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碩先回到廣場上找到了李祉,然後倆人趕到了車站派出所。
到了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小偷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嬉皮笑臉的和屋裡的警察打着招呼。那警察走過來向周碩問道:“人找到了吧?過來填個表吧。”
周碩點了點頭,在一個辦公桌旁坐了下來,那人抽出來一張表格,低頭問道:“姓名?”
“周碩。”
“年齡?”
“24歲。”
……
李祉就坐在周碩身邊,看着他和警察一問一答。問了幾句,警察從旁邊端過來一個茶杯,打開杯蓋正要喝茶,卻發現茶水已經沒有了。於是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茶葉罐,打開茶葉罐晃了晃,裡面空空蕩蕩的竟然一乾二淨。
警察“嘖”了一聲,把筆扔在桌子上,對着周碩說道:“你等會兒,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他就拿着空的茶葉罐和茶杯出了門。那小偷見警察走的遠了,蹲在地上雙手銬着,卻嘿嘿笑了起來。看着周碩說道:“小子,你對象長的挺漂亮嗎?怎麼樣,借哥們玩玩?”
周碩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撇嘴道:“有病!”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國企遭遇經營危機。以國有經濟爲主的繡城,這些年來經濟越發不行。就業率低下的一個間接影響就是社會治安的敗壞,這些無業青年整天遊手好閒,在社會上偷摸拐騙。整個社會環境的變化,更是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尤其是這些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老油子。逮又逮不住,逮住了又判不了。受害人要是反抗,回頭就是打擊報復。真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這小偷見周碩油鹽不進,惱怒道:“嗨?給臉不要臉是吧?我可聽到剛纔有個警察叫你校長了,也知道你的名字,你以爲我查不出來你是誰?行!你們以後最好別有走夜路的時候,你家裡爹媽最好腿腳都利索點!”
周碩皺着眉頭轉過身,看着他說道:“很好,你說的這些話我一會兒都會向警察反應的。”
“切!”小偷一臉鄙視的望天說道:“你隨便,老子大不了進去蹲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出來,咱們走着瞧。”
李祉顯然嚇壞了,偷偷拽了拽周碩的衣角,默默的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再繼續和小偷硬頂。
周碩拍了拍她的手,微微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過不一會兒,警察端了杯熱茶回到了辦公室,小偷頓時又老實的蹲在角落裡不說話了。
喝了口茶水,警察和周碩繼續一問一答的填寫表格。等表格寫完,周碩在上面簽了名,警察將行李箱拎過來,放在他身邊說道:“查一下吧,看看少了什麼沒有。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他打開行李箱,邊翻看邊說道:“警察同志,剛纔這個小偷威脅要打擊報復我,你看能不能讓他在監獄裡多關一段時間?”
“這個……”警察遲疑了一下,用腳踢了踢蹲在地上的小偷,沉聲問道:“怎麼?你剛纔還威脅受害人來的?”
“沒,沒有!”小偷悻悻的縮了縮身子,小意的說道:“這裡可是派出所,我哪敢啊?”
警察皺着眉頭教訓道:“沒有最好!我告訴你,如果受害人出點什麼事兒,第一個就找你!老實點,知道嗎?”
小偷連忙舉手發誓道:“政府放心,我向毛主席保證,一定不打擊報復!”
警察轉過頭來,無奈的對着周碩說道:“同志你看,如果以後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你就來找我!不過就因爲一句話,肯定是當不了什麼事兒的。”
周碩擡起頭來回話,卻正好看到小偷趁着警察轉身,惡狠狠的用眼神瞪了過來。這還不算完,他甚至伸出舌頭舔着嘴脣,色眯眯的看向李祉。然後張開嘴露出兩排大黃牙,在虛空中狠狠的向她咬了過來。
“呀!”李祉被他嚇的一哆嗦,說到底不過是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哪裡接觸過這樣的惡人,連忙哆哆嗦嗦的躲在了周碩的背後。
周碩看着警察,咬着牙強壓下自己的怒氣,問道:“警察同志,沒有辦法給他一點教訓嗎?”
警察聞言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心裡也清楚。不過這樣的老油子,做事的程度都把握的非常好。說服教育根本沒用,關監獄也是十天半個月就出來了,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他搖着頭說道:“哎,這小偷小摸的也就是治安處罰,連勞教都判不上。再怎麼說,最多半個月也就出來了。”
小偷聽到警察的話,得意的仰起頭,看着周碩無聲的冷笑起來。
周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要是涉案金額巨大呢?”
