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摸』耳朵?

蘇蘇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早已忘記當初無心的戲言,卻不想寐喜一直牢牢記在心底。

寐喜見她一臉茫然,移開眼抿着紅脣沉默幾秒,“……沒什麼事,我便走了。”

蘇蘇皺起眉,伸手再拉住他,“怎麼動不動就想走。”

寐喜頓了下,停住腳步,卻背對着她,偏過頭就是不轉過臉來。

雖然早已知道她對他無意,但這般明顯的裝傻,令他難堪的說不出話來。身後慢慢的傳來衣裳摩挲的沙沙聲,身上的羽衣突然被動了下,他心下一跳,感覺一雙手輕輕拉開他的羽衣……

“你做什麼!”

蘇蘇擡眼看着冷不防抓緊衣襟警戒的回過身的寐喜,“給你治傷啊,你不是無法靠術法治癒傷口,至少也讓我替你包紮止血吧。”

寐喜沒再多說什麼。

她重新拉開他的羽衣,第一次還是沒拉下,她斜睨了他一眼,粉面桃腮,媚眼如絲,眉目分外妖嬈……

心魔無非是愛憎惡,傷別離,求不得……種種凡塵之苦。

她渡劫渡得便是心魔。

殺分屬‘惡’。

寐喜帶來的壓制殺『性』的丹『藥』確實是靈丹,但抑制住殺劫之後猝然爆發的情劫就是分屬於‘愛’。

如轉輪盤一般,‘惡’止後生‘愛’,‘愛’止後還有其他劫數也一一等待輪迴。

此刻蘇蘇本身不自覺,但伴隨着情劫開啓,她舉手投足猶如開始盛放吸引蜂蝶的繁花,儘可能誘引周邊的異『性』,選出最強力的適配者,作爲通過情劫的試金石。

“……你身上的氣似乎有些奇怪。”寐喜對着少女越發光豔的姿容怔了怔,隨即猛然拉回心神,愕然道。

還是一樣的眉目,還是一樣的言行……

卻有股子說不出的璇旎風流。

短短服『藥』前後爲何會有此變化,寐喜心驚,莫非那人也想對蘇蘇下手,他顧不得先前不准她靠近他,扣住她的手腕急問道,“蘇蘇,你可有什麼不適?”

蘇蘇搖頭,怕他過分憂心,只輕描淡寫道,“別擔心,只是我大劫未渡,如今開始體會世間諸般苦楚一一試煉,若能成功渡劫,我就能飛昇爲仙狐與你作伴。”

寐喜卻是再搖頭,“雖然成鳳,但我並非正神,和你這般通過修行渡劫飛昇成仙不同……至多,我只是個邪神罷了。”

蘇蘇拍拍他一側未受傷的肩,仰起頭伸手遙遙指向頭頂茫茫蒼穹,透過雲層,隱約可以看見千萬年來屹立在至高點的九重天闕,,“邪神也是神,到時候我們二神一正一邪大鬧天宮也未嘗不可。”

寐喜終於『露』出些微薄淡的笑容,“就算成仙我們的品階也不如正神,可胡鬧不起來。”

蘇蘇聞言撇了撇嘴,“這樣嗎?”原以爲成仙后大家程度都差不多,原來還有一層層品階在,真沒意思,那還不如干脆待在人間。

寐喜道,“你便死了心專心修煉吧。”

蘇蘇翻了個白眼,她也只是過個嘴癮心中yy一下,寐喜真不給面子,直接戳穿。

傷自尊了

不過雖然心中腹誹,她手上的動作可沒停。

利落的撕下一截白『色』紗衣客串紗布,她第二次拉了拉寐喜的羽衣,這次寐喜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放任她脫下自己的外袍,內裡是一件黑『色』的單衣,幾乎於血漬融爲一體。

蘇蘇剛想繼續脫去單衣,寐喜卻轉身一避,“我自己來。”

