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冬風和煦,暖陽高照,太極宮外一片祥和,可是裡面卻像是煮開了鍋的粥,沸沸揚揚,竊竊‘私’語聲不斷傳來。
朝臣皆是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裡,三個一羣、五個***,聚在那裡小聲議論着,蔑視地笑了一下的霍駭則是站在大殿的最前面‘抽’着香菸。
看着正前方龍椅上面的鑲有“勵‘精’圖治”四個鎏金大字的,‘抽’着濃香四溢香菸的霍駭不禁好笑,以前的李世民勵‘精’圖治、一心爲國,現在的李世民難說了,最起碼這廝在這陣子裡是不會打理朝政了。
這不,太陽都曬***了,依然沒有見到李世民的影子,或許此事還沒有傳開,但是霍駭知道,這定是王曉福進宮造成的。
有如此美人陪伴,誰知李世民昨夜是如何折騰的?大戰了一夜,一早他還能起來上朝?現在的李世民已不是以前那個風華正茂的李世民了,一直就有風溼病的他此刻身子並不是很結實,一夜‘激’戰之後估計早已體力匱乏,有心上朝恐怕也爬不起來了。
“霍公,爲何陛下此刻還沒有來上朝?”就在霍駭一個人獨自‘抽’煙、獨自嘲笑李世民的時候,猥瑣的長孫無忌慢步走了過來,輕聲詢問到。
“這個,霍駭不知,長孫大人可有聽說宮裡可有發生什麼事情?”霍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假裝一臉茫然地說了一句,白‘色’地菸圈瀰漫在兩人之間。
長孫無忌頓時一陣茫然。
心中不禁想,霍駭這小子還真能裝,王曉福明明是他送進宮的。他卻在這裡裝糊塗,我看你小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無忌不知,要不霍公與無忌一起進後宮看看。順便請陛下出來打理朝事。如何?”長孫無忌忽然想到了一個對峙的辦法。只要一進後宮就知道李世民爲何不起來早朝了。
對於王曉福地進宮,長孫無忌自然不是很高興了,王曉福一進宮,長孫皇后在後宮裡的地位肯定會收到威脅,身爲她的哥哥,長孫無忌豈會想看到這類事情地發生?
“陛下沒有來上早朝。定是有事發生了,長孫大人不必驚慌,依我看,我等還是自行散去吧!”霍駭在官場打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能看出長孫無忌是什麼意思。
以前後宮之‘亂’地時候,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一起請霍駭吃飯,無時不在地***,無時不在的關照。
此刻後宮暫時安寧,楊妃對長孫皇后來說已經不再是威脅了,後宮出現了新的威脅,而這個威脅是霍駭帶來的,所以此刻,長孫無忌已經情不自禁地站到了霍駭的對面。
深吸一口煙,然後對着一邊的長孫無忌吹了一口白煙,隨即傲慢地朝太極宮‘門’外走去,心想,現在自己手裡有三張免死金牌,還會怕誰?
就在他正要走出朱雀‘門’地時候,身後傳來清脆的腳步聲,立足於青石臺階上,霍駭慢慢回收嘹望,才發現是魏徵快步從身後跟了上來。
鐵公‘雞’的魏徵今日卻‘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滿臉堆笑地他朝霍駭笑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魏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啊?”霍駭大笑不已,難得見到滿臉笑容的魏徵,他自然有點好奇了,手中的香菸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他急忙換了一根,先前在青龍山一帶打拼的時候,懷裡一直沒有香菸,此刻回了長安,自然要好好滿足一下了,好好‘抽’上幾根了。
“霍公,本來是想退朝之後再來和你說的,沒想到你提前退朝了,是這樣的,魏徵今日斗膽想請霍公到魏府一坐,陪魏徵喝上幾杯,不知霍公可有時間?”氣喘吁吁的魏徵試着調節呼吸的節奏,然後笑言要求起來。
“喲,魏大人,今日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魏大人請霍某吃飯,可恐怕是年關最令人吃驚的消息啊!霍某冒昧地問一句,魏大人這設的是哪‘門’子的鴻‘門’宴啊?”霍駭也跟着揚聲大笑起來,高興地深吸一口煙,心中不禁嘀咕,這矛盾轉化得還真是快,以前長孫無忌跟在自己***後面轉,現在自己把王曉福送進宮了,長孫無忌成了自己的仇敵,可是魏徵卻又靠攏過來了。
“什麼鴻‘門’宴啊?魏徵不喜歡繞彎子,就和霍公明說了吧,小侄魏夫先前在青龍山戰役中得以保全,這要多謝霍公的照顧和扶持啊!魏徵也沒啥能拿出來感謝霍公的,只要讓府上略備一些酒菜,好讓魏徵能與霍公好好喝上幾杯!”魏徵直言直語,說明了自己設宴的緣由。
