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甘泉殿,推了門,卻見着屋內一片狼藉,滿地額全是陶瓷的碎渣,蘇文楨心中一驚,連忙朝着蹲在一旁的葉婉凝走去,“婉凝!”
見她正蹲在地上莫不作聲的哭着,蘇文楨不由得心中一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蘇文楨……”好一會兒,才聽見低着頭的葉婉凝的聲音傳來,只見她擡起頭,緩緩的看着蘇文楨,眼睛紅紅的,似乎是纔剛哭過一般,咬着脣,她沙啞着聲音開口道:“你的母妃……已經西去了麼……”
聽到這話,蘇文楨身子一僵,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蘇文楨將葉婉凝從地上扶了起來,“是的。”
“既然如此……”奮力的甩開蘇文楨的手,葉婉凝指着他的鼻子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爲何你從來沒有同我說起過這件事情?明明母妃是在我中毒的那段時間西去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同你說起過這件事,可是爲什麼當時你沒有同我說!”
“你當時身子虛,前輩也說過你不能受刺激。”皺着眉看着葉婉凝,蘇文楨開口道:“我當時也是顧忌着你的身子纔會這麼說的。”
“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應該瞞着我不是麼!”通紅着眼,葉婉凝看着蘇文楨開口道:“那是你的母妃!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說,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抿了抿脣,蘇文楨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讓他同她她說這件事?他要怎麼解釋?蘇文彥去找母妃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最後知道時,母妃已經服毒自盡了,可是她會相信麼?一切線索最終指向的都是他,因爲最終的得利者只有他!
最後她知道了會怎麼想?他在父皇的湯藥中下毒,最後被人發現,可是爲了逃避罪行,於是便要自己的弟弟去脅迫自己的母妃認罪?最終保他的平安?
“你爲什麼不說話?”看着沉默不語的蘇文楨,葉婉凝只覺得胸口一悶,咬着脣,她看着他開口道:“還是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你不能跟我說?”
“你……”看着也瓦寧,蘇文楨微微一怔,他的臉色陡然一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嗎?”冷笑一聲,葉婉凝看着他開口道:“還記得那日我發現的那個宮女麼?爲什麼你要將她的身份藏起來,蘇文楨,我早就懷疑你了!”
“你懷疑當初在父皇藥中下毒的人是我?”葉婉凝的話音剛落,蘇文楨便開口道,他看着她,眼神深幽的厲害。
“蘇文楨。”沒有回答,葉婉凝看着他,眼神裡滿是失望,她搖了搖頭,聲音滿是悲慼,“你變了,你真的變了。到底是爲了什麼,到底是爲了什麼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麼!”突然伸手,蘇文楨死死的抓住葉婉凝的右手不放,他猩紅着雙眼,將葉婉凝逼到屋中的一個角落開口道:“在你心中我究竟是怎麼樣子的人!難不成已經如此的不擇手段了麼!”
手被蘇文楨捏的生疼,
但葉婉凝覺得,沒有自己的心疼的厲害,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她不落下風的回敬道:“蘇文楨,你自己想想,若是這其中沒有什麼不堪,你爲何要將這件事情瞞着我這麼久?那是你的母妃,我是你的娘子!你究竟有沒有心!”
“呵呵……”看着葉婉凝,蘇文楨忽然冷笑了起來,“葉婉凝,你說我沒有心,我倒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心。”
“我沒有心?”看着蘇文楨,葉婉凝搖了搖頭,她語氣裡滿是譏諷,“蘇文楨,至少我沒有喪心病狂到利用自己的親人!”
利用自己的……親人……眸子忽而一暗,蘇文楨鬆了手,他雙手握拳又放,好一會兒,他別過頭,不去看她,“我不想同你說這些事情,你不瞭解,葉婉凝,你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我。”說着,他便轉身準備朝外走去。
“不瞭解?你說我不瞭解?”看着蘇文楨的背影,葉婉凝突然大叫道:“蘇文楨,你說我不瞭解你,可是你可有曾對我說過一件你的事情?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麼!你什麼都瞞着我,我要怎麼了解你!”