他不是剛接觸女體的雛兒,數百年來也並非沒與其他女妖『露』水歡愛過,但這卻是第一次在寬衣解帶時覺得羞赧,竟像個未嘗鮮的『毛』頭小子。

“怎麼了?”她見他大半天沒動。

寐喜略略低了頭,擡手半解開單衣,柔滑的衣料順着身體曲線自然滑下,堪堪卡在手肘……

少年有若白璧的身軀赫然在左肩上綻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蘇蘇剛想靠近,他左手虛擋了擋,另一隻手將垂落胸前的青絲全撩到身後去,“可以了,你記得做好防護,別沾上我的血。”

“別嘮叨,我當然早有準備。”蘇蘇從身上奢靡的層疊華服上順溜的再撕下幾條寬長的料子仔細纏在手上,阻隔了血『液』滲入。

寐喜看着仍不覺得保險,又爲她增持了術法再隔離一層,這才稍稍安心。

纖細溫熱的十指輕觸在他背後的剎那他不自覺繃緊身子,像一彎蓄勢待發的弓弦,她一唒,隔着薄薄的絲錦,食指從肩線划向傷處,清理周邊的污血。

輕沾了湖水,小心翼翼的遊移在傷口周遭。

寐喜隨意坐在湖畔一處山石上,偏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正低着頭,專注的爲他療傷的蘇蘇,她慣常不喜歡繁複的髮髻,這次也只是隨意在腦後鬆鬆挽了發,過腰的如雲烏髮隨着她俯身的動作垂墜下來,隨着絲絲微風輕輕拂在他赤 『裸』的臂上,一點一點的癢。

他刻意讓自己忽略這感覺,心頭卻彷彿也被這把青絲纏繞,止不住瘙癢起來。

蘇蘇正心無旁騖的將白紗裹上已清理乾淨的傷口,再輕按着他的肩,布條穿過腋下纏繞至他鎖骨時指下的肌膚突然一緊,她以爲是弄疼了他,正要鬆開力道時忽然手腕一燙,寐喜抓住她的手半仰起下巴灼灼『逼』人的鎖住她的眼。

兩人的距離是這般的近。

連彼此溫熱的吐息都交錯可聞。

蘇蘇一怔,匆匆別開頭,卻未掙脫。

寐喜沒有鬆開手,道,“是我一直以來在你眼中『性』別過於曖昧了,你才未把我當成是男子?”他慢慢道,“我的契約已定,但並非無法可解,待商滅亡後,我可以從中獲取那人所要的東西,雖然如今要受制於人,但這是變強的代價,我並無忌恨。”

“蘇蘇,總有一天我要離開,我會帶領着我的族人們重現昔日輝煌。”他道,“契約是我要訂的,保護你也是我自己甘願,你無需因爲所謂的感激而想補償什麼,日後,若我要你,也是要你真真切切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大戰幾日下來,北伯侯崇侯虎遠遠看着姬昌的令棋就止不住咒罵,“這老賊,當初你逃官欺主,罪當誅戮。陛下幾番欲征伐你,念在同爲四大諸侯,我在其中也多方斡旋,想不到你一被救回西岐,不思感恩,反過境欺辱於我!”

尤其不知姬昌這老匹夫去哪請來的那些異人妖怪,戰敗消息頻傳。他『性』子爆裂,氣得邊咒罵不休邊急急往朝歌修書求助援兵。

這份百里加急的戰書剛一至朝歌如油入火盆,沸反盈天。

數百年來商獨霸天下,這還是第一次有諸侯屢教不改,頻頻挑釁主君。

收到戰報時帝辛正在御花園宴羣臣。玩月臺層層疊疊,惜花 徑繞繞迢迢。水閣下鷗鳴和暢,涼亭上琴韻清幽。

可惜這般難得的君臣同樂不得不在半途嘎然而止。

逆惡姬昌,不守本土,偶生異端,領兵伐臣,談揚過惡,望陛下爲臣作主。

帝辛看完後將龜甲遞給下首的黃飛虎,他甫一看完,立刻怒髮衝冠下跪請戰,“懇請陛下,讓臣領兵征討姬昌這逆賊!”

