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被墨津修牽着,低垂着頭,手不時伸向自己脖子處醒目的印記,只怕被別人看到,埋怨的眸光一遍又一遍掃向旁邊的男人。
墨津修側頭看了她一眼,忽而勾脣淡淡笑了。
二樓,北折原怔怔看着樓下的幾人,鳳眸微微眯起。
墨津修爲什麼會在拉斯維加斯?惜夏又是因爲什麼而來?昨天她出事,是因爲貪玩,故意拋下墨津修?
像是感應到落在自己身上不尋常的目光,惜夏手自然而然挽上墨津修的手,側頭順着目光來源看了過去。
北折原敏捷後退幾步,慌亂躲開她的視線。
“修,你有沒覺得有點不對勁?”怔怔看着北折原消失的方向,惜夏喃喃問着身邊的墨津修。
“不用去管,我們的飛機在外面等候。”手緊握住她的手,墨津修深邃的黑眸波瀾不驚。
周圍不時投來的目光,他早就注意到了,但每次斜睨都沒發現可疑的人。
這次回去的危險,他也知道,闕雲門這次得到賭場經營權,在沒踏出這片領域之前,無疑是給自己招來了麻煩。雖然惜夏有經過換裝,但昨晚事情結束後被人盯上沒,他說不準,防備,是必須的。
故意說得平淡,只是不想讓惜夏不安。
惜夏再次看了眼二樓,眸光閃過一絲狡黠,埋頭繼續往前走着。
北折原緩緩走回護欄邊,眸光悠悠看向樓下的夫妻倆,目光在觸及惜夏脖子上醒目的印記時,心忽然抽疼了一下,臉色瞬間暗沉了幾分。
眼角餘光瞥見出現的身影,惜夏猛然擡起頭,視線飄向了北折原的所在處,眸光與他匯個正着。
北折原一驚,只一眼,慌亂閃身後退,再次退出了她的視線。
“修,我上樓一下,你在登記處等我!” 怔怔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惜夏抽出被墨津修握着的手,拔腿往二樓跑去。
北折原……
昨天來的時候在賭場似乎看到了他,現在,在機場,貌似又看到了他。
這兩次,會是錯覺嗎?
“未、惜、夏!”墨津修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她扔在了一邊,竟然還連個理由都沒……
“跟上!”側頭看了眼恩婭和伯格,墨津修大步跟着惜夏上了二樓。
二樓,惜夏撥開一羣羣人,目光四處尋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但卻怎麼也沒找到。
“你看見誰了?”跟來的墨津修一把拉過她到自己身邊,狐疑挑眉。
機場人多混亂,跟來,好奇只是很小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擔心她的安全。
惜夏怔怔望着他的臉,脣動了動,猶豫了一下,衝着他輕搖了搖頭,“發生幻覺了而已,我們走吧。”
現在,她的腦子也有點混亂,在沒理清思緒之前,她不想堂而皇之告訴他。
她不多說,墨津修也沒多問,只是牽着她的手,安靜往登機處走着。
拐角處,北折原一步一步走出,眸光靜靜落在離去的幾道背影。
惜夏,心思竟然細膩到這種地步……
“殿下,萊特殿下此次出門帶的人手不多……”里斯緩緩走到北折原身邊,小聲提醒。
國外,並且只有幾個人,如果想解決,會容易很多。
“閉嘴!”冷冷兩個字從北折原口中飄出,鎖在惜夏和墨津修臉上的視線不曾移開一秒。
里斯無奈,只得退後,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其實,對待王位,他更欣賞媛側妃的做法,果斷,夠狠,想爭取的,會想盡一切辦法奪得。
他不懂,是非常不懂自己的主人,明明不是慈悲家,爲什麼對萊特殿下沒親自下過狠手?
害怕王儲妃恨自己嗎?
看着惜夏消失的背影,北折原緩緩轉身望向里斯,“繼續監視今天的任務,二十四小時候後回挪威。”
里斯點點頭,重新開始警惕看向四周。
跟着墨津修上了飛機,惜夏一到座位,就開始靜靜回想剛剛發生的事。
來拉斯維加斯,在賭場的時候,她似乎也看見了北折原,而剛在機場,她貌似也看到了,已經兩次了……
但是,這個時候,北折原應該是躺在病牀上纔對,那麼重的槍傷,幾天之內,不可能好……
兩次她都產生錯覺了嗎?
“想什麼?”側頭看向身邊不時擰眉,不時凝眸的惜夏,墨津修輕聲問着。
“修,你來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北折原是不是還在醫院?”惜夏擡起頭,試探性問道。
“這裡,只能有我!”墨津修斜睨了她一眼,將她的頭按壓進自己懷裡,手指向她的胸口,口氣滿是警告。
從他懷裡擡起頭,惜夏白了他一眼,纖纖十指掐了掐他的手臂,輕斥,“我在想正事。”
除了六年前他離開,自己受的刺激過大,她從沒產生過錯覺,現在,她心態正常得很,更不會產生幻覺纔對。
假如北折原真的出現在了這兒,究竟是什麼理由讓他冒着重傷來拉斯維加斯?
重傷……
來這裡當晚接到的密報突然迴響在惜夏腦海。
她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爲傳言厥門的汜會親自參與這次賭場收購。
汜也受了重傷……
一個猜測,在惜夏腦海慢慢形成。
倒抽了口氣,惜夏緩緩看向墨津修,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們馬上回候機廳!”
“怎麼了?”認真的神色,看得墨津修眉微挑,眼底滿是不解。
“少夫人,你什麼東西掉了嗎?”後面的恩婭關心問道。
“待會兒我再跟你們解釋,先下飛機!”沒有過多時間解釋,惜夏拉着墨津修的手下了飛機,大步向着候機廳奔了過去,恩婭和伯格見狀,也跟着跑下了飛機。
北折原……會是汜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變得更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