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名逐利,是江湖中永恆不變的主題。
爲了達到目的,人們往往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乃至罔顧自己能力的高低,全無理智可言。
五百年前。
應順天大將軍耗費心力建造了一座生死棋城,裡面收藏着他窮盡一生時間收集而來的財富。
誰若是能得到這些寶藏,誰就能擁有稱王稱霸的資本。
而欲入生死棋城,必須先得凌霜劍。
這個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傳遍天下,掀起了軒然大波,引起了無數有心人的注意。
凌霜劍被任以誠所得的消息,也已是人盡皆知。
消息傳播的速度,簡直匪夷所思,有如長了翅膀一樣,幾乎是跟他同一時間離開的鑄劍城。
無端發生這種事情,任以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官御天的手筆。
他從來就沒指望過對方會遵守諾言,放棄凌霜劍。
信譽這種東西,在這樣的野心家眼中,相比成就大業根本不值一提。
離開鑄劍城後。
幽靈馬車直奔御劍山莊的方向疾馳而去。
途經一片樹林。
“救命啊——”
驀地一聲驚呼傳來,就見路旁的林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名容貌極爲漂亮女子,衣衫襤褸,臉上寫滿了慌張。
在她身後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跟着四五名持刀大漢,帶着猥褻的笑容,彷彿在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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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更戲謔的大笑道:“我勸你還是留點兒力氣待會再喊吧,現在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隨着聲音愈來愈近,女子的神色也愈發驚恐,同時奮力的向前奔逃。
當看到任以誠的馬車遠遠駛來時,她不由一喜。
“救命,公子,救救我……”
然而,幽靈馬車卻是停也不停的在從她面前揚塵而去。
女子滿心的期盼,見狀不禁愣在了原地,不及思索間,視線中已不見了馬車的蹤影。
這時,那些大漢也追了上來,臉上猶自帶着猙獰的笑容。
任以誠倚在車廂門口。
對於剛纔的事情,對於自己的見死不救,心裡沒有絲毫內疚。
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歷,但他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會武功,而且比那些男人加起來都高。
如此情形,分明是居心叵測,這根本就是個老掉牙的圈套。
以那個女人的相貌來看,多半是美人計。
任以誠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天已暮。
幽靈馬車趁着月色,行至一片山谷中。
爲搶奪凌霜劍耽擱了些時日,他需得連夜趕路,前往水月洞天。
山路狹窄,地面更有些坎坷不平。
馬車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夜風拂動,帶來絲絲涼爽。
突然間,天上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花瓣,如雨雪般緩緩飄落。
四周並未看到有鮮花的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幽靈馬車隨之停住腳步,任以誠躍身而下,目光掃視四周,卻忽覺一陣頭暈目眩,跟着便身子一歪,砰然倒在了地上。
片刻後。
山谷的盡頭出現一道人影,手裡搖着摺扇,優哉遊哉的走了過來。
這人身材幹瘦,嘴上留着兩撇鮎魚似的鬍鬚,光禿禿的腦袋上,唯有頂心處留着一根辮子,
月光下,就見他臉上帶着洋洋得意的笑容,手中摺扇朝外的那面寫着‘唯我毒尊’四個字。
“呵呵……江湖傳言,赫連霸就是死在了此子的手中。
可惜,任你武功蓋世,在我千手毒王的面前還是要乖乖認栽。”
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來到幽靈馬車邊上,往車廂裡看了看,旋即便皺起了眉頭。
“奇怪,怎麼沒有?”
“是在找這個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千手毒王登時心裡一緊,霍地轉身,赫見任以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裡不知何時還多出了一柄長劍。
劍身散發着白濛濛的熒光,顯得格外刺眼。
千手毒王失聲驚呼:“凌霜劍!你小子,中了我的百毒迷魂散居然沒事兒,真是豈有此理。”
任以誠看到了他摺扇上的字,笑道:“一點塵埃,何以爲毒。
千手毒王是吧,其實這也不怪你,不是你學藝不精,而是毒藥這種東西,早在很多年前對我就沒用了。”
“可惡,無知小兒,休得猖狂。”
千手毒王惱羞成怒,手中摺扇猛然揮出,掃出一陣白色的煙霧射向了任以誠,同時身形一轉,毅然順着原路急掠而回。
任以誠右臂在半空畫了圓,手掌一翻一拉,白煙登時如受牽引,被他納入掌中。
跟着身形一晃,電光石火間,人已出現在千手毒王逃走的路途前方,再一揮手,當即又是一陣白色煙霧噴發,似風生雲涌,席捲而出。
千手毒王始料不及,當即被自己的毒物迎面噴中,急奔的腳步戛然而止,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這就死了?”任以誠不禁愕然。
他確是不知,這股白煙看似簡單,實則是千手毒王保命的底牌,實乃天下之劇毒。
也就是他,有諸般神功在身才能不受其害。
若是換了旁人,除非是官御天那個級數的高手,否則只消肌膚沾到一點兒,立時便要命喪當場。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任以誠搖頭一嘆,隨即揚起了凌霜劍,對着不遠處的石壁揮灑而出,劍氣飛射,石屑紛飛中,在上面留下了一行大字。
‘官御天,熒惑守心之日,神爻山、棋王洞前,不見不散。’
翌日。
至尊盟中。
這份留言已經呈現在官御天的書桌上。
任千行疑惑道:“師父,何爲熒惑守心?”
官御天道:“天有五星,地有五行,所謂熒惑對應的就是五行中的火,心則是指二十八宿中的‘心宿’。
當熒惑星位移,侵入心宿之後,就是熒惑守心,每逢這個時候,天下必將大亂。”
他頓了頓,皺眉道:“莫非要開啓生死棋的寶藏,還需要配合特定的時間?這小子知道的居然比我還多!”
任千行面露憂色。
“師父,此人來歷成謎,又似對生死棋的事情知之甚詳,咱們貿然將寶藏的消息散播出去,您真的有把握對付他嗎?”
官御天笑了笑,好整以暇道:“我們的目標不是達成一部分了嘛。
此子武功之強,曠古爍今,想要憑我們一己之力對付他是行不通了,唯有藉助整個武林的力量纔有機會。”
任千行點頭道:“好虎架不住羣狼,可等老虎死後,這些貪心的狼又該如何是好?
他們已經聞到了肉腥味兒,是絕不會容許我們至尊盟獨享寶藏的。”
官御天負手於背,傲然道:“此言差矣,放眼武林,有哪一方勢力和能夠跟我們至尊盟抗衡,他們不同意於又能如何?”
任千行恍然一笑。
“師父英明。”
同一時間。
任以誠已經來到了御劍山莊所在城鎮的附近。
之前爲了查找童博等人的下落,尹仲曾帶人往五百年前童氏一族遷徙的方向追蹤過。
時間過去不久,地上還留着馬蹄印記。
任以誠順着線索,一路找了過去,終於在兩個時辰後,來到了深山一處巨大的瀑布前。
水流滾滾落下,發出雷鳴般轟隆聲響。
將幽靈馬車藏在附近的密林中。
任以誠來到瀑布下的水潭前,雙手伸出,運足靈力,隔空按下,向兩旁撥開。
這道瀑布是童博出來的時候,爲了保護水月洞天中被冰封的族人,讓隱修施法佈下的水幕結界。
想要進去,惟有用術法打破法術。
轟隆隆……
在任以誠雄渾靈力的催動之下,瀑布如簾幕般從中分開了一道縫隙。
接着,就見他身形一晃,化爲流光飛掠而入,然後便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