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傾城!”
眼睛猛地睜大,君傾城聽到了文帝的聲音,渾身一顫抖,整個人像一頭猛獸一樣推開君傾容,自己靠到牆角去了。
“三哥,父皇是來看你的。”
“滾!”
君傾城怒吼着拒絕,他不想看到任何人!
這世上,所有他愛的,他惦念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可該死的柳繼偏偏不讓他死了,讓他死都不能安心。
他只能活着苟延殘喘,沒有希望的單獨活在時間。
靠着冷冰冰的牆壁,承受着一日比一日更痛苦的折磨。
這些人不光折磨他的心,讓他不能跟夜初團聚,還派人來侮辱他。
折磨他的身體……
君傾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污血,走到牢門外,低頭在文帝耳邊說道:“父皇,三哥傷勢未愈,不願意見我們。”
實則,他沒有敢將自己察覺到的情況告訴文帝。
他好像明白了,君傾城身上遭受了什麼。
他長得那樣妖媚入骨的一張臉,別說女人了,就算是男人,看了也會忍不住想要他的。
這牢房裡的氣息還在,似乎在他們來之前不久,就有人來過這裡並且對他做了那些事,才讓他這麼抗拒所有來見他的人。
今日他如此狼狽,又怎會想讓文帝和他見到。
文帝站在牢門看,看見君傾城倔強的警惕着,戒備着,即便渾身是傷也不會放下最後的武器,哪怕赤手空拳他都不願意去信任一個人。
他戒備這世上活着的所有人,他恨所有人。
這世界上沒有給他相等的溫暖,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那麼冰冷的。
伸出手,文帝顫顫巍巍的叫道:“傾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君傾城和玉溪小時候的模樣倒入腦海之中,他心口某一處被柔軟撞擊,糾纏在一起,撕扯的疼。
“你還沒死?”君傾城終於開口,話裡滿是無情的嘲諷。
他眼前模糊出現文帝的輪廓,似乎很是消瘦,鬢髮班白,臉上的皺紋溝壑縱橫,蒼老的不像話。
呵呵!
君傾城在心底冷笑,君傾皓可當真是仁慈,文帝這麼對他,害死他的女人和孩子,他已經將皇位搶到手了,居然還沒殺了他!
若換做是他,文帝絕對活不到今天!
他要他死!
還他姐姐和母妃性命!
“傾城,父皇知道夜初死了你難過,可是你還活着,就不要辜負了她。”文帝看着君傾城,眼中時有憐惜。
他知道,這世上君傾城愛的,和愛君傾城的人,大概就只有夜初了。
玉溪早死,只留着一個印象。
而夜初,卻整整陪伴了君傾城十年。
“滾!你去死好了!”君傾城一個箭步衝上前,抓着柵欄咆哮,“你爲什麼不去死!死的卻是我姐姐和夜初!”
他好恨!
好恨文帝!好恨這世上的每一個人!
他們爲什麼都好好的活着?
而那麼愛他的人,那麼善良的人,都死了呢?
他從小便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受盡所有苦楚,獨飲風雨飛快的長大,這一路上的坎坷,誰來替他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