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那吃飯閒聊,這一次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互相認識一下,畢竟大傢伙都是剛剛認識的,現在吃頓飯以後慢慢就成爲一波的人了。
何琳琳個黃市長兩個人敬酒之後就走了。就在黃廳長離開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天河酒店門口警笛聲響起,看上去衣服嚴陣以待的樣子。
何四海正在外面鬱悶着呢,沒有想到李興帶着二十多個警察就來到了天河酒店,何四海一看就知道不好。沒有想到黃廳長的報復來的如此之快。
何四海想也沒想就迎了上去,連最基本的客氣都免掉了,看着李興連忙質問道:“李局,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興笑着道:“剛纔接到羣衆舉報,你們這裡聚衆鬥毆是吧?我要緝拿這些爲亂社會的不法分子,何爺,你就給個面子讓開點吧?”
李興也是硬着頭皮跟何四海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這麼多人看着呢,而且看着警笛大作的時候,進來出去的人都停下來了,他們就是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圍觀是華夏的一大特點之一,圍觀的就是就是愛看熱鬧。當然了,這個熱鬧不能涉及到自己,否則的話誰也不願意別人看自己的熱鬧。
何四海怒道:“李局,你要想清楚後果,今天我何四海也不攔着你,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並不是每個人你都惹得起的。”
李興一臉陰沉,雖然他知道何四海在晉西的地位非常之高,但是你明目張膽的就威脅一個公安局長也太過囂張了一些吧?李興也是要臉之人。
李興一言不發,這個時候在和何四海說話,李興怕越是到最後自己越沒有這個勇氣,現在這麼多人看着他,他怎麼能夠退縮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興問道:“何爺,這件事情我一力承擔,而且難不成就因爲有些背景我們就不抓了麼?哼,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還有什麼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道理呢?”
周圍的人看着正義的李興,也是紛紛讚歎,感覺有這樣的好局長才是大原市人民的福氣。也只有少數一些人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尤其是何四海,他知道這一次肯定是黃廳長在背後搗鬼的。上一次李興的事情,他能夠不知道麼?何四海嗤之以鼻,反正自己勸也勸,到時候出了事情也不能怪自己。
剛纔何四海給黃廳長打過電話,但是沒有人接。黃廳長此刻肯定是不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打電話的,要知道爲了防止出意外被李興反咬一口,他拿的電話也是那些路邊的公用電話那種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手機一說,雖然李天舒等人有了,可是大傢伙也都用不習慣,尤其是李天舒,這麼大的大哥大,他的確覺得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大家覺得拿着一個大哥大很是帥氣,殊不知,李天舒早就經歷了通訊的高科技時代,這個時候在看看這個也就比磚頭稍微好一點。
何四海自然不可能領着李興過去的,這件事情他只能等會過去勸一下,反正他絕對不能站在李興這一邊。這個可是他的酒店,在他的酒店裡面拿人,於情於理都不行。
不過今天來了這麼多的警察,這件事情恐怕很難善了了。何四海唉聲嘆氣一下,李天舒的身份自己知道,但是總不能到處宣揚吧?而且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有跟別人說。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競爭對手,這個道理久經沙場的何四海想的是通徹明白,現在他最主要的就是要看看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辦纔好?
李興挨個詢問,終於有人指出了他們正在某個廳吃飯呢,聽說是最好的那個廳。李興點點頭,然後沉默不語的向前,最好的那個廳?李興怎麼能夠不知道呢?
尋常人家誰能夠在那裡消費啊?別這一次又是踢到鐵板上了吧?李興心中默默的祈禱着,其實他這麼硬氣也是沒有辦法,李興知道現在就算是得罪了何爺也沒有什麼關係。
黃廳長和何爺的關係他還不知道麼?到時候打個招呼就行了,反正在這一次是黃廳長讓我來的,想必何爺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天河酒店很大,以至於走到那邊李興都覺得有些壓力的感覺,這個裡面指不定就能夠出來一個大一點的官員,這個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事情。
李興來到了李天舒等人吃飯的地方,何四海一直都沒有跟上去,這個時候他上來李天舒肯定會認爲是何四海帶人過來的。
何四海沒有那麼傻,他一定要後來趕到,然後和李興磨一磨,最好能夠讓李天舒等人搬救兵,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也就能夠在別人面前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了。
何四海打算的非常的好,而且事情也慢慢的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何四海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知曉了李天舒的身份的話,恐怕今天的鬧劇就越來越大了。
要是真的讓李天舒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到時候京城李家雷霆震怒,恐怕華家也要避其鋒芒的了。事情總是要分個輕重緩急的。
萬一要是查出來自己是華家的人的話,恐怕到最後自己連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現在何四海還真是有些慶幸呢。
李天舒等人的包廂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外面的動靜他們還真是沒有聽到,而且大家都在聊着天,今天這件事情誰想到已經過去了還會起波瀾呢?