帝辛虛擡起手示意黃飛虎起身,語意卻還是淡淡的,“昌素有大罪,逃官負孤,焉凌虐大臣,殊爲可恨!卿先回故地,朕再議點將提兵,協同剿捕逆惡。”

黃飛虎見有戰可打自然心情舒暢,趁着聞太師不在,他才能偶爾撈到些戰事,在朝歌一閒賦久了,實在百爪撓心。

對於西岐近年來的不馴帝辛前前後後也施以不少教訓,念在姑母當年嫁予西岐,他雖然屢次派兵征伐卻沒有趕盡殺絕過,西岐諸侯也依然姓姬,奈何這姬昌屢教不改逆心不死,這次甚至攻打同爲大諸侯的北伯侯,帝辛殺意頓生,決議出手徹底剿滅姬氏一族,抹去西岐!

眼下,不論是帝辛,聞仲,還是黃飛虎,皆未將這次的謀逆放在眼底。

往年次次攻打西岐,每戰皆捷,卻不知,這一戰西岐悄然崛起,奠定了武王伐紂的基石。

崇侯虎在崇城焦急地等了又等。

王師援軍還未至,他二弟崇黑虎聞兄長如此處境,已先一步領兵從封地曹州一路趕來相助。

崇黑虎披星戴月,一日內就趕到崇城。

崇侯虎捏着二弟先行官傳來的消息大喜過望,出轅門親自相迎。

“賢弟此來,愚兄不勝欣慰!”

崇黑虎笑容滿面有問有答,家將們尾隨其後一路長驅直入。

崇侯虎纔剛迎着弟弟走進內城,不料,崇黑虎突然右手往腰間一橫,拔劍出鞘!

伴隨着“錚!”地一聲劍鳴。

近身在側的二十名家將猝然發難,手握刀斧閃電般將崇侯虎連同他一起出門迎接的長子一道拿下!

崇侯虎難以置信,“二弟!你爲何如此待我父子!”

原來當初文王討伐崇侯虎時,崇侯虎與他同樣是一方大諸侯,更何況此刻是他們領兵跨界專門在別人的地頭上打,就算開戰大捷,要徹底攻下勢必要耗費大量時間。更何況崇侯虎也滑頭的很,頭幾日戰敗後崇侯虎就不再輕易出城應戰,死活與周軍耗着,拖延時間等待朝歌援兵。

姜尚自然不可能讓他如意,爲求速戰速決,他索『性』另闢蹊蹺。

說來崇侯虎雖『性』子爆裂,個『性』倒一點也不馬虎,『奸』猾的很,他二弟崇黑虎卻是出了明的耿直忠君。雖然兩兄弟『性』格迥異,感情倒是極好。

姜尚事先遣門客帶着文王的書信去曹州與崇黑虎百般周旋,緊咬着國家大義和崇氏一族的存亡極力說服他妥協,這才演出一場裡應外合。

面對兄長的怒火責難,崇黑虎含淚道,“大哥,你位極人臣,不修仁德,『惑』『亂』朝廷,屠害萬姓,重賄酷刑,惡貫天下。四方諸侯欲同心剿我崇姓;文王書至,爲我崇氏分辨賢愚。我豈敢有負朝廷,寧將長兄拿解周營定罪。我不過只得罪與祖宗猶可,豈肯得罪於天下,自取滅門之禍。”

崇侯虎聞言氣得吹鬍子瞪眼,“你聽他放屁!”

但崇黑虎心意已決,再不言語,直接將侯虎父子送解周營。

隱於暗處的蘇蘇此刻也吐血不已。

寐喜離開後她並未回朝歌,依然留在崇城觀望戰局。

不是她品德高尚沒想過直接出手,實在是她的殺『性』纔剛被壓制,豈能白費了寐喜的苦心。更何況寐喜走之前那番話令她心煩意『亂』,委實想找個對方靜下心來,不願這麼快就回朝歌重新面對那些宮廷詭譎。

眼看崇侯虎就這麼敗了,蘇蘇一方想看周軍打算怎麼接管北諸侯的封地,但另一方面又不願意再和姜尚見面,只得繼續就這麼潛伏着。

這崇黑虎也迂直得過分,蘇蘇心中腹誹着,暗暗放出靈識觀看現場直播。

只見崇黑虎被姜尚引薦到文王跟前時,文王認出來人,“原來是崇二賢侯,爲何至此?”