“巨大?”警察一愣,反問道:“有多巨大?你這行李箱裡我看也沒多少錢吧?”
小偷聽了他的話,也有些慌張。心想難道這箱子裡還有什麼貴重物品不成?那可就要陰溝裡翻船啦。
不會、不會!他連忙安慰自己。他們這行最考眼力,什麼人一搭眼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個周碩身上也不見什麼名牌貨,既不帶金也不帶銀。哼哼,他不會以爲有個千八百塊的就算金額巨大了吧?
果然,警察搖着頭說道:“沒用的,沒有個幾萬塊錢,罪名判不大的。而且我看你這行李箱裡都是些衣服、紀念品的,恐怕沒幾個錢吧?難道你想給他栽贓?”
周碩搖了搖頭,平靜的看着小偷說道:“栽贓?他還不配我這麼做。幾萬塊我這裡倒是沒有,不過我有這個——”
說着,他從行李箱的夾層裡拽出來一個綠色的長方形紙條,遞給警察。
警察嘆着氣勸道:“何必呢,你這樣把矛盾鬧大了。就是判個幾年,等他出來了也是個麻煩!”
警察把那紙條接過來,定眼一看,半晌沒有動靜。
小偷忐忑的抻着脖子,想看清楚警察手裡拿着的是什麼。無奈他的手早就被銬在暖氣管上,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徒勞無功的把手銬弄得嘩嘩直響。
“這是?”警察遲疑的問道。
“不記名的四百萬銀行本票,見票即付。”
噗通!
小偷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警察手裡那張薄薄的紙片。腦袋裡彷彿開了個水陸道場,轟轟作響。只有一個念頭在不斷的盤旋:這麼一張破紙條,竟然值四百萬?
“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不信!”小偷忘了自己還被銬着,睚眥欲裂的像條瘋狗一樣向那張小小的紙片撲了過去!他的力氣之大,甚至將暖氣晃動的都要掉下來一般。
警察連忙將銀行本票放在桌子上,抄起警棍照着小偷的軟肋就是一下。這警察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只一棍下去小偷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他將警棍放回原位,看小偷趴在地上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氣,這才放下了心。轉過身來,嚥了咽口水對周碩說道:“你等等,我去找所長來!”
過不多時,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警察和林所長走了進來,中年警察看到周碩眼睛一亮,伸出手來笑道:“這就是周校長吧?真是年輕有爲!我是車站派出所的所長,白泉頤。”
周碩伸出手來和他握在一起,也笑道:“白所長好,給你添麻煩了。”
“周校長客氣了,請坐吧。”說完,白所長回過頭來衝着後面跟進來的警察說道:“把嫌疑犯押到審訊室去,要控制住,明白嗎?”
“是!”
警察將小偷從暖氣管上解下來,拽了拽,意外的卻沒拽動。蹲下來一看,得,原來人已經嚇的傻了。只好兩手叉在他的腋下,整個的給夾走了。1994年的四百萬,那是什麼概念?繡城這時候的最低工資才四百,換到2014年的時候這個數字變成了2000,足足增長了五倍。
這四百萬就足以相當於二十年後的兩千萬,從購買力上來說,甚至更多。但凡有點腦子的專業小偷,斷斷不敢一次就弄出這麼大動靜來。何況1994年可還沒有限制死刑的說法,兩年後1996年嚴打的時候,還有摸了幾百塊錢就被餵了花生米的呢。
在白所長的親自詢問下,周碩又重新做了筆錄。最後他指着桌子上的本票說道:“周校長,真不好意思。這張銀行本票作爲證物,還得過幾道手續,你看?”
周碩乾脆的點頭說道:“沒問題,你們給我寫個收條吧。”
“成!收條好說。”白泉頤爽朗的笑道:“放心,我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手續辦好!”
由不得白泉頤不高興啊,這麼一大筆的追回贓款在派出所裡走上一圈,今年的反扒金額車站派出所可是要獨佔鰲頭咯!錢雖然落不下,但是這個名譽可是不會少!
從車站派出所裡出來,除了白泉頤以外,一職高片區的派出所林所長也跟了出來。倆人滿面春風的站在車站派出所門口齊齊歡送周碩和李祉倆人。能不高興嘛?一個得了一筆天大的業績,一個得知自己轄區裡多了一個狗大戶,都在盤算着以後日子有多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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