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溼噠噠的東西,心中一半鄙視一半暗爽的嶽川抽出手來,不過下一秒他就驚呆了。手上沾着的並不是想象中的事物,而是血,猩紅的血——是受傷了。
想想也是,被戰馬拖了這麼遠,一路上又要閃避馬蹄的踐踏,又要躲開沿途的石頭樹木,雖然她實力強橫,可畢竟是肉體凡軀,不可能做到刀槍不入,高速碰撞下,只要被障礙物輕輕擦到,就是一道深重的傷痕。堅固的盔甲都被碰撞得嚴重變形,更何況是她那嬌弱的身軀。
“受傷了爲什麼不吭一聲!”
嶽川話語中滿是惱怒,但更多的是憐惜,這一刻,他忍不住佩服起阿什麗。這的確是一個不輸於純爺們的女漢子。
“要你管!”阿什麗咬牙說道:“閉上你的嘴,管好你的手,不然,我把你丟下去。”
好吧,看在傷號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什麼了。嶽川不再言語,兩隻手也扶在甲冑上,沒有再毛手毛腳。
仔細傾聽,這才發現,阿什麗不時發出沉悶的哼聲,每次戰馬顛簸,都會牽動她的傷勢。只是,她依舊沒有喊疼,雙手緊緊握着馬繮,盡最大限度的控制方向。
“張嘴!”
阿什麗聽到嶽川的話語,頭也不回的說道:“幹什麼?”
“把這個喝了。”
“這是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喝?”
“藥!你弟弟就是喝了這個才撿回一條小命的。”
阿什麗沒再拒絕,嘴脣含住藥瓶,一仰頭就將藥水灌進口中,不過疾奔中嘴裡灌了風,嗆得劇烈咳嗽,一瓶藥九成都被噴了出去,咳嗽的震動更是牽動了傷口,疼得阿什麗倒抽冷氣。
嶽川心中暗罵,裝什麼高端,就不會用手麼?白白浪費老子的藥。一瓶十個銀幣呢,你賠得……好吧,就算你賠得起,也不能這樣糟蹋吧,根本就是不把我的勞動成果放在眼裡。
不住腹誹的嶽川再次拿出一瓶藥,這回,阿什麗說什麼都不喝,也許是剛纔丟了面子,阿什麗甚至都不再理睬嶽川。嶽川開始時還很生氣,覺得阿什麗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是沒多久他就發現,阿什麗一直以來穩穩當當的身子出現了搖擺,搖擺的幅度還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向旁邊一歪,要不是嶽川眼明手快將其抱住,只怕要跌落馬背。如此高速下,一旦墜馬,就算不當場摔死,也得摔斷手腳甚至腰椎。
看着昏迷不醒的阿什麗,嶽川暗罵道:“我草,這女人也太好強了吧,連命都不要了!”
身下這匹馬體力充沛,如同出閘的猛虎,絲毫不見疲態,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加快速,照這個勢頭,恐怕再跑個一天一夜都不成問題。
只是,它受得了,嶽川也受得了,阿什麗未必能吃得消。照她那傷勢,別說一天一夜,再有一時半刻,就會因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死。
“人命要緊,這匹馬就放生吧。都說老馬識途,說不定它還會自己跑回來。”
想到這,嶽川抱起阿什麗,腳尖在馬背上點了一下,整個人高高飛起。人在空中便運起空中連斬的使力竅門,令自己變得輕靈飄逸,長久滯留在空中,如同一隻大鳥般向前滑行。
當嶽川踉蹌着跌倒在地面上時,紅馬已經如同火流星般消失在幾百米之外,可是嶽川已經沒有心情去關心它的去向。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將阿什麗放下,還沒等他解開盔甲檢查阿什麗的傷勢,地面上就流了一小灘暗紅的血跡,看到這,嶽川不由想到:這妞傷得也太重了吧,如果她在這掛掉,老子渾身都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不行,雖然這臭女人很可惡,但是不能讓她掛掉,就算掛掉也得回去再掛掉。”
嶽川扒開阿什麗的嘴巴,咕嘟咕嘟灌了一瓶生命藥劑,可是阿什麗沒有意識,根本無法吞嚥,藥水全都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這女人脾氣壞了點,可終究不是什麼惡人,爲了救她,我就犧牲一點吧。可惜了,我的初吻啊……”
阿什麗的嘴脣很涼、很軟,還帶着一絲清涼的甜味,如同果凍般讓嶽川忍不住吮了又吮,吸了又吸,許久纔想起自己救人的目的,連忙叩開阿什麗的牙齒,把生命藥劑送了進去。至於是送進了食道還是氣管,嶽川就一問三不知了。
感覺到阿什麗心跳漸強,嶽川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表明,那些藥水有效,阿什麗的命是保住了。不過,緊接着嶽川就看到了盔甲縫隙中不斷滲出的鮮血。
“這些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肯定會加重傷勢,萬一感染就不妙了。就算及時處理,也會留下難看的傷疤,這可怎麼辦?”
