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令……”
任聰一臉爲難,卻不得不將東西呈到任筱筱面前來。
任筱筱在紫檀木托盤上敲了敲,戳了戳那捲明黃的東西,“什麼玩意兒?”
管家的臉色跟任聰一樣難看,“選秀的聖旨,皇上下旨,小姐您也在選秀的名單之中。”
說着,管家還將刻有任筱筱名字的小葉紫檀木牌遞了過去,上面黃金紋路雕刻着彰顯皇家氣息的圖案。
任筱筱抓過木牌一把就想往地上摔了,任聰見狀也不攔她,只是那木牌堅硬的很,在地上滾上了一身灰塵,卻一點裂痕都沒有。
果然是皇家出品,質量有保障。
任筱筱不想說她此刻有多想殺人,只是倒回牀上拉下簾子,對任聰道:“爹,我想靜靜。”
她現在好想有個靜靜來安慰她一下,止住她一顆想揍死君傾皓的心。
任聰無奈的搖搖頭,帶着管家退了出去。
他這一輩子也就碌碌無爲的坐在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上了,想幫女兒做點事情都沒有辦法,皇上的眼神一動就知道任筱筱藏在他這裡,根本不用費半點力氣的。
只是他今日收到君傾皓旨意的時候,順帶也收到了蕭姨娘的一封信,看了信裡闡述的一些事情,任聰突然也覺得,讓任筱筱進宮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這一年來,君傾皓放空了後宮,他們都有目共睹,說他心裡沒有任筱筱是誰都不信的。
只是這一趟放她進宮,誰知道又是什麼水深火熱呢?
想起蕭姨娘信尾的一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這當老爹的,既然盡不了守護的職責,就默默地站在任筱筱保護吧。
好歹頂着吏部尚書千金的名頭進宮,也沒人敢太爲難她,只要他任聰還在吏部尚書這位置上坐一日,他就要保證,任筱筱在朝中還有孃家一日。
據說這次選秀之事由皇上的左膀右臂九王爺和舒將軍合理操辦,兩人辦事的效率是又快又好。
三日之後來接任筱筱進宮的馬車就停在了尚書府門口,任筱筱一身嫣紅長裙就踏上了馬車,神采奕奕,似乎對這進宮又充滿了期待。
本想安慰她幾句的任聰看見她這模樣,一時又進退兩難了。
哎……
看來蕭姨娘說的沒錯,都是有情人,只是癡情深,難看透了。
女兒進宮去,回到君傾皓身邊,這路雖不平穩,卻也是開心的吧?
他這輩子沒有大起大落的情感經歷,看見自己的女兒一波接着一波的苦難,卻依然能仰首挺胸的笑出來,心底帶着崇敬和佩服。
臨走時,任聰握着任筱筱的手笑了笑,“爹一直在。”
他只說了簡單四個字,任筱筱聽了卻淚流滿面,頭一次撲到任聰懷裡好好哭了一場。
她從小便以爲任聰是個軟骨頭,事事怕蘇鳳,可細細思來,他給她的不多,卻也不是沒有。
起碼,現在他在極盡所能的補償。
馬車駛進了皇宮,這個飽含她愛恨的地方,任筱筱忍不住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青石磚堆砌的城牆歷經歲月滄桑的洗滌,依舊巍峨的矗立在原地,每一寸都散發着威嚴和莊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