說着,只聽見“嘭”的一聲響,蘇文楨一驚,轉過頭卻看見葉婉凝正倒在地上,似是太激動想上前,結果被一旁的桌椅給絆了腳,地上滿是碎片,他心中一緊,纔想上前查看,突然想起她方纔說的話,又停了腳步,頓了頓,他開口道:“這宮中有奸細,你要小心身邊的人,晉王妃,好自爲之。”
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響,馥兒嚇了一大跳,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推門而入,才進了門,卻見着倒在地上的葉婉凝和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舉動的蘇文楨,“王妃!”她連忙衝着葉婉凝跑過去,再次回過頭時,蘇文楨的身影早已不見。
出去喚人清理好了屋內的狼藉,馥兒又起身拿了藥包去替葉婉凝清理手上的傷口。
“王妃……”低頭處理着葉婉凝手上的傷口,默了好半晌,馥兒才下定了決心開口道:“你想離開這裡麼?”
聽到這話,葉婉凝右手的食指輕微動了動,整個甘泉殿內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好半晌,她才冷着聲音開口道:“馥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奴婢該死!”突然停了手中的動作,馥兒跪倒在地,悽慘着聲音開口道:“前幾日……前幾日奴婢去找了定王,去找他……去找他……”
葉婉凝一怔,睜大了雙眼看着馥兒,定王不是蘇文樑麼?她去找他做什麼?難不成是……“馥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奴婢……”擡頭,馥兒看着葉婉凝,眼睛紅通通的,就像要哭出來了一般,“奴婢是看着王妃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心疼的厲害,王爺……王爺他不該這麼對你的……”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去找外人做什麼?”看着馥兒,葉婉凝只覺得心中一跳,方纔蘇文楨奪門而出時,曾經說過這宮內有奸細,馥兒絕對是不可能做那些事情的,可是……可是若是讓蘇文楨知道了她在私底下與蘇文樑接觸過,那豈不是……
咬着脣,葉婉凝看着馥兒一臉緊張的開口問道:“可有其他人知道這些事情?”
“啊?”似是有些不明白葉婉凝爲什麼會這麼問,愣了愣神,馥兒看着她搖了搖頭道:“是奴婢趁着定王進宮找王爺商議事情時說的,沒有其他人看見。”
“那就好……”點了點頭,她看了馥兒一眼,似是有些不放心,默了半晌,她又開口道:“那定王可有同你說什麼其他的?”
“定王說……”看了葉婉凝一眼,馥兒點了點頭開口道:“定王說,讓奴婢來問問王妃的一件,若是王妃應允,那他便來……”
“便來救我麼?”瞥了馥兒一眼,葉婉凝皺着眉開口道。
“是……”點了點頭,馥兒有些不安的開口道:“王妃,既然現在王爺如此待你……”看了看葉婉凝手上的傷口,馥兒滿是心疼的開口道:“您何必要這麼委屈自己呢?”
委屈?難道離開纔是最好的辦法?看了馥兒一眼,葉婉凝搖了搖頭道:“馥兒,你不明白的,這件事你莫要再提,以後也不要再去見定王了。”
“爲何?”看了葉婉凝一眼,馥兒眼底滿是不解,今日王妃受了傷,可是王爺卻連頭都沒有回便徑直離開了,她總覺得,早先王爺對王妃的那些寵愛都是裝了出來了,現在王妃被關在這個陰冷的地方,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早些日子,她還經常聽見王妃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宮裡人都傳消息說,王爺對王妃愛的太深,不管怎樣都不放手。
可是,王爺這麼做明明就是變態啊!她記得早些時間先皇還未逝世時,她曾遠遠見到過她的,那時候的王妃明明是陽光開朗的人物,而今變成了這副模樣,誰看見不心痛?
閉了眼,葉婉凝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你只管聽我的便是。”之前蘇文楨說的話中,總覺得他隱隱在表示些什麼,現在又聽見馥兒說到了她去見定王的事情,這丫頭心中以爲自己沒被發現,但是蘇文楨一定盯上她了,不然他爲何要對自己開口,要她小心身邊的人?
現在的蘇文楨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蘇文楨了,他不想讓自己離開他,便變着法子囚禁自己,若是被他發現了蘇文樑和馥兒串通想將她救出去,就算是馥兒不是奸細,想必他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知道了……”看着葉婉凝面色凝重,馥兒最終是點了點頭開口道:“都是馥兒的錯,以後馥兒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嗯。”點了點頭,葉婉凝只覺得有些頭暈,她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馥兒,你先出去吧,我有點累了,想先休息。”
“是……”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葉婉凝一眼,馥兒還是輕着手腳走了出去。
才聽見房門被合上的聲音,葉婉凝看了看緊閉的窗戶,好似那日光已經散去,沒想到這麼快便到了晚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纔想着點蠟燭,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拍掌聲。
葉婉凝一驚,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黑暗之處,“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