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眸子微微一暗,蘇文楨點了點頭道:“你莫急,我馬上離開。”說完,他起身,便朝殿外走去。合上殿門時,他只聽見隱約又有她的哭聲傳來,他只覺得頭有些暈,腳下也是一軟。
“王爺!”見到蘇文楨的不對勁,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扶住他,“您沒事吧?”
“沒事。”搖了搖頭,蘇文楨推開他。“好好看着王妃。”回過頭,看了身後緊閉的大門,蘇文楨嘆息着開口道。
“是。”那侍衛看着蘇文楨,點了點頭答道。
“若是還有今日的事情發生。”看了那侍衛一眼,蘇文楨的目光裡滿是陰狠,“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是。”那侍衛低了頭,連忙答應道:“屬下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蘇文楨背了手便朝前走去,才走了不遠,便見着徐升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不遠處,他怎麼來了?心中有些疑惑,他踏步上前,“徐將軍。”
“王爺。”見着緩緩朝他走來的人,徐升彎了身子請安道:“微臣在這裡等候多時,終於瞧見王爺了。”
“出了什麼事了?”皺着眉,蘇文楨開口問道。
“啓稟王爺。”抱拳,徐升低頭回答道:“齊王回來了。”
“是麼?”聽到這話,蘇文楨不由得有些心喜,方纔的悲傷也是一掃而空,抓着他的手,他開口道:“快帶我去見他!”
兩人匆匆趕到御書房,見着蘇文彥在書房內翻閱着書籍時,蘇文楨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文彥。”
“二哥!”聽到門外的聲響,蘇文彥擡起頭,見到蘇文楨過來,他連忙笑着迎了上去,“我回來了!”
“回來便好。”看着蘇文彥,蘇文楨笑着開口道:“這其中,沒有什麼糾葛吧?”
“沒有。”搖了搖頭,蘇文彥答道:“這次我去徐州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便沒有橫生枝節。”頓了頓,他又開口道:“不過,這次我倒真是查了些東西出來。”
“哦?”聽到這話,蘇文楨不由得皺起了眉,他看着蘇文彥滿是疑惑的開口道:“有什麼,你說說看。”
抿了抿脣,蘇文彥開口道:“原本我以爲這徐州已和文家脫離了關係,但當我佯裝商人在城中打聽消息時,卻依舊是查出了些許端倪。”
“有什麼端倪?”看着蘇文彥,蘇文楨開口問道。
“這徐州城的太守,好似是文家的一位遠房親戚。”蹙着眉,蘇文彥開口道:“而且,聽聞最近這段時間,城中徵稅突然徵得厲害起來,城中怨聲載道,但據說是奉了朝廷的命令,無人敢違反,但是據我所知……”
“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鐵青着臉,蘇文楨開口打斷到,頓了會兒,他又看向蘇文彥道:“那麼,徐州城可還有其他的異動?”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看向蘇文彥,“你可有去渡口查探?”
點了點頭,蘇文彥道:“我有去過,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不過……”默了半晌,他又接話道:“只聽聞那附近的百姓說,在我去之前,曾經有幾艘大船來往過,而那船中運送的物什,倒有些糧草的影子……”
“看來文海之是將徐州當做了秘密的糧倉了。”蘇文彥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徐升開口道,看向蘇文楨,他滿臉的擔憂,“王爺,看來這文海之早就做好了準備啊。”
“看來是以爲你會在登基大典後過去
,於是提前了進度。”冷着臉,蘇文楨看着蘇文彥開口道,好一會兒,他又開口道:“你可有打探到他們藏匿糧草的地方?”
“之前我有暗中跟隨過,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默了會兒,蘇文彥又開口道:“不錯,坊間倒是傳聞那徐州太守的府邸地處早先有過塌方的跡象,可是這太守卻是沒有遷府的舉動,我懷疑,那藏匿地點便在那太守府之下。”
“他文海之還真是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了!”握緊了雙手,蘇文楨看着蘇文彥開口道:“這次你過去徐州,可有瞧見什麼能爲我們所用的人麼?”
“若是二哥不提我倒是忘記了。”舔了舔脣,蘇文彥看向蘇文楨開口道:“怕是沒有。”搖了搖頭,他又接着道:“這徐州早就被文家給滲透了,掌事的人,就算是不是文家的宗親,也是與文家扯得上關係的人。”皺着眉,蘇文彥又開口道:“當年父皇對於文家實在是太過於縱容,如今這徐州,到儼然像是屬於文家的了。”
“當年正值文家興旺,父皇哪裡壓制得住。”嘆了口氣,蘇文楨看着蘇文彥緩緩開口道:“就是如今,文家稍稍被壓制,卻是依舊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他哪裡將我們皇室放在眼裡,想必文海之已是有了打算,我們還得早作籌備的好。”
“二哥可有什麼打算?”看着蘇文楨,蘇文彥開口問道。
搖了搖頭,蘇文楨沒有開口答話,這宮內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文海之的眼睛,簡直是防不勝防,若是想要徹底的打敗他,除了聯姻,怕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默了半晌,他開口道:“文家根基強大,不是我們能直接對抗的,若是硬碰硬,我們便是自取滅亡,如今兩相周遊,爭取多得點時間,我們好擴充自己,再就是日後得了羌國的幫助,也不至於被他們所掌控。”
“父皇留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給你……”看着蘇文楨,蘇文彥搖了搖頭嘆氣道:“二哥,真是苦了你了。”
“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又哪裡來苦一說。”瞥了蘇文彥一眼,蘇文楨笑了笑開口道:“文彥,如今你也平安無事的歸來,爲兄還是得給你洗塵的,到時候,我們兄弟兩將這些雜事拋開,一醉方休如何?”
