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辰望着沈纖雲的背影,心想着:“不知何時才能與她再相見,她與本王在宮外見過的女子都不同。看她的眼睛好像星星一般明亮,卻又好似帶着些許憂傷,令人捉摸不透。
“殿下……殿下,人家早就走遠了,您還眼巴巴的看。”
阿亓揮了揮手,讓眼前的三殿下收了收還在沈纖紜背影上的餘光。說道:“我們應該早點回宮了,否則宮門要關了。”
“都這麼晚了,紜兒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乳孃越想越着急,她在家來來回回的徘徊着。
接着的腳步聲終於讓乳孃終於放心了,這孩子,這麼晚纔回來,乳孃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乳孃趕緊從炕上舀一碗薑茶遞給沈纖紜,“來,紜兒,趕緊喝了這碗薑茶祛祛寒,怎麼這麼晚?乳孃可擔心死你了!”
沈纖紜連忙把薑茶喝了個精光,“乳孃,對不起啊,我今天有事耽擱了,就一不小心忘記了時辰,讓您擔心了。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沈纖紜豎起三根手指向乳孃發誓着說
“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不一會兒,乳孃就被沈纖紜哄好了
“對了,乳孃,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面對突然如此正經的沈纖紜,乳孃還以爲她犯了什麼事呢
“紜兒,你說?”
“乳孃,我尋思着得在京城找一份工,家裡的細軟也快用完了,我有責任維持我們的家,您就好好安心呆在家裡。”
乳孃怎麼會捨得讓沈纖紜去吃苦,想當年,她也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小姐,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出身,更是老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
“紜兒,不行,乳孃去做工,你留在家,放心,只要乳孃在一日,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好啦,我親愛的乳孃,這次您就聽我的,而且您要是閒得慌,在家門前種種菜呀,養養雞呀,還能省下不少錢。”
“乳孃,我今日還去了懿品閣爲您買美人膏了,過幾天不就是您生辰了嗎,我本來都預訂好了,但是有一位公子,他想出雙倍價錢買我已經預訂的美人膏,我看得出他對她母親很孝順,所以我把美人膏送給了他,過幾日我再送您一個大禮。還有,我如果能在懿品閣做工的話,那月錢應該足夠我們生活一陣了!”
“好好好,乳孃依你就是了,丫頭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乳孃很欣慰,老爺和夫人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爲你開心的。”
沈纖紜擡頭望着天空最耀眼的兩顆星星,“對,爹爹和孃親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不能讓她們失望!”
只要談及她爹孃的事,她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但乳孃在身旁,沈纖紜只好藉着看星星的時候,把眼淚縮了回去。
這些,乳孃其實都看在眼裡,爲了不讓她想起這些悲傷的事情,乳孃只好轉移話題,“好了,夜快深了,紜兒,你先去睡吧,乳孃等會兒還要做你最愛吃的綠豆糕,之前我從夫人那學了點皮毛,不知道這綠豆糕還是不是你小時候的記憶。”
“嗯,乳孃,從今以後,我只有你了。”沈纖紜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的眼淚就像雨滴一樣晶瑩剔透。
“好了好了,紜兒,睡覺了。聽話啊,乳孃給你唱歌聽……”
夜裡的景色,像是剛送走了晚霞,又像是在等待黎明的破曉,怎麼也讓人捉摸不透。沈纖紜在乳孃的歌聲下,香甜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
沈纖紜來到了懿品閣問道:“請問你們掌櫃的在嗎?”
“你找我們東家有何事?”
“是這樣的,我想在這兒做工,勞煩你跟掌櫃的說一下”
沈纖紜想嘗試的問着,如果能在這兒做工,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我是這兒的掌櫃,聽說你想在這做工,但我們懿品閣可從不養閒人,說說,你有什麼本事讓我留住你。”
“本事大不大,掌櫃的您試試不就清楚了!”
雖然沈纖紜從未替別人幹過活,但她還想試一試,畢竟要在京城立足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好 ,若你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把這一百份美人膏賣完,我就准許你來這兒,如何?”
“君子一言”沈纖紜說出上句
“駟馬難追”接着懿品閣掌櫃的也應了她
“殿下,貴妃娘娘的生辰禮不是已經備好了嗎?我們還出宮幹什麼?”
“阿亓,你說她今日還會不會出現在這?我們的緣分會不會還沒開始就此結束?”
“殿下,您沒事吧!”
阿亓摸了摸謝景辰的額頭,“也不燙啊,看來殿下病得不輕啊。”
“阿亓,你在幹什麼?”謝景辰對阿亓的行爲感到奇怪不已
“殿下,自從您在懿品閣見到那位姑娘後,你就變了,連說話都離不開她,甚至還忽視我。”
“有嗎?”謝景辰傻笑着說
“殿下,您還是照照鏡子看看現在的自己,您今時可不像以往那麼的威嚴。”
“多嘴!”
