黑鬍子的魔劍。這兩柄兵器皆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滾,還是留下來送死?”辛蔓菁顯然一點沒有將藍久心這些人放在眼裡。而這份傲氣,這份自信,則源自她同層次無敵的強悍實力。
幾個原本猶豫不決的老大看到辛蔓菁取出的非凡兵刃,再一想人家既然敢單刀赴會,自然是有所依仗。那個傻里傻氣的人說的對,命只有一條,沒必要冒險。當即就有三個人雙手一拱,“得罪!”便匆匆離去,恨不能瞬移開來。
濫竽充數的幫衆被人家一臺機架就嚇退了,敢打敢拼的現在人數又不佔優勢,士氣大受打擊,而各個幫會的首腦又被一個辛蔓菁喝退,洪千通嘆息一聲,“撲街!”
前一次,軍方几乎孤注一擲的作戰被辛蔓菁一人摧毀,最終以失敗而告終。這一次,一羣幫會聯合,數百人頭,集合三個第三層,一個第四層強者陣容,眼看着就要拿下白鯊會,卻莫名奇妙跳出一個愣頭青來攪局拖延時間,接着白鯊會又搬出了一臺機架,最後辛蔓菁的出現,徹底搗碎了幫會聯合。運氣差到如此地步,洪千通還有什麼可說的?
接下來,該好好考慮如何抵抗來自白鯊會的報復了……
洪千通落寞的離去。楊乾坤目光深邃的看了辛途一眼,大喝一聲“我們走!”楊乾坤知道辛蔓菁不敢逼的他太死,所以雖然落敗,卻不輸陣勢。
“你別得意的太早!”藍久心冷笑一聲,轉身邊走。辛蔓菁突然說道:“等一下。”藍久心一回頭,就感覺面前襲來一陣冷風,心中驚駭:“好快!”她剛要舉刀,以攻爲守,一聲清脆的“啪”傳出,藍久心整個就愣住了。
藍久心竟然毫無抵抗能力的被辛蔓菁扇了一記結結實實響亮清脆的耳光。
“你……”
辛蔓菁揪住藍久心的衣領,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辛九蘭,我現在不殺你不是因爲我殺不了你,而是因爲就這樣殺了你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你們讓我體會到了喪親之痛,喪家之恨,這筆賬你以爲用性命就能夠還的了嗎?你錯了!回去告訴辛水藍,別死的太早,我要和她慢慢的玩。”
藍久心走了,帶着無盡的屈辱與悔恨,怨毒,怒火,步伐急促,不曾回頭一次。夢心,已經那個阻攔過辛途的女人,看也不敢看辛途一眼,灰溜溜的跟在藍久心的身後。
白鯊會的滅頂災難似乎就這樣解除了。
辛蔓菁並沒有在白鯊會久留,或許軍方是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可是一旦其中一隻老虎跑了,獵人怎會容忍另一隻老虎也跑了?所以辛蔓菁和張一馳客套一句之後,就給辛途示了一個意,然後就撤入竹林之中。辛途緊隨其後。張一馳連向辛途表示感謝的機會都沒有。
辛蔓菁與辛途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白鯊村,往青草社的方向衝去。兩人都是第四層,速度超絕,人過無影,跟蹤他們的人連他們的後腳跟的摸不到。
一回到青草社,辛蔓菁就對辛途道:“到我的帳篷來。”辛途就好像一個做錯了壞事準備挨父母罵的小孩一樣,乖乖的來到了辛蔓菁的帳篷。辛蔓菁道:“不是告訴你不要離開草原嗎?如果不是有人通知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而且,白鯊會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去參合。你知道你剛纔的行爲有多麼的危險嗎?”
辛途道:“對不起,媽。我只是……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自己親自去驗證一下。至於白鯊會的事情,我只是恰好路過,不忍他們無謂的失去寶貴的性命,就去阻止。哪裡知道那些人一點都不講理……”
聽了辛途的理由,辛蔓菁疲倦的閉上眼睛,輕輕的揉動額頭。辛蔓菁的初衷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個瘋子,讓他忘卻過去的遭遇,所以給他灌出了充滿正能量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到底不是辛途親自經歷的,短期內無法形成一個正確的價值觀倒向,換句話說辛途的心智其實是殘缺的。
辛途變成現在這樣盲目的行善,卻也不是辛蔓菁願意看到的。
辛蔓菁本來打算等辛途成功接受了那些記憶之後再有針對的對他進行引導,可是她卻沒有預料到辛途與辛始辛曉之間的聯繫,更想不到辛途會不聽自己的話擅自前往白鯊村,還參與白鯊會的紛爭。辛蔓菁更擔心辛途展露自己的真容,被認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
“媽,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見辛蔓菁面色陰沉,辛途忐忑不已。
辛蔓菁和藹的一笑,拉過辛途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道:“阿途,你沒做錯。你知道生命的寶貴,並願意爲了別人的生命勇敢的站出來,阻止無謂的傷亡,媽感到高興。但是你做法又不全對。大多數人還是好的,但是就有一小部分人,你沒有辦法和他們說道理,他們只看到自己的利益,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爲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們肆意的踐踏別人的生命,無所不用其極,對於這些人,只有一種方法是正確的!”
“媽,什麼方法?”
“滅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