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人何故如此慌張?有話直說,念你多年照顧家父的份上,霍某定會幫你!”霍駭上前一把攙扶起已經伏地的侯秦怡,他隱約已經見到侯秦怡眼中的淚珠,想必這廝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
一邊的霍青也是緊張不已,侯秦怡待他好,現在侯秦怡遇到困難了,霍青自然比較關切,只是他把相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霍駭。
“霍公有所不知,舒遠縣城外有一個叫陵村的村莊,年年遭受瘟疫,今年更是嚴重,一下子死去了一百多口人,揚州刺史胡青騰威逼下官多次,說下官若是再處理不了這事,一旦這事傳到長安,陛下怪罪下來,他定會將下官革職查辦!瘟疫來歷古怪,下官的確是無從查起啊,下官來舒遠縣已有三年,年年爲瘟疫一事奔波忙碌,不曾有任何懈怠,現如今已是力不從心,可是刺史大人那邊威逼得厲害,下官的這個年恐怕是過不下去了!”侯秦怡一把鼻涕一把淚,年過四旬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個無助的老人。
“你乃是侯君集侯將軍的侄兒,爲何怕他?刺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要給他面子,一旦陛下怪罪下來,有侯將軍給你撐着,不會有問題的!”霍駭輕聲勸慰起來,心想,一個揚州刺史想和侯君集抗衡恐怕也是以卵擊石,自己找死。
“大人有所不知啊,胡青騰的姐姐正是房玄齡房大人地妾氏胡氏。胡青騰在朝中可謂是舉足輕重,下官惹不起啊!”侯秦怡嘆息一聲,臉上充滿了無奈和難受。
靠。你不是讓我去惹吧?房玄齡前不久才送了我夜明珠,我哪裡好意思現在去毆他的小舅子?
“霍駭,侯大人近年來對爲父甚是照顧。他現在有難。你若能幫上就盡力幫一下。就算是幫爲父還侯大人的人情!”見霍駭多半天不說話,霍青着急了,他快步到霍駭跟前,用非常嚴厲地眼神看着他,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愛面子,侯秦怡有事相求。霍駭要是不出手,霍青的臉上也沒有光。反過來,要是霍駭出手了,日後侯秦怡肯定拿霍青當爺爺待。
“侯大人。你照顧我父親多年,我理應幫你這個忙,閒話少說,你速帶我前往陵村!”霍駭心中納悶,大過年地,還遇到這事,還是先到陵縣看看,能解決就解決,要是解決不了,就拿胡青騰開刀,這廝這麼囂張,不教訓一下恐怕罩不住了。
霍駭心下想來,這個胡青騰地確有些過分,自己身爲大唐霍公,回鄉省親已有多日,可是這個胡青騰卻沒有前來拜會,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當官地料子。
在霍青欣慰的目視下,霍駭帶着蘇小蓮和王曉玲,緊隨侯秦怡以及他的衙役們離開了霍府,本想帶上王強的,可是這廝回香草園陪母親和妻子過年去了,小事就不要去拆散他們了,他們也是多年未見了。
衆人匆匆出了舒遠縣城,來到離林村不願的陵村,這裡四處環青山,可是青山之上卻沒有一草一木,唯有青色的石塊,石塊之上還有點滴溼氣,看上去髒亂不堪。
村口有一條小河,河中流水潺潺,河岸邊長滿了蘆葦,蘆葦此時本應枯萎,可是這裡地蘆葦卻是青色一片,最讓霍駭疑惑的是,河中水是火紅色的,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河水。
再看陵村後面,有一片茂密地竹林,竹林深處油黑無比,要是在這裡拍恐怖片都不用化妝。
移步陵村中,不平的灰色地面乾燥異常,偶爾能聽到幾聲雞叫,那是極其軟弱的鳴叫聲,貌似在哀鳴。
走訪幾戶人家,有人家中剩下老人和孩子,年輕力壯的都已去世,有人家裡連小孩都沒有了,唯有兩個失魂落魄的老人。
經過一陣調查,霍駭方纔發現一個更加古怪的問題,那就是所有相傳瘟疫而死的人居然都沒有了屍首,皆是半夜一聲哀鳴,然後就不翼而飛,由於雞鴨等牲畜也相繼而死,所以侯秦怡只能猜測所有的人都和可怕的瘟疫有關。
“侯大人,村中所死之人是不是皆是年輕力壯之人?或者是已經成年的孩童?”看着遠處的裊裊炊煙和一片破敗的景象,霍駭輕聲問身邊的侯秦怡,而王曉玲和蘇小蓮早已捂上了鼻子,此處髒亂不堪,噁心的腥臭味自然不會少。
“正是,霍公真乃慧眼,這正是下官想不通的問題,理論上說,年輕力壯之人和正要成年的孩童身體健壯,不易受到瘟疫的感染,可是他們卻成了被害的對象,哎!”侯秦怡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過着這樣的生活,他的確有些無奈。
“被害的對象?侯大人,你似乎是話中有話啊?難道你懷疑他們是被人所害?”霍駭捕風捉影,冷冷地問了一句,心想,這廝心中定還有什麼情況沒有言明,不把事情給老子說清楚了,就讓老子來幫忙,這不是誠心在玩本大爺嗎?