李天舒等人正在聊着,門被推開了,衆人還沒有在意因爲送菜的也進來麼,所以這一次也是以爲是送菜的服務員,可是雨馨站起來張大嘴巴愣是沒有喊出來。
衆人都是回頭望了望,首先是李天舒站起來,然後是其他人一起站起來,後面五六個警察看着這裡面居然有這麼一大幫子人,也是嚇一跳。
原本聽說是以爲抓一個人呢,看着來了這麼多人還挺勞師動衆的,沒有想到他們最後聽到的是抓一個打架的。衆人覺得有些過了……
不過現在看來還不算過,至少對方的人還是不少的,這些警察自然沒有選擇權,而且這一次是李興親自帶隊。實際上李興不能夠讓別人來麼?
不過李興也是了保險起見,反正這件事情自己是要給黃廳長一個交代的,別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自己也擔待不起啊。
李天舒皺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人家吃飯的地方是你們胡亂進來的麼?”
李興冷笑道:“小子,看清楚了,我們是警察。乖乖的配合我們的行動,否則我們把你抓起來,告你個妨礙公務!”
李天舒愣了愣道:“你他孃的有病吧?你要有公務就拿出證據出來,你要抓人就拿逮捕令出來,沒有就別跟我在這磨磨唧唧的!”
李天舒真是煩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吃頓飯就那麼多的事情嗯?李興心中也知道,這大晚上的到哪裡去弄逮捕令?而且他孃的連是誰都不知道呢?
文正和心中氣悶,怎麼到了晉西這麼多人敢如此的囂張?他孃的還有沒有天理了?老子就到了半天的時間,就連續被噁心好幾次了。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是這樣的太子黨呢?文正和呼啦一下走出來道:“怎麼?剛纔就是我打那幾個不長眼的,要抓我?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李興一愣,這幫人怎麼如此的囂張?說話一個比一個硬氣呢?難不成真的是點子太硬?但是現在不管是誰,李興都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要是看着人家強勢一點,自己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剛纔在外面建立的形象豈不是全毀了?要知道,這裡可是省委省政府的專門接待酒店啊。
不知道多少的人會在這個地方消費吃飯呢,要是傳出去的話,到時候自己肯定是朝不保夕了。要知道省委副書記還盯着他呢,李興看了看文正和心道:“老子正着你,你就出來了!”
何琳琳今天也是鬱悶異常,剛跟李天舒敬酒之後,準備回去和黃市長說說這個李天舒是何許人也,何琳琳還沒有講完呢,沒有想到事情又發生了。
誰能夠承受的住這樣的波折呢?何琳琳真是鬱悶,這幫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啊?怎麼這麼沒玩沒了呢?何琳琳再一次的走出來,這一次可是不那麼客氣了。
何琳琳進來對着李興道:“李局,你這也太不地道吧?我們處長在這邊吃個飯,怎麼就那麼多事情呢?”
李興看了一眼何琳琳立馬道:“何處長,你怎麼來了?呵呵,今天我們接到羣衆舉報,說這裡有人聚衆鬥毆,我們就是想要帶回去協助調查一下而已。可是他們竟然……”
李天舒冷笑道:“協助調查?你這個樣子是協助調查嘛?不知所謂,要麼拿逮捕令過來,要麼你現在從這個地方走出去。大廳裡面的人都看見了,這幫人欺人太甚,我們才教訓他們,難不成你要把我們都給抓起來麼?我告訴你,我也動手了。”
“我也動手了,有本事來抓我啊?”郭浩不屑的說道,接下來趙鵬等人也是嚷嚷着要李興抓自己。
李興苦悶,這幫小子吃飽了撐得慌麼?老子沒事帶着你們去吃飯啊?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積極?他孃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李興冷哼道:“你們也不要這樣,要是你們真有嫌疑,我還真就抓了你了!哼,我倒要看看是黨紀國法重要,還是你們的後臺重要!”