“魏大人言重了,魏夫勇猛聰慧,是大唐難得一見的猛將,他能在青龍山一帶的戰場上,表現出‘色’,除了是因爲他武藝和智慧超凡之外,恐怕還要得益於你這個伯父以前諸多歲月裡的悉心指點啊!至於霍某的關照嗎,那也就有點言過其實了!”霍駭忙推辭起來,其實這話的真實程度是一半一半啦,魏夫的確勇猛,在青龍山一戰中,表現出‘色’,但是要不是霍駭的計謀到位,就憑魏夫帶領的五千禁衛軍恐怕早死在月空道人的風水術中了。
“霍公莫在推辭了,你我同朝爲官數年,聚在一起喝上幾杯也不爲過,非要找一個理由嗎?”魏徵見降不了霍駭,於是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句。
“魏大人言之有理,那霍駭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魏徵話都說到這了,霍駭自然不會再推辭了。
兩人坐上一輛白‘色’繡紅虎的豪華大馬車,歡快地朝長安城的西邊奔去,長安城的喧鬧依舊,皇城的肅穆依舊。
魏徵的府邸有些陳舊,灰‘色’的宅院,裡面種植着一些簡單的紅‘色’‘花’蕊,雖然簡樸,但是芳香四溢。
行走其中,霍駭聞到的更多的是書卷的香味,很明顯,在魏徵的府裡,最多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各類的書卷。
“見過霍公!”遠遠的,身着錦衣的魏夫就笑臉就迎了上來,魏夫的下人不多,皆是站成一排,迎接魏徵的回來以及他身邊的貴客。
“魏將軍不必多禮,今日我來魏大人府上把酒言歡,一切禮節我看就免了吧,我等皆是同朝數年,彼此皆已知曉,不必再像‘女’人一樣婆婆媽媽了!”霍駭將香菸銜到嘴裡,然後歡快地捲起衣袖,將手搭在魏夫的背上,拉着有些彆扭的魏夫就徑直就了進去,呵呵大笑的魏徵則是跟在後面。
還未到中午,可是酒宴已經準備了,魏徵招待人的方式還真特別,不大的赤‘色’餐桌上並沒有擺放令人眩暈的大魚大‘肉’,只是一些下酒的小菜,一道乾癟‘花’生米(注1)吸引住了霍駭的眼球。
自從來到大唐之後,他就沒有吃過‘花’生米,想當年,每天夜裡,他都會‘弄’上一袋吊爐‘花’生,然後對上一瓶口子窖,喝上幾口在踏實地睡去。
可是來到大唐之後,能讓人熟睡的烈酒不見了,令人口口留有餘香的吊爐‘花’生更就別提了。
所以還沒等魏徵和魏夫反應過來,霍駭就已經衝了上去,他一邊吃着桌子上金‘色’鑲邊盤子裡的乾癟油炸‘花’生米,一邊樂呵呵地自斟自飲。
魏徵和魏夫面面相覷,先是一陣驚愕,少許皆是笑着搖搖頭,兩人皆知霍駭豪爽的稟‘性’。
霍駭能在這裡放開着吃喝,這就說明霍駭並沒有拿魏徵和魏夫當外人,這點纔是魏徵和魏夫高興的原因。
“魏大人,這盤‘花’生米從何而來,怎麼我以前在長安城裡沒有見到呢?”霍駭見魏徵和魏夫皆是坐在一邊看着笑,方知先前有些失態,於是急忙放滿自己吃喝的速度,還順便問了一個比較關心的問天,以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哦,這是魏徵在江南的一個朋友託人捎來的,若是霍公喜歡,下次魏徵讓那位朋友多捎一些過來!”魏徵笑着解釋起來,一邊的魏夫則是連連點頭。
“如此說來,現如今此物還是很稀缺的,那霍某要省點吃了,好給魏大人和魏將軍留一點了!”霍駭嘴裡這樣說着,手卻沒有停下,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好的下酒菜,豈能錯過?
“霍公不必在意,魏徵家裡還有一些,要是霍公喜歡的話,一會魏徵讓人送一些到你府上,給霍公解解饞!”魏徵斟上一杯酒,隨即舉杯和霍駭碰了一下,兩人沒有任何寒暄就各自喝了起來,魏夫也湊了進來,三人很悠閒地喝酒聊天。
剛開始的時候,魏夫還有些不自在,但是見霍駭和魏徵早已融入放縱的氣氛中,談笑皆很隨意,舉止豪放不羈,他也跟着樂起來。
霍駭沒有想到,自己回到長安之後,酣暢淋漓地喝酒居然不是在李世民的御‘花’園裡,也不是在霍園裡,而是魏徵的府上。
他更沒有想到自己和魏徵之前的隔膜居然因爲魏夫的出現而煙消雲散,兩人自此可能走上同一條路。
是夜,霍駭大醉,魏徵大醉,魏夫則是半醉,夜幕降臨前,王強已經來到魏府了,霍駭大醉之後,他便帶着霍駭趕回了霍園。
當夜霍園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張雲和林雙兒等人細心照顧霍駭,王曉玲和夢蝶兩人則是嚷着要去砍死魏徵,居然把霍駭灌成這樣,其實他們不知,魏徵醉得更加厲害。
雖然喝得叮鈴大醉回來,但是霍駭依然手捧魏徵拿出來的布袋,裡面裝滿了魏徵家從江南‘弄’來的僅存的所有‘花’生……
注1:據說小陌查閱,‘花’生的種植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所以唐朝的時候是有‘花’生的,烹飪手法比較粗糙,沒有現在這樣的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