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和博士雖然將機械科學傳播到了地球,卻沒辦法跨越無盡空間和位面的阻隔來到地球。而嶽川不同,他能夠進出《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又掌握了地球的精準座標,又有神像和信徒,可以直接跨越虛空傳送過去。
跨越不同的位面有些麻煩,但是對嶽川而言,這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帶着西嵐,沒多久就降臨在地球上。
雖然只是平行世界的地球,可這個世界擁有太多令岳川熟悉的事物,居高臨下看着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嶽川心中感慨萬千。
嶽川沒有知會那些信徒而是和西嵐一起,直接時空穿梭,前往愛因斯坦所在的時代。
普林斯頓,年邁的愛因斯坦衰弱的躺在病牀上,他活躍的思維還在探索着宇宙的未知奧秘,可是他的身體連最基本的呼吸、脈搏都無法勝任。就好像一個絕世高手的靈魂卻融入了一個病秧子的身體中一樣。
他老了,他已經感知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鐘錶滴答、滴答的聲音突然靜止,病牀上的愛因斯坦猛然心中一凜,他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一股令他熟悉而陌生的力量。
這種力量曾經被他記述在紙張上,卻因爲當今的科研條件,最終也沒能將其化爲現實。就好像一個神級藥師,腦海中記錄着一張張神級單方,卻苦無材料,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一堆蘿蔔白菜煉成長生不老藥一樣。
是時間的力量!
“沒錯,是時間的力量。”
嶽川清晰看到了愛因斯坦眼睛中的光芒,更是領悟了他心中的想法。嶽川來見愛因斯坦時,根本不需要任何僞裝和掩飾,直接將這裡的時間靜止,大搖大擺從人們眼前走過去便是。當時間恢復時,不會有任何人也不會有任何記錄發現嶽川的存在。
當然,愛因斯坦除外。因爲嶽川驚訝的發現,愛因斯坦依舊能自由活動,無視了自己的時間之力,難道是因爲他對時間之力太過了解的緣故嗎。
“愛因斯坦博士,在自我介紹之前,我想向你引薦一位老朋友。”
說着,嶽川招出了博士。博士雖然也是第一次和愛因斯坦見面,可是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通過其他途徑交往十多年。三五句話,愛因斯坦就激動地淚流滿面。
“老朋友,我終於見到你了。我還想和你好好敘舊,可是,我的身體不行了,我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不過很快愛因斯坦就虛弱的搖了搖頭,“不對,時間已經靜止,也就是說,我將會永遠停留在這一瞬間,這將是永恆,至少在某一個小範圍內是永恆。”
的確,如果嶽川一直保持時間靜止的話,就相當於令愛因斯坦進入永恆的狀態,不老不死。不過很遺憾,嶽川並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靜止,所以還是長話短說吧。
“老朋友,我已經擁有了研究時間之力的實驗室,可是你知道的,我對這方面幾乎一竅不通,根本不可能做出什麼成果。你來祝我一臂之力怎麼樣?”
雖然蒼老得皮包骨,可是愛因斯坦眼睛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他沒有直接回答博士,而是問道:“我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已經是‘過去’,你們是從‘未來’來的吧?”
嶽川驚訝的久久無語,本以爲李白的“舉世皆醉我獨醒”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愛因斯坦呢,他竟然能感覺到時代的變遷,知道自己所處的時間是“過去”。
“沒錯,我們來自四十多年後的時代。”
“你們既然已經掌握了穿梭時空的方法,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助了吧?”
嶽川指了指旁邊的西嵐,“是他帶我們穿梭時空的,他沒有上過學,也不知道什麼是科學,可他有一種天賦的能力,就是穿梭時空。”
愛因斯坦好奇的看向西嵐,審視許久,最終接受了嶽川的說法。世上的確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奧秘。
“能告訴我你們的來歷嗎?”
愛因斯坦說話的時候,目光直盯着嶽川的雙眼,平淡的話語卻讓嶽川品味出了不同的含義。
嶽川心中暗道,愛因斯坦這句話應該是考驗吧,考驗自己的誠意,如果自己對他有所隱瞞,或許他會拒絕自己的邀請。
就在嶽川沉思的時候,博士和西嵐已經大略交代了自己的來歷,他們的來歷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
於是,衆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嶽川,等待嶽川的回答。
“我來自地球。”
西嵐和博士瞬間瞪大了眼睛,拜託哥哥,咱扯謊能扯個靠譜點的麼,這裡就是地球啊。
“我來自地球,不過是另一個地球。那個地球和這個地球99%相似,那個世界也有一個叫阿爾伯特·愛因斯騰的人。卻有略微的不同——這個地球沒有我的存在。”
這是嶽川最大的秘密,就連茜茜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是嶽川知道,自己騙不了愛因斯坦,畢竟他能清楚感覺到過去和未來的不同。與其在他面前遮遮掩掩,還不如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
“年輕人,我能感覺到這是你最大的秘密。謝謝你的坦誠,單憑這份誠意,我就沒有拒絕你的理由。更何況,我們是同胞。”
嶽川長舒一口氣,他知道,如果自己剛纔一念之差,此時等待自己的就是愛因斯坦的閉門羹了。
“可是年輕人,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和你們說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也許下一秒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幫到你什麼了。”
嶽川笑了,“離開這個世界又如何?離開這個世界並不意味着死亡。更何況,我在這裡,又有誰敢判你死亡呢?”