李興這話說的大義凜然,卻被一旁的郭浩嗤之以鼻:“少他孃的跟老子裝什麼正義使者,你還不配,就你這種人,還不定是受了什麼人指使呢。要說黨紀國法我比你懂,別跟我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就問問你,一個打架鬥毆是需要局長管的嘛?你這個局長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要是這樣的話,你以後還怎麼領導全局?我看你直接去當個民警挺合適。”
郭浩的話非常的犀利,一下子就讓李興有些面色漲紅了。要知道一個聚衆鬥毆就要李興親自出馬,這個當真是有些過了。看來這個裡面有陰謀啊!
李興冷笑一聲道:“牙尖嘴利,正好我今天晚上在值班,聽到消息我就過來了。這裡是省政府所在地,我怎麼就不能親自來?我雖然是局長,但是我首先是一個警察!”
李興倒是頗有些急智的,顯然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他的人氣也是爆棚到了極點,甚至門外都有人開始喊好了,不過看樣子是起鬨的居多。
這個時候何四海走了出來,不過面色有些陰沉,一直以來給人比較神秘的何爺,今天算是讓人家認識到了。何四海進來看了看道:“李局,你這不是砸我的飯碗麼?”
李興道:“何爺,我也不是不給你面子,你們看這幫人窮兇極惡到了什麼程度?面對人民警察,他們竟然還是如此的囂張和不知悔改,甚至有威脅我們的言論!”
何四海暗罵一聲:“你他孃的現在蹦躂個毛啊,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你現在是爽了,將來等你後悔了,你可別跟我哭!”
何四海道:“李局,今天給我個面子,不就是一個打架鬥毆麼?能有什麼事情?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李興有些驚訝的看着何爺,都到了這個份上你,你何爺還讓我算了?就算是老子不幹了,這臉面還是得要的啊,咱可不是代表自己啊,咱代表着的是大原市成千上萬的警察啊。
李興搖搖頭道:“何爺,我也不是不給你面子,但是這件事情你看看,已經造成了惡劣的羣衆影響了,幾天我要不帶他們回去,以後我們還怎麼執法?”
何四海冷笑道:“李局,我好話醜話都跟你說了,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你以爲我是威脅你麼?這些人你得罪的起麼?”
何四海說完,然後指了指李天舒道:“這位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李天舒處長。我也不多說了,我看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啊!”
李興眼睛瞪得老大,他孃的這就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處長了?不是吧?這麼年輕?跟自己家兒子差不多大呢!不過剛纔他也聽何琳琳喊了聲我們處長。
何琳琳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何四海沒有說謊,可是今天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就算是省委組織部的又怎麼了?誰讓他自己嘴賤呢,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跟自己對抗!
李興一咬牙道:“把這幫人都帶回去!”,李興身後的警察就要動手,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了,不過這幫警察也是很少碰到這樣的。
不過就是個打架鬥毆嘛,而且你們是受害者,我們就是帶着你們去審問一下,有必要這樣麼?不過這幫警察們也是混跡在大原市很久的,何琳琳他們也認識啊。
現在好像是要抓省裡面的領導,這個好像就有些讓人鬱悶了。文正和看着他們果然好膽,也是冷笑道:“看來老子不發威,你當我陽偉呢啊!那個什麼何爺,去幫我打個電話給何海天,我還就不信了,今天誰敢抓老子,老子滅了他!”
文正和的話霸氣十足,這個時候李興等人也是愣住了,何海天?那不就是何琳琳的老子麼?你讓何爺打電話給何海天干什麼?難不成你還認識何司令員不成?
何爺也是一驚,沒有想到此人說話如此的囂張,不過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何爺問道:“這個小兄弟,請問你是?”
