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人馬立刻廝殺起來。
慕容訣站在高處凝視着他們,他已看到遠處有聞訊而來的官兵到來,但得知是江湖械鬥,隨即在一邊圍觀,不管他們的事。
江湖和朝廷從來也互不相關,一般朝廷也不會插手江湖中事。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那在械鬥之中光芒萬丈的鐘無豔,她如此特別,特別到讓人即便在這混亂的場面中,仍然可以一眼找到她。
那火紅的色彩,絢爛奪目的眼瞳,都在在吸引人的目光。
她像一朵燃燒的火焰花,肆意地拼殺,在萬軍之中,血染紅了她的衣襟,而她仍舊英姿勃發,絕不肯向他低頭。
慕容訣眸光一動,忽然間他伸出手,對着她的方向握緊。
一根根手指頓時收緊,彷彿,將她完全攥在自己手中。
那勢在必得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雙方交戰甚久,彼此都有傷亡。離宮雖然精銳,可是鐵心門的人一向是殺手出身,殺人也是不見血,經驗豐富,雙方誰都佔不到便宜。
唯一的優勢就是離宮擁有大批人馬,而鐵心門人數較少。
慕容訣相信,不需要多久,鐵心門就會完全敗退。
而她的武功看得出也並沒有多高,這種情形下,她很快就會落入他手中。
他真想看看,她屈服哀求的樣子。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卻有些讓人意外。
鐵心門雖然人數較少,可是意志力頑強,這些殺手都絕不肯投降,拼力廝殺。
他斂眸,忽然間長袍一揮,長驅而下,直接闖入戰區。
一揮袖,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襲來,一掌拍去,頓時轟隆一聲炸響,直接轟倒一片人!
他只是揮掌數下,鐵心門的人完全無法抵擋他強大的內力襲擊,一瞬間傷了一片。
鍾無豔一驚,這人的功力已然是出神入化了,他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眼見自己的同門全都受了傷,無法再繼續支持下去,她心中一冷。
“無豔!”陸沉將她保護在身後:“你先撤退,我來斷後!”
“血薇,快投降吧!”慕容訣回眸,那雙嗜血的眸子滿是殺氣:“否則,殺無赦!”
鍾無豔冷冷一笑:“讓我投降,休想!”
她忽然拿出火摺子點燃,直接走到牆邊的花壇旁,推開花瓶,頓時一段引線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直接將火摺子對準引線,“都別動!否則我點燃這引線,我埋了炸藥!”
她此話一出,衆人全都停住,回頭看着她。
慕容訣眸光微眯,她埋了炸藥?
“今日你若要滅鐵心門,那我就魚死網破,一起同歸於盡!”她狂笑道:“慕容訣,你想試試被炸飛的滋味嗎,現在你們所站的地方全都埋了炸藥!”
陸沉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素雪笑道:“是門主讓人夜裡挖的,早就埋在這裡了,爲不讓人發現,他們挖的地道埋的藥,所以你們都不知道。”
陸沉挑眉,“她也太冒險了,她不知道這樣多危險嗎?”
而慕容訣冷聲凝視着她。
風捲起她烏髮翻飛,她自拿着火摺子在風中矗立,滿眼的挑釁和囂張。
“宮主,該怎麼做?”
慕容訣盯着她那張惑人的臉,忽然間大笑起來。
這女人夠狂,夠聰明!
她竟然弄到炸藥這東西來威脅他。
好,很好!
“撤。”他簡單命令道。
他並不打算全軍覆滅。
慕容訣直視着她,伸出手指着她道:“血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屈服!”
鍾無豔冷笑:“等你死那天我會給你送花的。”
他冷厲的目光與她倨傲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頓時電閃雷鳴。
慕容訣大笑起來,忽然間飛身而起,揚長而去。
狂風吹亂了他的銀髮,他回眸,望着她的眼神邪詭玩味,有種讓人心裡發毛的感覺。
鍾無豔挑眉,但見他御風而去,其他離宮的人迅速撤離,如來時一般迅速帶着死人的屍體消失。
鍾無豔鬆了口氣,她吹滅了火摺子,低頭看了看那引線。
“門主!”素雪跑到她身邊,笑道:“他們真的走了,門主,你真是聰明!”
鍾無豔搖了搖頭,“他還會再來的。”
“難道他不怕我們的炸藥嗎?”
鍾無豔望着零亂的現場,淡淡道:“趕快清掃現場,準備離開這裡。”
“離開?”陸沉和冷鐵心走到她面前:“無豔,我們要放棄這裡嗎?”
“師父,剛剛一場械鬥已經把我們鐵心門的落腳處完全暴露了。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需要立刻撤離到其他地方去。”
冷鐵心點頭:“你說的也對。不過,這些炸藥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這種東西民間禁止私藏,更不可能有賣的。”
“對,這也太危險了!”
鍾無豔走進屋內,關上門:“我們先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京城的所有據點全都撤離,暫時撤到城外葛家莊去。”
“無豔,那些炸藥呢?”
鍾無豔回眸,聳聳肩:“沒有炸藥,我只是埋了鞭炮而已。”
“鞭炮!?”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然你們以爲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弄到這麼多炸藥,那種東西本來就十分難搞到。”她笑了笑:“幹嘛,都這麼瞪着我?”
“門主,你真是太大膽了!”素雪擦了擦冷汗,她真沒想到鍾無豔膽子這麼大,她還真以爲她弄到了炸藥,沒想到居然是鞭炮,原來剛剛她只是虛張聲勢。
“還好剛剛慕容訣沒有懷疑。”冷鐵心好笑道:“你這丫頭就是鬼靈精,這種辦法你都想得出來。”
“當時那種情況,我只能這麼做,不管怎麼說,能震懾他們一下也好。但是這也只能一時,回頭等他們明白過了,就會知道我們搞不到那麼多炸藥的。所以現在必須離開。讓他們都穿上尋常百姓的衣服分批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陸沉搖了搖頭:“你啊,真不知道怎麼說你纔好,剛剛我們真的擔心你的安危。”
“怕什麼,大不了一死啊。”她聳聳肩,沒所謂地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