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小女人,不驕傲不高貴,像筱筱一樣,肆意玩笑哭鬧。
她仰望着月亮,憶起故人來,她也只想起任筱筱了。
記得從前任筱筱在她跟前笑鬧的時候曾說,君傾皓曾如何如何逗弄她,欺負她。
她看任筱筱說的唾沫橫飛,怒容滿面,那眼睛裡卻分明掩飾不了小女兒家嬌羞的姿態,於是便問她,“他是堂堂七王爺,也跟你一樣放肆嗎?”
任筱筱睜着一雙大眼睛告訴她,“當然啦!七王爺又怎麼樣?他是我的丈夫,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的,有什麼不能開玩笑的?重要的是他愛我,心裡眼裡都只有我一個人啊!”
任筱筱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就羨慕不已。
任筱筱從小便一直羨慕她生的美麗,素有第一美人的稱號。
美的像九天仙女一樣高傲,令人不敢靠近。
可她不知道,她這高傲的美如天仙的女子,有多羨慕她,她這份獨一無二的感情。
她時不時的會將君傾城和君傾皓拿在同一水平線上比較。
一樣的身份一樣的經歷,一樣的不容易。
他們是兄弟,也是對手。
可爲什麼……任筱筱可以得君傾皓一生專注的愛,哪怕她死了,君傾皓都守着對她的愛,這幾年一個女人都不曾娶過。
他跟君傾城身處一樣的環境,他可以守得住這樣的深情,對任筱筱至死不渝。
爲何君傾城就做不到呢?
她知道他的女人很多,像她一樣的也不少,一個接着一個。
只要對他有用的,他都可以拿來利用。
她指望他深情,如一?
子夜初勾着脣角薄涼一笑,這方面似乎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了。
“姑娘你……笑了?”
小花原本替子夜初擦背,見到她嘴角那一抹笑,驚詫了一瞬。
不過她很快分辨出來,那不是她真心的笑容,那笑容甚至有幾分苦澀在裡面。
“姑娘,其實你一直知道君傾城是什麼樣的人,卻跟他相愛了這麼多年,這嫁進王府,也兩年了啊。”
夜初聽了小花的話,又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夜幕中的月亮,掬起一捧水,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時間過的真快,都兩年了。”
她忘了自己愛君傾城多少年了,正式嫁給他當側妃,與他在這三王府裡糾糾纏纏,卻已經兩年了。
君傾皓守着她對任筱筱的深情,也已經兩年了。
羨慕之餘,她心頭的悲涼,又徒添了一重。
“小花,你今天白天問我的什麼?”
“啊?”
小花撒着玫瑰花瓣的手一頓,忽想起她白天問夜初,是真的對君傾城沒感覺了,還是隻是暫時不想理他而已。
“姑娘你想清楚了嗎?”
夜初臉上勾勒出一抹釋然的笑,她卸下脂粉臉依舊美的絕塵,卻多了幾分清麗。
準確的說,是褪去高傲,她柔和了幾分。
這幾分柔和,讓小花心口莫名鬆了一口氣。
分明是像打了敗仗似的樣子,夜初的高傲像是被擊碎了一樣,可看她露出柔和的樣子,小花心裡第一反應竟然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