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寧的背影消失在光暈之後,君傾皓大喊着醒過來。
“玉寧——!”
“轟!”
君傾皓嚯的一拂袖,御案上的奏摺嘩啦啦倒了一地。
“皇上?”
玉樹臨風齊齊的看向眼前人,君傾皓臉色慘白的醒過來,身上的毯子掉了,整個人還有些慌亂,額頭上密佈了一層細密的汗。
君傾皓睜眼,還是御書房,有門,有光,可是玉寧呢?
他挪了挪,身子能動了,他立刻走到殿門前,親自打開門,朝外面張望的時候還喊着,“玉寧?!”
臨風充滿哀慼的眸子看着君傾皓,“皇上,公主她……”
她早就沒了。
君傾皓冷靜下來,整張臉都微微抽搐,眼睛被陽光刺痛,竟閃爍着一些晶瑩。
閉了閉眼,將溼潤的感覺逼回眼睛裡,君傾皓抹了把臉,重新回到御案邊上。
彎下身,親自撿起了一本看了一半的奏摺,坐在龍椅上接着慢慢看起來。
“皇上,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傳太醫嗎?”玉樹一臉見了鬼了的表情,居然看到君傾皓自己在地上撿奏摺起來看,而且他今天的樣子,甚爲……柔和啊!
君傾皓看了會兒奏摺,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嘶啞,“不必了,昨夜太醫折騰了一宿,也累了。”
今日還要當值,他並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大概只是做夢之後有點心神不寧,不用再提溜太醫來折騰一趟了。
“您說……什麼?”
這回換玉樹和臨風一起見了鬼似的看着君傾皓,剛纔,他們霸道冷血無比的主子,居然說,別折騰太醫了?
這……是他本人麼?
看主子這樣子,剛纔是夢見玉寧公主了吧?
君傾皓很少有說夢話的時候,就算有,也是他一個人的時候,絕對不會察覺到身旁還有人,這是他一級高的警惕性。
因爲他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弱點,他害怕的地方。
實則,他對玉寧公主思之如狂。
那是他這世上少有的血親了,一母同胞的妹妹。
可惜,半年前征戰大齊的時候,玉寧公主還是沒捱過去,在打仗的路上香消玉殞了。
君傾皓不讓她跟着大軍進行,可玉寧公主執意,她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她恨大齊恨大齊的每一個人,在那裡,每一個人都針對她,讓她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她要親眼看到,她自己的國家,將士的鐵蹄將大齊踏碎,方解她心頭之恨。
君傾皓最終無奈的帶上了她,他每一戰都分外謹慎,親自領兵,親自衝鋒陷陣,君傾皓令全軍將士士氣恢宏,大齊的土地不如王朝廣袤,軍士也沒有王朝軍士勇猛,歐陽澈又是嗜血成性之人,治軍嚴謹還沒有人性,全軍士氣還沒有他們的一半。
成敗自然早已註定。
而君傾皓還尤其殘忍,他答應君玉寧,沒有給大齊任何一個人好日子過。
每攻下大齊一個城池,就將城池中的財物和人拿來犒賞軍士,由此,王朝的軍士更加賣命的衝鋒陷陣。
這不過短短七個月的時間,君傾皓便打下了大齊的半壁江山,在戰場上將歐陽澈打的重傷,逼回了霽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