謝景辰用目光瞥了一眼,阿亓便老實的閉嘴起來
“等……等,殿下,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們不如去看看!那兒有敲鑼聲,好像很熱鬧?”
“暫且先饒了你,走吧!”
謝景辰穿着一襲白色的長袍,白白淨淨的臉蛋,手裡拿着一把摺扇,好一個公子哥,就連路邊的姑娘們都忍不住看兩眼。
“各位鄉親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美人膏……老少皆宜,都可以放心使用。”
眼看着,太陽就快下山了,儘管沈纖紜不停的喊叫着,還是沒有人來買。沈纖紜以爲她能夠憑自己給乳孃一個美好的生活,但終究是想多了,無奈,正當她打算收拾東西回去的時候,謝景辰認出了她。
“是她!”謝景辰的心中好似被點了一把火,心中的灼燒感頓時因爲沈纖紜的出現而逐漸燃燒起來,他激動的拍着阿亓的肩膀,“本王就說,我們一定會再次遇見的!”
“是是是,殿下。你們可真有緣啊!”阿亓看到謝景辰那雙好像發了光的眼睛,小聲的避開他說着,“愛情可真可怕。”
“阿亓,你小聲嘀咕着些什麼?還不快去攔住她”
“是,殿下”
謝景辰不耐煩的看着他,道:“真的笨死了”
“等……等,姑娘,這些美人膏我們殿……都要了。”
“咳咳咳……”
謝景辰做出咳嗽的手勢,把阿亓剛要說出口的殿下打斷了,阿亓立馬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兩人在沈纖紜不知道的情況下打了個眼神。
此時,謝景辰慢慢走向沈纖紜,說道“正是在下”
沈纖紜轉身回頭一看,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你”
“沒錯,姑娘,那日,我們在懿品閣,你送我美人膏來着。”
“來,這銀子拿着,美人膏歸我。”
謝景辰知道,依她的性子,她定是不會收的,只好把身上所有的銀子塞到她手裡。
“公子,這……”
沈纖紜還沒說完就被謝景辰打斷,“好了,把銀子拿着,這些美人膏就歸我了。”
“可是,這麼多美人膏你們兩大男人怎麼用得着?公子您真的沒有必要幫我,這銀子您還是拿回去吧。”
“誰說用不完,我們家親戚就有好幾十個,再算上鄰居們,現在,你還擔心用不完嗎?”好了,把銀子收好
“阿亓,把美人膏先拿回府分了,等下來芸莊找我。”
“是,公子”謝景辰終於藉着點由頭把阿亓給支開了
“那便多謝公子了,您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上次的事,也多謝姑娘你了”
“那我們這就算不打不相識了吧,你還不打算跟我介紹介紹自己嗎?”
“重新認識一下,在下謝景辰。”
“小女子沈纖紜。”
她笑了,笑得很美,兩個小梨渦伴着她的心情若隱若現。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展顏,謝景辰真是好手段,三言兩語就把沈纖紜哄開心了。
“那作爲朋友的你,現在請我用膳可好。”
“啊?”
“我剛纔可是把我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你了,現在我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去吃飯了,你可要對我負責。”
“還有你不是說不知道如何報答我嗎?你看你忙活了一整天了,肚子也肯定餓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館子,就看道沈姑娘願不願意賞臉了 。”
謝景辰爲了能與沈纖紜多些時間相處,可是煞費苦心了些。
“願意願意,走吧!”沈纖紜看天色還早,而且他還幫助了她,實在不好拒絕,便只好答應。
謝景辰開心極了,他一臉藏不住事的樣子可真是好笑。
——芸莊
“小二,上菜!”
“公子又來了,可是和往日一樣?”
“把店裡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好嘞,公子請稍等,菜馬上就來
“謝公子,今日多謝你了,我敬你一杯!”
“纖紜,這酒烈,少喝點。”
沈纖紜似乎沒有聽他的勸,一口勁就把杯子裡的酒給喝光了。
“沒事,許久沒這麼痛快的喝一場了,我還沒醉,乳孃在家等着我呢。
“你呀,臉紅得跟猴子一樣,還說沒醉,我看你就是鴨子嘴硬罷了”謝景辰無奈的寵溺着說
“殿下,我們該回去了”謝景辰這才意識到原來天已經黑了,沈纖紜,謝謝你,今日我很開心。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你也早點回去吧!”
“謝公子,告辭”
謝景辰攙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出芸莊,看着醉裡醉氣的她,連走路都不穩,謝景辰真是擔心極了。
沈纖雲醉着酒從芸莊走出,向一條黝黑的小巷子走去……
“天色這麼晚了,她又喝醉了,萬一在路上遇到什麼歹徒呢?”謝景辰非常擔心沈纖紜。
“阿亓,我們就跟在她身後,等她安全到家了我們再走!”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