有嶽川站在這,什麼勾魂索命的小鬼都是退避三舍,誰敢來收愛因斯坦的魂。嶽川倒不怕愛因斯坦死亡,畢竟手中掌握着死亡之書。嶽川只怕愛因斯坦對自己有所不滿,消極怠工,那樣的話,即便有死亡之書的約束,也無法保證愛因斯坦全心全意爲自己工作。
現在好了,愛因斯坦認可了嶽川,嶽川似乎已經看到了時間之力的奧秘被自己掌控。
…………
事實證明嶽川是正確的,與其向德萊弗斯和卡恩那樣悶着頭鑽研,光憑靈感去領悟,還不如按圖索驥,向專家取經。只可惜,德萊弗斯他們一葉障目,眼睛裡只有那個沙漏,忽略了其他。
天界那個荒廢的實驗室中,德萊弗斯和卡恩依舊相對而坐,中間漂浮着承載有時間之力的沙漏。約定的一天已經過去了,可是他倆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起,而是繼續領悟,繼續對峙。
與此同時,愛因斯坦已經被嶽川帶到了締造世界,在新建立的研究所中鑽研時間之力。
締造世界無比雄厚的資源全都無條件爲愛因斯坦服務,機械七戰神的蓋波加研究都被降到了第二序列。
原本,機械七戰神們還有些不服氣,可是跟愛因斯坦切磋了一場,七人全都佩服的五體投地,甚至以助手的身份主動加入到愛因斯坦的實驗室中。
時間一天天過去,德萊弗斯和卡恩依舊隔着沙漏大眼瞪小眼,愛因斯坦的實驗室中,已經建造出了時間機器的雛形,並且緊鑼密鼓的籌備第一次時間試驗。
另一邊,虛祖國中,西嵐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了吉格,吉格聽後緩緩低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許久,當西嵐已經坐立不安的時候,吉格終於擡起頭來。雖然只是短短片刻,可是吉格臉上佈滿了倦容,眼睛裡也滿是疲憊的血絲。
吉格的聲音沙啞無比,“西嵐,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吉格,你怎麼了?你這是……”
吉格擺了擺手,“你說,那個愛因斯坦能夠感覺得出自己所在的時代已經是‘過去’,並且感覺得出你們是從‘未來’而來。”
西嵐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世界也是這種情形呢?”
彷彿一道閃電劈在西嵐頭上,西嵐雙眼呆滯,久久無語。
是的,他從沒想過這種可能,因爲沒有人會閒的蛋疼琢磨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相信這種荒誕的說法。可是,西嵐不同,他擁有時空穿梭的能力,可以回到過去,重溫歷史。
每一個“過去”的人都認爲自己生活在“現在”,包括現在的自己和吉格。不是他們無知,而是他們的認知還沒有達到那種高度。
西嵐下意識想要搖頭,可是愛因斯坦那睿智的目光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的脖子就像生鏽了一樣,難以移動。
吉格苦澀的低下頭,“雖然不願相信,可是,很有這種可能。”
“這不可能。”
“我也希望是我多慮,但是,我曾經被布拉修拖入時間長河,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什麼?”
“沒有盡頭。”
西嵐神經質的笑了,“你是說,時間長河無邊無際嗎?”
西嵐堅定搖頭,“這已經說明問題,在我們下游,時間依舊在流動,也就是說,我們前方有‘未來’,換句話說,我們活在‘過去’。”
如果活在“現在”,那麼應該時刻處在時間長河的潮頭、邊緣纔對,因爲自己是歷史的書寫者,而不是單純的見證者。
西嵐痛苦撓頭,他的時空穿梭能力是回到過去,那麼相應的,會有進入未來。每一個人都認爲自己活在今天,活在現在,可是如果當他們知道,他們的一切都是歷史,在已經被塵封在時光之中,他們的內心必然是崩潰的。
“西嵐,告訴我,你在時空之門中看到了什麼?”
西嵐開始回憶自己在時空之門中的經歷,並且將其轉述給吉格……
“也就是說,你看到了時間的盡頭?”
西嵐一陣振奮,“對,我看到了時間的盡頭,我們應該是活在‘現在’了吧?”
令西嵐驚訝的是,吉格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保養得平滑光潔的面龐瞬間浮現出一道道皺紋,明亮順滑的頭髮也變得花白枯燥,寬闊的肩膀更是一瞬間垮塌下去。
許久,吉格才一字一頓的說道:“也許,是沒有未來呢?”