“下官不敢欺瞞霍公,下官前幾次來這裡查看之時,見後面的竹林有些古怪,也曾在竹林裡找出幾句燒焦的屍首,所以心中有些疑惑,這些人興許是被人所害!陵村後面的竹林深邃飄渺,這裡的人都說這竹林中有萬年詛咒,所以不能輕入,否則定會被詛咒而死!”侯秦怡拱手作揖,老實交代竹林的情況。
詛咒的竹林?有意思,霍駭興奮少許,沒等侯秦怡說完,他就徑直朝陵村後面的竹林奔去,見霍駭勇往直前,侯秦怡急忙帶着衙役們跟了上去,王曉玲和蘇小蓮也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信步走進油黑的竹林,一陣竹子的香味迎面樸來。霍駭環視四周,傍晚時分的竹林顯得有些幽靜,裡面寂靜一片,偶爾傳來竹葉隨風搖曳的聲響。
腳踩厚厚的竹葉有一種酥軟的感覺,霍駭漫不經心地瞧了一下腳下,忽地見到厚厚的竹葉在冒煙,他急忙欠下身子,仔細凝視腳下冒煙的竹葉,再靠近一些,能感覺到陣陣熱氣迎面撲來。
此時的侯秦怡是緊張萬分,他聽過不少關於這個竹林的詛咒傳說,要是霍駭在這個竹林裡發生了什麼意外,那他覺得自己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霍公,天色將晚,我們還是明日再來探究這片可怕的竹林吧?”侯秦怡輕聲勸慰道,臉上充滿了害怕的神情,他身後的衙役們也是一臉慌張,眼睛不住地環視四周,生怕粗大的毛竹忽地倒塌下來,或是裡面忽地冒出一個長有三頭六臂的怪物。
“侯大人,你若是害怕,大可以先回,本霍公覺得這片竹林有些古怪,查探少許便會回去!”霍駭淺笑少許,隨即徑直朝竹林深處走去,蘇小蓮和王曉玲也是習武之人,霍駭都不害怕,她們自然也會昂首挺胸地跟上去了。
見霍駭以身犯險,侯秦怡自然不敢一個人回去,萬一霍駭一去不回,他就是死一百次恐怕也不會獲得天下百姓和李世民的諒解。
順着崎嶇的竹葉之道,霍駭徑直向東走,越是往裡面走越是黑暗,可是地上樹葉冒出的熱氣卻是越大,霍駭頓覺奇怪,於是加快了腳步,他想看看竹林的深處到底是什麼東西。
詛咒竹林?像他這種有理智的二十一世紀先進青年怎麼會相信這種無稽的事情,想必定是有什麼人或者什麼組織在興風作浪,只是他們爲何而來,暫且還不是很清楚。
這讓霍駭不禁想到青龍山的李智亂軍,難道舒遠縣也出現了亂軍?可能性不大,揚州一帶以前是歸杜伏威管,這廝手段強硬,想必在他的管轄範圍裡不會什麼大批亂軍,估計連土匪也是少之又少。
慢步到了竹林深處已是天色昏暗,這裡四下死寂,不時傳來竹林深處的沙沙聲,宛如惡魔在輕笑。
聞到腥臭味的同時,霍駭還能聞到一股木炭的焦味,偶爾還能聽到陣陣呼呼的聲響,震耳欲聾,腳下竹葉冒出的熱氣變成了白煙,此處宛如仙境一般,不禁讓霍駭吃驚不小,難道這片竹林真是神靈出沒?否則這白煙來自何處?
“霍公,你看,那裡好像有一個洞穴!”少許,謹慎的蘇小蓮湊到霍駭耳畔,輕聲提醒起來,後面的侯秦怡則是帶着衙役們嚴陣以待,臉上皆是充滿了驚恐之色。
順着蘇小蓮手指的方向,霍駭見到前方的竹林深處有一個蒼天巨石,巨石下面有一個不大的洞穴,在諸多竹葉的遮掩下,很難被人看見。
霍駭知道,詛咒竹林的奧秘可能就在這洞穴裡面了,反正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一下吧!
沒顧得上和身邊的侯秦怡商量,霍駭就悄步走向不遠處的灰暗洞穴,走進之時,他才發現這是一個院門大小的橢圓洞穴,周圍乾燥裡面,裡面不時飄出陣陣白煙。
輕輕嗅了一下,白煙的味道正是木炭的味道,霍駭暗笑少許,裡面有人在吃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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