心中明白蘇文楨的苦,蘇文彥點了點頭回答道:“二哥想做什麼,儘管同文彥說。”說完,他突然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伸手掏了掏錦袋,他從裡面拿出一個東西來來遞到蘇文楨的手中,“二哥,我倒是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忘記交給你了。”
“這是何物?”見到蘇文彥遞上來的東西,蘇文楨不由得一愣,是一張紙條,伸手接了過來,他打開那紙條一瞧,卻是被裡面的內容給嚇了一跳,他的臉色一沉,看着蘇文彥開口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搖了搖頭,蘇文彥滿臉的凝重,“那日臣弟去徐州暗訪時,一個小乞丐交給我的。”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蘇文彥依舊是覺得有些稀奇,他去徐州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曉得,可是那人,卻像是曉得他所有的行蹤一般,那個小乞丐一路尾隨,最終是在一個適合的條件下,將這個紙條塞給了他。
握着紙條的手有些顫抖,蘇文楨看着蘇文彥開口道:“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一切都變得好辦的多。”
“二哥。”看了蘇文楨一眼,蘇文彥開口道:“你覺得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有多少?”
“可信不可信,哪裡是我們
說了算的?”眯了眼,蘇文楨看着蘇文彥,有些狡黠的笑了笑,“若真的是信中所說的無誤,那他必定是會露出馬腳的,既然如此,我們需要做的,便是等待時機。”
“時機?”聽到這話,蘇文彥一愣,看着他又滿是疑惑的開口問道:“二哥,你說的,是什麼時機?”
“自然是……”抿着脣笑了笑,蘇文楨看着他開口道:“一個能讓狐狸露出尾巴的時機。”伸手拍了拍蘇文彥的額肩膀,蘇文楨嘴角含着笑,“文彥,你可知道,你立了大功?”
被蘇文楨的這一誇誇得有些摸不着頭腦,蘇文彥看着他有些茫然的開口道:“二哥,這件事……本就不是我做的……是別人將這情報送到了我手中……”
“還是因爲你啊。”看着蘇文彥,蘇文楨笑了笑開口道:“若不是你,我們哪裡能得到這麼好的情報?”
“那麼……”看了看蘇文楨,蘇文彥開口問到:“我們現在要如何做呢?”
“如何做?”捏了捏手中的紙條,蘇文楨開口道:“什麼都不用做,以不變應萬變。”說完,他彎起脣角開口道:“若是將事情挑破了,魚兒怕是不能上鉤的。”說着,他將手中的紙條遞到徐升的手上開口道:“徐將軍,你知道要怎麼辦了吧?”
低了頭,將那紙條打開來一看,徐升一驚,連忙將那紙條揉做一團,“王爺,您想……”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麼?”伸手摸了摸下巴,蘇文楨看着他笑了笑開口道:“你說,這是不是一個絕好的時機?”
“您真的……要那麼做麼?”看了蘇文楨一眼,徐升皺着眉開口道。
若是不這麼做,那他怕是要萬劫不復了吧,眯着眼,蘇文楨看向徐升,沒有說話,保住了這萬里河山,若是保不住她,那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好半晌,他看着他開口道:“若是等不到魚兒上鉤,那我們便製造機會給他們上鉤吧。”
“微臣謹聽王爺教誨。”閉了眼,徐升答道,罷了罷了,他是他的主子,若是想瘋,那便一起瘋吧!
他終於,看着眼前的兩個人,蘇文楨會心一笑,他終於找到了兩全的辦法。
羌國行宮內。
“大公主。”夜色已黑,琉珠依舊是沒有回行宮的跡象,一旁的侍女們不由得有些急了,若是這琉珠在外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看了看一臉淡然的藏月,一個侍女終是忍不住,滿是擔憂的開口道:“小公主還沒有回來,是不是要派人去找找看……”
“不用。”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額頭,藏月緩緩開口道:“不是說了阿扎木陪着她一起麼,哪裡會出什麼事情?”
“可是……”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外面,那侍女最終是住了口,到底主子已經發話,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好半晌,突然有一個侍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微微擡眸,藏月滿不在乎的瞥了那侍女一眼開口道:“你直接說便是。”
“方纔宮內傳來消息說……”似是聽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一般,那侍女的聲音顫的厲害,“說……說小公主假扮宮女給晉王妃送飯,還在那飯中……飯中加了媚藥……”
“你說什麼?”還沒待藏月反應過來,只聽見一聲暴怒的男聲響起,藏月一怔,轉過頭,卻見着蘇文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