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過多廢話,鄭月娥轉身便帶領衆人擡着駝背離開了酒店。
她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剛纔所謂的善意提醒根本就是廢話。他陳二狗哪怕是有半點畏懼灕江集團,此刻也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爲灕江集團服務多年,鄭月娥算得上比較瞭解灕江集團手段和可怕。毫無疑問,此事一旦如實上報,陳二狗必將遭到無數高手不死不休的瘋狂獵殺。
只要他在灕江集團震怒之前還在漢東,那便根本沒有半點活路可言。就算他陳二狗有足夠的本事僥倖不死,那也只會激起灕江集團更大怒火,最終聯合其他兩大集團對他展開絞殺也未必不可能。
近百年漢東史上,從無一人有本事能引動三大集團合力出擊。其中的道理非常簡單,根本沒一個敵人能在三大集團中任何一家手下活過三天。
“大小姐,您不會?”
自從走出套房開始,鄭月娥就一直神色凝重,一言不發。龍九基本猜出了她的心思,剛上車便略帶一絲震驚和狐疑欲言又止道。
“不行嗎?”鄭月娥擡頭看了一眼龍九,眼神極其複雜,沉聲道。
“屬下不知,大小姐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既然他想死,那本小姐就成全他。
還有,以後儘量注意稱呼,小心惹禍上身。”
“是,鄭總。”二人相視一笑,龍九恭恭敬敬道。
換了個總統套房,視野瞬間開拓了許多。目光所及,一片賞心悅目。
夜色漸濃,被霓虹燈照耀得五光十色的城市逐漸變得越發漂亮起來。陳二狗欣賞片刻美景後,又用土地感應觀察了一遍酒店內外,這才安心入睡。
本以爲得知消息的灕江集團肯定有所行動,但這一夜陳二狗卻過得非常平靜,直到第二天自然醒,酒店周邊也並沒有半點異樣。
閒來無事的陳二狗繼續在房間練功打坐,直到中午時分被謝東電話打斷。
“老大,我這邊剛纔發生了一點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生意太好累着的緣故,剛纔許小姐的母親忽然暈倒被送進醫院了,這事您要管嗎?”
電話剛一接通,謝東便急切彙報道。
“在哪家醫院?”陳二狗心中稍稍一驚,趕緊問道。
“就在店附近的仁南醫院,我本想跟過去幫忙。但許小姐說這是老毛病了,她能搞定。而且店裡也需要人照顧,所以就沒讓我跟過去。”
“嗯,我這就過去看看。”
反正現在自己也沒有大事要處理,以自己的醫術多少能幫上點忙,所以陳二狗不假思索道。
掛斷電話後,陳二狗立刻便驅車趕往了醫院。他心中還真有點好奇,許彤文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傳奇人物?她身上又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她是否能成爲自己與蘇氏集團達成同盟合作的橋樑?
蘇氏集團在漢東成名五十多年之久,堂堂蘇氏集團董事長,蘇長盛竟然會在未婚的情況下和許彤文母親私下生女。
在長達二十多年不給他們母女名分的前提下,卻又想方設法明裡暗裡給她們最大幫助,這確實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短短一天時間,陳二狗心中所積攢的疑問,恐怕比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還多,這也提起了他有史以來最大的好奇慾望。
暗網就不必說了,完全就是個死結。就連漢濱人討論最多的南郊血戰和數百孩童失蹤,陳二狗也頗感興趣。
仁南醫院看上去並不大,一個大院三座樓緊密相連。雖然從規模上看,最多算得上中型醫院。但前來求醫的人卻着實不少,別說醫院內部的停車場,就是醫院外面街道兩側,陳二狗也找不到一個停車位。
爲此陳二狗不得不將車停在附近街道後,一路小跑到達搶救室外長廊,光這個過程就耽誤了至少半小時。
不過,這倒也讓陳二狗放心了不少。畢竟,能吸引這麼多老百姓前來求醫,就足以說明仁南醫院的醫術確實高超。
之所以知道她母親在搶救室,是因爲剛一停好車便給許彤文去了電話。等陳二狗趕到時,搶救中的三個大字依舊還高掛在搶救室門頭。
“放心吧,沒事的。”
輕步走到正蹲在牆邊以淚洗面的許彤文身邊,陳二狗不由得一陣心疼。趕緊也緩緩蹲身,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謝謝師父。”
即便努力在抑制內心的悲傷和眼淚,但因爲止不住啜泣的緣故,還是使得她渾身都在輕微發抖,許彤文勉強擠出一絲非常難看的笑容道。
“不是說是老毛病嗎?你母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看着她那楚楚可憐模樣,陳二狗甚至有種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給她一絲溫暖的衝動。
“具體什麼病,我也不清楚。甚至是不是真的有病?現在也沒有定論。
我們去過很多醫院,也做過很多檢查,得到的結論也五花八門。有說是心臟問題的,也有說是肺部問題的,他們說的那些名字,很多我連複述都複述不出來。
但不管我們怎麼治,母親的病也始終都不見好轉,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昏厥一次。只不過今天情況比較特殊,在昏厥之前還吐了好大一口血,差點沒把我給嚇死過去。”
說起母親的病情,許彤文剛基本已經壓制下去的悲痛再次爆發,哭得淚如雨下道。
也許是因爲太過悲傷,需要一個倚靠。也許是出於信任,說話間許彤文不由自主的就往陳二狗肩膀上靠了下去。
許彤文的舉動明顯嚇了始終跟在她身邊的保鏢一跳,瞬間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去阻止和多說什麼,而是將臉迅速移向了另一側。
陳二狗心中也微微愣了幾秒,這才調整好姿勢,儘量讓她在自己肩膀上靠得舒服些。
同時也將保鏢耐人尋味的反應看在眼裡,這也不由得讓陳二狗對他產生了一絲懷疑和好奇。畢竟他的反應根本不像保鏢,只怕是親爹,恐怕也不會這麼誇張。
“後來有醫生說,我母親的病可能不是身體原因,而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後來我們也找過心理醫生,也做過很多心理治療。
不僅如此,我們還找過很多民間名醫,錢花了不少,但每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趴在陳二狗肩膀上,許彤文內心的悲痛似乎減輕了許多,但還是帶着委屈和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