西嵐被吉格說服了,他指了指頭頂,說道:“你認爲,那兩位知道這件事嗎?”
吉格仔細回憶和德萊弗斯、卡恩會面的每一個細節,“應該知道了吧,所以他們才那麼迫切的想要掌控整個世界,掌控時間的力量。”
“這之間有關係嗎?”
“因爲他們都認爲只有自己纔可以拯救世界。”
……
dnf歷史中幾乎每一個大人物都抱着同樣的想法。
赫爾德坑殺使徒,爲的就是蒐集使徒的力量,重建自己的故鄉。赫爾德很偉大,因爲是爲了一個崇高的目標而奮鬥,但赫爾德又十分自私,因爲她是以犧牲阿拉德大陸爲代價換取故鄉的復甦。
卡恩和德萊弗斯都是爲了保障阿拉德大陸的穩定和繁榮,他們唯一的分歧就是對待人類態度。卡恩是人類,德萊弗斯不是,所以他們纔會反目成仇,以至於波羅丁遠走魔界,化名卡恩。
即便身在魔界,卡恩依舊心繫阿拉德大陸,他縱容赫爾德,是因爲赫爾德的計劃破壞了死神的佈置,這符合卡恩的想法。但是赫爾德觸動了卡恩的底線,所以卡恩纔會策反愛麗絲。
總之,鬥爭可以有,但大前提是不能觸動死神制定的阿拉德大陸秩序,不能危害波羅丁保障的人類利益。
或許,德萊弗斯和卡恩一直都沒有正面決戰,殺個你死我活,一方面是兩人力量性質的不同,根本不可能分出勝負。另一方面就是他們都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阿拉德大陸的危機,所以他們不願去內耗。
就像之前三人決定時間之力歸屬的時候,向來沉默不言的卡恩說了唯一一句話——“我需要時間的力量。”
以卡恩的高傲,竟然說出了“我需要”這三個字,很顯然,時間的力量對他很重要,無法言喻的重要。
只是很可惜,嶽川不可能將時間的力量交給卡恩。
締造世界,愛因斯坦的實驗室中,愛因斯坦在操作檯前進行着最後的調試和檢測。
“這是在原時間機器基礎上加以改進的第二代時間機器,同樣是時光倒流,它的時光倒流跨度達到8760小時,也就是一年的程度。如果這次試驗成功,就證明我們試驗的方向是正確的,可以繼續改進,以增加時光倒流的跨度,同時也可以嘗試反向穿梭,也就是向未來進軍。”
因爲是試驗,所以時間機器中承載的是人偶,西嵐早已經穿梭到預定的時間點,很快,西嵐見到了時間機器運送過去的人偶。
見到試驗成功,嶽川心中不由得一凜,如果有人使用時間機器回到自己剛穿越的年代,那個時候的自己抹殺,豈不是要歷史改寫?
嶽川將自己的擔心告訴了愛因斯坦,愛因斯坦卻搖了搖頭,“過去就是過去,未來就是未來,兩者時間的聯繫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別說只是改寫過去,就算將過去抹殺的一乾二淨,也一樣不會影響到未來。”
“爲什麼?”
“就好比一條路,你始終不停地向前走,就算你走過的路被拆除得一乾二淨,也不會影響你繼續向前行走。除非……你走得太慢了!”
聽到這個解釋,嶽川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否則這世界就徹底亂套了。
不過緊接着嶽川就鬱悶了,既然這樣的話,那還研究個毛線的時間機器啊?
愛因斯坦似乎看出了嶽川的想法,“時間機器的作用並不是回到過去,而是把握未來。就好像人們通過占卜趨吉避凶一樣。”
茜茜聽到嶽川和愛因斯坦的對話,不由好奇問道:“你說的時間機器是不是可以提高占卜的準確率和成功率?”
愛因斯坦點了點頭,“沒錯,這將是一種比占星、卜卦、問鬼神更準確更可信的占卜途徑。”
“聽你這樣說,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這個機器了。”
愛因斯坦沒有讓茜茜失望,僅僅一個月之後,嶄新的時間機器就被研製出來。這臺時間機器不僅僅可以時光倒流,還可以穿梭未來。
不過“穿梭未來”只是一個說法,畢竟未來還沒有發生。所以這種“穿梭”只是精神層次上的感知,就像占卜和預測一樣,可以看到、聽到、感知到,卻無法真切觸摸和改變。
“理論上,穿梭未來是可行的,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是我們世界的‘未來’該沒有發生。如果是我之前的世界就不同了。”
嶽川明白愛因斯坦的意思,不過很快嶽川就好奇起來,駕駛時間機器穿梭到《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未來會怎樣呢?那個世界的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球上的時候嶽川就喜歡研讀dnf的背景故事,只可惜爲了保持玩家的懸念,官方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放出一丁點的資料。再後來嶽川穿越了,都等不到背景資料的更新了。
“dnf的結局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無法再遏制,嶽川迫不及待的想要駕駛時間機器前往《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未來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