何琳琳也是在一旁等着大眼睛,猶如好奇寶寶的看着這個小年輕,如此直言自己的父親,何琳琳可是非常尊重自己的父親的。現在看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情況,顯然也是有些生氣了。
文正和不耐煩的說道:“讓何叔帶一個連的兵過來保護我,就說我文正和在這邊要被人綁架了!”
李興頭昏眼花,老子不過就是帶你回局子裡面審問一下,你怎麼就這麼的讓人鬱悶呢?何爺也不敢怠慢,立刻掏出一個大哥大當着人家的面就打了起來。
何爺還沒說話,電話就被文正和奪了過去,現在場面上猶如一場鬧劇一般,文正和聽到電話裡面的聲音就道:“何叔叔,我是文正和,小文啊!嗯嗯嗯,我在大原市那個什麼……”
“天河酒店!”何四海提醒了他一下,文正和哦一聲然後道:“對對對,就是天河酒店,嗯,有一幫警察要抓我,說我打人了。我看他們這是趁機報復啊,何叔叔,我可是第一次到你地頭上來啊,你不會讓我被人抓了吧!”
裡面的何海天道:“我十分鐘就到!”,說完就掛了電話,何海天原來就是西北軍區當的兵,後來參加了越戰之後也是一路升遷,終於成爲了現在的軍分區司令員。
文正和是誰?是他們以前老師長的兒子啊,現在自己老師長還是西北軍區的政委,響噹噹的人物啊,要是兒子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了事情以後自己還有臉見他老人家麼?
何海天想也不想,就下令將一個連的部隊開拔過去了。駐軍部隊講究的就是快很準。何海天的一個電話,一個連的士兵立刻將整個天河酒店包圍了起來。
其實何海天也知道,文正和以前是挺混蛋了,後來參軍之後還真是好了不少。現在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何海天的軍車也在十分鐘的時間內到達了這裡。
主要是因爲軍分區離這邊實在是非常的近。走路不過十分鐘左右的距離,省政府大樓對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個自然要引起轟動了。
自從駐軍和警察對峙之後,省委那邊就接到了消息,此時的省委書記袁宏偉正在看着桌上的資料,加班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習慣。除去了應酬等等,實際上工作的時間雖然也不少,但是袁宏偉總是感覺有些不夠用。
袁宏偉收到消息的時候足夠震驚,因爲在晉西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知道中央對於晉西這一塊有下決心的意思。但是目前還是要穩定過渡爲主,袁宏偉在晉西當書記也是有些窩火的感覺。
晉西就像是一塊腐敗的大網,籠罩着整個晉西,袁宏偉不知道嗎?他知道。但是阻力在什麼地方?阻力在於數量之大、數目之巨,就袁宏偉收到的信息中,僅省委常委裡面就有三個人之多。這個是什麼概念?他們還是黨培養的幹部嗎?他們還是爲人民服務的公僕嗎?
他們不是,他們現在只不過是一羣吸血鬼,一羣披着人皮的狼而已。他們還有自己的道德底線嗎?袁宏偉想要動,但是卻動不了。省委常委會上,省長朱巖東和自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讓袁宏偉很是鬱悶,而且朱巖東是晉西土生土長,雖然不知道他參與沒有參與,但是袁宏偉總覺得這個裡面很多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其實要說袁宏偉沒有雄心壯志那是不可能的,誰沒有雄心壯志?可是有雄心壯志也是要有人的啊。想要動這幫人,調查取證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驚動這些人?
因此袁宏偉一直都在隱忍,他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袁宏偉知道,憑藉着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扳倒這幫人的。可以說成者爲王敗者爲寇,這件事情做好了,自己肯定能升上去。
這件事情要是做不好的話,那麼真是對不起了,你袁宏偉也不是什麼老虎屁股,到時候袁宏偉知道自己的政治前途就算是完蛋了。
晉西的關係要比外人想象的要複雜的多,表面上一團和氣,而省委常委會也是由袁宏偉主導的,只要不涉及到深層次上根本的利益,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順着袁宏偉的,甚至在下面的地市州,安排一些自己人都是可以的。
不過越是這樣,袁宏偉越是心驚膽顫,這幫人已經是超越了他的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