崇黑虎倒也老實,一五一十地道,“不才家兄逆天違命,造惡多端,廣行不仁,殘虐良善;小弟今將不仁家兄,解至轅門,請令施行。”

先前文王一直在帳內修養,統帥一事是姜尚負責,現在乍一聽崇黑虎此言,知道了姜尚的計策,他反而有些不悅,沉思片刻道,“崇侯虎是你一胞兄弟,反陷家庭,亦是不義。”

蘇蘇忍不住噴笑,雖然文王賢德,但這話也太不合時宜了吧。明明是己方冊反了人家兄弟,等對方真的大義滅親了,反而又拿捏起架子教訓對方手足相殘實在是不義之舉。

姜尚也真不愧是姜尚,對着文王依然波瀾不驚道,“崇侯不仁,黑虎奉詔討逆,不避骨肉,真忠賢君子,慷慨丈夫。古語云:‘善者福,惡者禍。’天下恨侯虎恨不得生啖其肉,今知黑虎之賢名,人人悅而心歡。故曰,好歹賢愚,不以一例而論。”

說完便傳令將崇侯虎父子簇擁推至中軍,雙膝跪下,正對着文王。

姜尚居左,沉聲道,“崇侯虎惡貫滿盈,今日自犯天誅,有何理說?”

文王看着昔日袍澤,心有不忍。

姜尚未等文王開口,直接下令,“速斬首回報!”

兩旁兵將立刻將他們拖出去,斬下侯虎父子二人的首級後獻上中軍。

原本這也正常,誰料文王久不見人首級,加之年事已高和一路上的行軍奔波之苦,猛一見這對頭顱獻上來,竟嚇得臉『色』慘白,以袍袖掩面驚道,“駭殺孤家!”

蘇蘇看到此也當真無語了,文王果真是大賢,只是既然身爲大賢又何必肖想這天下,你說矛盾不矛盾,辛苦不辛苦。

軍帳內瞬間嘩啦啦鬧作一團,也幸而戰事已結束,否則還不知會出什麼『亂』子。

姜尚在出帳前突然回過頭,精準的對上她的靈識。

蘇蘇猛地一驚,卻不想姜尚只看了一眼,而後自若的移開眼,掀起簾帳轉身離開……

“師叔!師叔!”

遠方突然現出一團紅雲。

還未等人細看,不過眨眼間,那紅雲已近得足以看見其上腳踏一對風火輪的紅衣小童。

寂寞已久的雷震子終於振作起精神,欣喜地大喊一聲,“哪吒!”雙翅一展,昂首迎上前去。

這廂,蘇蘇只簡單留個書再度不見人影。

帝辛雖然一貫對她比較放任,但這次崇城淪陷的消息傳來,他也有幾分猜到這膽大妄爲的狐狸十有八九又湊去看熱鬧了。

他蹙眉,有時真想就這麼折斷她的雙翼將她留在後宮長久陪伴。但又怕沒了雙翼的她,就不再是那個牢牢牽引住他的心神的靈動小狐……

命宮人掌上火把,近三更時分他仍是沒有睡意,兩指捏着酒杯倚在窗前,行宮臨水而建,窗外正是夜合花開之時。

驀地,忽然一陣怪風襲來!

風過了一陣,播土揚塵,整座行宮都開始晃動。

霎時驚醒了宮內的祭司術者,第一時間趕來護駕!

帝辛驚怒交加,命術者仔細搜尋王宮,務必要將事因查個水落石出。

不想,這搜尋隊伍纔開始了一半,從湖畔傳來宮人驚呼,“妖怪啊!”

帝辛聞言率衆術士趕到,火把一照,原來並非什麼妖怪,而是在地動之後太湖石松動開來,竟『露』出其下二、三尺處的累累白骨。

這無數骨骸密密麻麻地成堆壓着,依稀看見其上的衣物宮裝,『色』澤儼然是近期所有,屍骨腐臭沖天!

在場衆人心中無不駭然,心知肚明這些屍骨應該是這段時日失蹤的宮人們。

答案在每個人心中已默默指向一人。

比干在此刻甘冒君王之大不諱躬身道,“陛下,常言‘妖氛貫於宮中,災星變於天下’,此事果然屬實。”

帝辛卻沒有給以回答,在所有人失望的目光中,背過身去。我要啊小說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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