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引擎,走下自己的車,細心地鎖好車門,康弗魯斯始終保持着一種淡到幾乎不易察覺的微笑,即使走在那每天都要踏過的自家院子的草坪上,他也覺得那腳下的感覺是那麼的輕快舒適。
一切的不同,都源自於他那發自內心的好心情。
而所有的好心情,都源自於那即將順利實現的大計劃。
康弗魯斯實在無法抑制自己嘴角那一抹不斷擴大的笑容,這是他自己的家,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居住,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進入自己的房子,然後關上門大笑三聲了!
可是當他輕車熟路地掏出鑰匙打開了鎖,將房門推開的那一瞬間,那一抹微笑卻凝固在了他的嘴角,他的整張臉都僵硬得有如殭屍一般。當然事實上,以他作爲一隻吸血鬼的本質而言,他本來也可以算得是個殭屍了。
但能讓一向冷靜而且足智多謀的康弗魯斯震驚到這種程度的,究竟是什麼?
幾秒後,康弗魯斯終於聽到了自己加速而且沉重的心跳聲,還有那因爲太過緊張而過於粗重的呼吸聲,他覺得自己的吼頭髮幹,而嘴脣也似乎有些麻木,他搜腸刮肚一番,終於擠出一句帶着些須顫音的話:“你怎麼會在這裡?”
事實上,就在康弗魯斯正對面幾米外,那正坐在他家客廳沙發上,身着盛裝,面帶攝魂的微笑,以一種極度誘惑的姿勢玩弄着一縷垂到額前的秀髮的美女,居然是張曼妮!
但見她曖昧地低笑一聲,微微仰起了精緻的下巴,盯着康弗魯斯的眼睛:“不好意思,看來我似乎嚇到了你,康弗魯斯大人。”
康弗魯斯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疑惑地看着張曼妮,緩緩向她走過去,同時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措辭:“曼妮?真的是你?”
張曼妮那標誌性的低聲媚笑在房間裡響起,她嬌媚地扭了扭露在衣服外的雪白肩膀,十分挑逗地注視着康弗魯斯:“你需要自己確定一下麼?”
一邊說,張曼妮居然一邊自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搖曳着楊柳腰來到康弗魯斯面前,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逗般地撫摩着康弗魯斯的下巴,眼中閃着狡黠和挑戰的光芒:“現在,你可以確定了麼?”
隨着張曼妮那熟悉的香味涌到康弗魯斯的腦海中,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但很快,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忽然一把抓住張曼妮的左手,將那上面包裹着的紗布瞬間扯開——鮮血又噴涌了出來!
張曼妮尖叫一聲,猛地甩開了康弗魯斯的手,情緒瞬間激動地暴發出來:“你要做什麼?你這個怪物!你剛纔對我做的那一切還不夠噁心麼?難道你還想將我全身的血都吸乾淨麼?”
康弗魯斯的臉色十分蒼白,一直到這一刻,那強烈刺激着他大腦的鮮血才讓他終於徹底相信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張曼妮!但是他卻完全不能理解,這個女人明明被自己用血族的魔法禁制囚禁在了浴缸中,以她作爲一個普通人類的能力,怎麼可能逃了出來?
而且即使魔法禁制出了問題,讓她碰巧逃掉了,也實在不應該會勇猛到居然還來自己的住所守株待兔,擺出一副要與自己攤牌的模樣!
這一切的念頭和揣測瞬間在康弗魯斯的大腦中掠過後,憑藉他極強的控制能力和反應速度,他居然很快恢復了平靜,露出一個慣有的和煦笑容:“曼妮,你在說什麼?是不是今天你經歷的事情太多,讓你的記憶出了點問題……”
張曼妮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夠了,康弗魯斯,收起你這些虛僞的面具吧,我的頭腦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一個小時前發生的那一切——你那吸血鬼的模樣,你試圖殺死我,你所提到的大計劃……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萬分清楚!”
康弗魯斯的手僵在了半空,終於無奈地笑了笑:“我很佩服你的好記憶,也很佩服你的能力,居然能夠從我的魔法禁制中逃出來,看來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張曼妮冷冷地注視着他,眼中滿是挑釁:“的確,十分錯誤的決定!你居然選擇了殺死我,而不是選擇我做你的盟友!”
康弗魯斯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張曼妮終於不再盯着他,而是又扭動自己的水蛇腰魅力萬千地坐回了沙發上,側過頭來斜斜地看着康弗魯斯:“很明顯,你錯誤地估計了我的能力,所以對我做了一些不明智的敵對行動,而我現在抗過了你的陷害,又知道了你有一個神秘的大計劃,所以我想聽聽看,這計劃是否能讓我分到一個巨大的蛋糕,大到可以讓我不記前嫌,重新再成爲你的盟友。”
康弗魯斯直直地注視着面前正信心十足微笑着的張曼妮,彷彿從來不認識這個女人一般,數秒後,他終於收起了滿眼的震驚,將表情迅速調整到了最誠摯的狀態,走到張曼妮面前伸出了自己右手:“看來,我的確犯了一個太大的錯誤,十分感激你給我這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可是沙發上的張曼妮卻一點也沒有動,依然保持着她嘴角那一絲微笑:“不,在我確定你那個大計劃值得我付出之前,你還沒有得到重新開始的機會,所以,尊敬的康弗魯斯大人,你是否決定了把你欠我的解釋還給我?”
康弗魯斯的手僵在空中一瞬間,然後他以一陣笑聲化解了自己的尷尬,搖了搖頭坐到了張曼妮身旁:“曼妮,我發誓,如果我早知道你除了那動人的美貌外,還是一個如此精明能幹的女人,我一定不會做出如此失誤的判斷的,這得怪你之前將自己隱藏得太好了。”
張曼妮卻似乎並吃不他這套,只是繼續保持着微笑看着康弗魯斯的眼睛,顯然,她並不想聽這些空泛的讚美,而是在等待着康弗魯斯那個計劃的內容。
終於,康弗魯斯嘆了一口氣,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露出投降的表情:“ok,我明白了,廢話少說,我現在就將我的計劃全部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