雖然心中遲疑,可嶽川手上絲毫不慢,在盔甲的各個鎖釦上摸索,探尋着怎麼打開這個烏龜殼。
嶽川畢竟不是冷兵器的發燒友,對東方的鎧甲都一無所知,更何況這種西式風格的全身甲。原本就穿戴繁瑣,而一路拖拽碰撞,許多地方變形損壞,嶽川雖然急得抓耳撓腮,卻根本無從下手。這就跟傳說中的石女一樣,能看能親能摸,就是不能用。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人命啊。不管那麼多了!”
嶽川揮起阿什麗的佩劍,用最簡單的暴力手段將盔甲結合處的鎖釦破壞得一乾二淨,不多時,除了那些整塊鑄造的部分無法分割,其他那些拼接鑲嵌的部分都被嶽川拆得七零八碎。
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嶽川終於把鐵殼子拆掉了,窺視到了阿什麗那傲人的身材。不不,怎麼叫窺視呢,這是療傷救命,不要用庸俗的目光審視高尚的事業。
“嘶……”
阿什麗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幾乎是遍體鱗傷。腰肋、手腳、胳膊上到處都是被異物劃出的傷痕,傷痕既深且密,不少地方皮肉外翻,更有許多砂石草葉的雜物滯留在傷口中。
“幸好檢查了一下,否則,還不知道嚴重到這種地步。生命藥劑雖然能治療傷勢,補充元氣,可並不代表能夠解毒消炎啊。”
嶽川雖然是吊絲,可畢竟不是禽獸,還不至於趁人之危。雖然心中有千萬種衝動,可他還是按耐下來,用劍刃小心翼翼將阿什麗的衣衫裁剪開。許多地方的血水已經乾涸,將衣衫和血肉粘連在一起,嶽川這一連串舉動給阿什麗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雖然人事不知,可她依舊眉頭緊皺,鼻腔中發出痛苦的哼聲。
周圍沒有水源,嶽川只能將自己的衣衫撕下來,蘸着生命藥劑給阿什麗清洗傷口,手指不時從阿什麗那些凹凸的曲線和平滑的肌膚上劃過,這種別緻的誘惑和白花花的衝擊力是島國電影的千倍萬倍。閱盡****千百萬的嶽川竟然忍不住噴了鼻血,最後,竟然失血過多,不得不依靠血瓶來回復。
雖然沒有酒精消毒,衣服上撕下來的布片也不乾不淨,可是有了生命藥劑這種逆天的物品,阿什麗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全都被清洗乾淨,在藥水的滋養下緩緩癒合恢復,而隨着嶽川一瓶又一瓶藥水的內服外用,不多時,阿什麗外表的傷勢就盡數恢復。
嶽川脫下自己身上的內衣,笨手笨腳的給阿什麗穿上。畢竟阿什麗的盔甲已經被拆解的支離破碎,內襯的衣物也成了一地碎布片,此時傷勢恢復,卻沒有可以蔽體的衣物。嶽川只能委屈自己,捨己爲人了。不過這貨從來不是能吃虧的人,穿衣服的時候,那手和眼大佔便宜,自是不用多說。
安頓好阿什麗,嶽川忍不住頭疼起來。
剛纔是事急從權,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可是等會兒阿什麗醒來該怎麼辦?雖說這個世界女子豪放,阿什麗更是女漢子一樣的人,可畢竟是女人啊。而且,就算阿什麗不介意,嶽川也介意啊。
草,老子把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了。就算你不以身相許,老子會對你負責的,以後你要是敢跟哪個男的眉來眼去,看老子不把你……好吧,老子現在打不過你,不過將來可說不定。
而這時,阿什麗嗯哼一聲,悠悠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