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抿脣,眼神猶豫,最終卻只說了一個字,“好。”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正是人精神懈怠之時,推杯換盞是常禮,對於此時的節目,衆人倒不甚在乎了。
將今年的秀女看了個七七八八,大概也收了眼福,沒有想到,還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時候。
“嗖”的一聲,一條白練飛上橫樑,用力一拉,一道素色的身影應景飛去,如九天仙女,伴隨着花瓣漫天飛舞,彩色的燈光將女子的身影籠罩住。
她身姿纖細,體態輕盈更盛飛燕,臉覆面紗,一雙水眸中含嗔帶怒,眉心點了一顆硃砂,是魅惑,配上女子臉上的清冷,更容易令人想到殷紅的鮮血。
寒光突然閃現,白衣女子不知從哪裡抽了一把劍來,宴會上當即有人大聲喊道:“來人!護駕!”
大殿之外的禁軍魚貫而入,只聽‘噗’的一聲,殿中燈光忽然亮起一盞,在白衣女子的身後,是一名嫩黃色長裙的女子,她雙手在琴絃上隨意撥動,琴音便悄然從她指尖流瀉,蔓延至整個大殿,感染了不少人。
錚錚琴音,白衣女子開始舞動,軟劍隨着她的身體遊移。
一場虛驚,舒驚羽道:“原來是劍舞。”
他朝君傾容使了個眼色,君傾容請示君傾皓,只見君傾皓彷彿失了魂一樣,盯着月華臺上舞動的身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他這癡迷的模樣……
君傾容嘴角狠狠一抽,朝禁軍一揮手,他們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君傾皓不發令,只能他代爲施行了。
只是這白衣女子……
君傾容跟舒驚羽用力的看了看,“是不是有點熟悉啊?”
舒驚羽醉眼朦朧的,肩膀狠狠的撞了君傾容一下,“你掐我一下,我覺得我醉了,怎麼像是任筱筱那傢伙?”
君傾容有同感,其實他很早就想說,這人其實就是七嫂吧?
但是舒驚羽都說了,讓他掐他一下,他不將自己剛纔那一下給報回來,彷彿有點對不起他?
於是君傾容也沒客氣,捏着舒驚羽臂彎裡的軟肉,狠狠的一擰,疼的舒驚羽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掀了桌子跟君傾容打起來。
他們小打小鬧的動靜,根本沒有令臺上之人轉移注意力。
臺下欣賞舞蹈的人,也紛紛被感染,彷彿身臨其境。
這是一首戰舞,琴音激昂,根本不似女子能彈奏出的心境,還有這劍舞翩翩的風姿,也斷然不是女子的動作。
可他們的眼睛告訴自己,不得不相信,月華臺上,只兩個女子而已。
君傾皓早已失神,他手中力氣大到要將酒杯給捏碎。
是她!
任筱筱!
任筱筱眼瞼低垂,彷彿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可她舞劍的動作,鋒利,激昂,不似弱風扶柳之態,倒有幾分百戰沙場的英武之氣。
她眉眼間的磅礴大氣,是方纔心悅一舞時不曾有的。
目光相接的一剎那,任筱筱看到了君傾皓眼中的驚豔。
他從來不知道她會跳舞,而且是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