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
風韻樓中,豔娘站在柳繼身後,捏着手帕,額頭上冷汗涔涔。
她跟着這位主子多少年,從來沒有見過這主兒這麼陰冷的時候。
他站在夜初房間的陽臺上,夜風灌進他寬大的袖袍之中,更顯得他的身影孤單寂寥。
他周身不光冷意重,酒味也是十分醇厚。
大才子向來與酒爲友,只淺酌微醉,不曾借酒澆愁。
可如今……
“主子,能想的辦法都想了,無法聯繫到筱筱,咱們在宮中的人,連日來也損失不少。九王爺辦事心細,當今皇上又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動作雷厲風行,連根拔起,咱們根本措手不及。”
豔娘顫巍巍的說着,她怎麼敢坦然的向柳繼稟告,說玄機閣在宮中密佈的探子全都被一一拔除了。
而且在他們來不及撤回的情況下,探子的家人全都被滅口,無一生還。
連他們派去營救的人,也因爲落入敵手不得不自盡。
柳繼望着空中那一輪明月,嘴角勾起鋒利的弧度,“是嗎?咱們在宮中的人已經被清除乾淨了?”
也就是說,君傾皓斷絕了一切他能跟任筱筱相見的途徑。
這輩子,他都不會讓他有機會再接近任筱筱了?
“主子,不如咱們暫時退出帝都避一避風頭吧。”豔娘絞着手帕子咬脣道。
雖說這辦法很丟人,可她也是觀事實變化得出結論。
自從君傾皓登基之後,對風韻樓可是用盡了手段,連日來風韻樓的生意差了許多不說,周圍盯梢的人也多了不少,豔娘派人去探過了,那些人武功都不低,埋伏在風韻樓周圍,隨時都有可能……
“她還在皇宮裡,我怎麼能走呢?”滿是戀戀不捨的語氣,柳繼悵然想着,任筱筱現在在做什麼呢?
是不是爲她的孩兒裁製新衣?還是躺在君傾皓懷中,與他溫情繾綣呢?
她很愛君傾皓,現在終於能與他在一起了,大概會很開心吧?
那她會不會想起他呢?
如果她想他了,爲什麼不出宮來與他見上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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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他對她思之如狂?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任筱筱的身影,這十年來的身影,像一幀幀畫面在鬧海中不斷的回放。
豔娘急的直跺腳,“主子,一月後便是封后大典,筱筱已經要當皇后了啊!”你有何必放不下呢?
既然放不下,當初又爲何要帶她回來?
一貼藥給任筱筱服下,讓她忘記前塵往事,帶着她和孩子遠走高飛,離開濯日王朝,四國九州哪裡不能去逍遙?
偏偏要帶着她回到帝都來,出現在君傾皓面前!
任筱筱一顆心都在君傾皓身上,與君傾皓抵死糾纏,哪裡還會將她這主子放在心上分毫?
從前豔娘看的出來,任筱筱將柳繼當做她的依靠,柳繼亦然。
可是柳繼這人生性不愛束縛,總覺得應該一人瀟灑在天地之間。
從前失去了玉溪,已經傷心欲絕。
這十多年,好容易看他再有動情之人,他卻偏偏又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