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掌接觸的一瞬間,數不盡的真氣,像巨龍蟒蛇一般在雲天嘯渾身上下每一道經脈中游走。
宛如驚濤駭浪,宛如熾火,宛如寒冰,宛如萬箭穿心。無法準確形容的無數種生不如死痛感,快速在雲天嘯所有細胞中蔓延。
等表情萬分痛苦,鮮血噴射而出的雲天嘯身體疲軟落下的時候,整個人都徹底絕望了。
雖然一出手,便已經不敢再小瞧陳二狗。但云天嘯做夢也沒想到,被無數人稱之爲華夏千古第一奇才的自己,全力一擊下,居然僅僅只是讓他身軀急顫了幾下而已,連護體真氣都沒打破。
“呵呵,打了一輩子鷹,沒想到臨了,反被鷹啄了眼。小子,本少小瞧你了。
小子,做好萬劫不復的覺悟吧!雲家,不會放過你的。”
直線下墜在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窟窿的雲天嘯,勉強起身靠在土壁上,滿嘴鮮血的帶着一絲苦笑道。
雖然多年的修爲使雲天嘯還吊着一口氣,但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最多算是迴光返照而已。
“無所謂,我雖然不想與任何人爲敵,但也不懼與任何人爲敵。
算起來,我和你之間,算不得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要你老實交代一切,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一個躍身穩穩落入坑中,陳二狗雲淡風輕的擡掌落在了他腦門之上,冷聲道。
陳二狗並不是什麼濫殺成性的人,至少,就目前而言,雲天嘯罪不至死。
“呵呵,生路?金丹已毀,五脈俱損,再無修真可能。活着,也是廢物,有這個必要嗎?”
早聽聞陳二狗醫術無雙,修爲又遠在自己之上,所以雲天嘯並不懷疑他的話。但根基已毀,縱是神仙下凡也無可恢復,於是便帶着一絲絕望的苦笑道。
完全超乎衆人想象,宛如神仙打架一般的顛覆三觀場面,已經讓上官家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而謝東等人之前便得到陳二狗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動手。
再加上雙方此刻還處於極度震驚和暈頭轉向中,所以上面衆人即便逐漸清醒,也沒人主動再動干戈。
“那是你的事情,我想知道的,你說與不說,我都會知道。”陳二狗隨口冷聲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微微一怔後,雲天嘯哀嘆一口氣道。
如果放在兩分鐘之前,雲天嘯此刻肯定會因爲陳二狗的話捧腹大笑。不過,現在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是覺得絕望和悲哀。
他已經不敢再懷疑陳二狗所說的任何一個字,而且好死不如賴活着。雲天嘯此時的想法很簡單,活着沒什麼不好,總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族人爲自己報仇雪恨,至少到時候自己可以親眼看着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來上官家的目的,上官家有什麼陰謀?還有你口中的那場一百多年前京城血戰,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陳二狗凌厲目光緊盯雲天嘯道。
“寧年是我記名弟子,你打了我徒弟,我這個當師父的,自然要出來爲他出口氣。
當然,還有就是順便奉父親命令,絞殺上官家當年京城血戰的倖存者。上官家還是有些高手的,直接動手未必能全身而退。所以借剛纔所謂的指導戰,收拾他們,對我而言,是最划算的。
至於京城血戰嘛!簡單而言就是有人以一件至尊寶物作爲誘餌,吸引華夏很多修真高手和天階高手齊聚京城。然後一場最終的爭奪戰後,反正最後所剩無幾。上官家那三位老祖,便是當年的倖存者之一。
神奇的是,所有的倖存者,似乎後來都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誇張到是什麼至尊寶物,能同時吸引無數修真者和天階武者,都成了謎。
我連父親爲什麼要安排我來誅殺上官家三位老祖都不知道,更對上官家的陰謀沒興趣,所以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簡單的沉思整理後,雲天嘯也算是有條不紊道。
雖然從他口中得到的信息有限,但也幫陳二狗解開了很多疑問。比如楚南五省頂尖高手爲什麼寥寥無幾?上官家三位老祖爲什麼會對那場血戰忌諱頗深?說到底,整件事非常類似二桃殺三士的故事,拋出一個讓人無可拒絕的誘餌,然後讓所有人自相殘殺。
而且他的交代也解釋了寧年之前的那個電話,以及之前爲什麼有人追殺上官頤等疑問。所以陳二狗能確認他的話不假,只是那場血戰,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
但讓陳二狗稍稍有些想不通的是,那場血戰距今已經一百二十三年,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楊老爺子所參與的那場戰鬥也必然是在京城,卻又並不是同一件事,其中是否有關聯?
所以雲天嘯的答案,看似解釋了很多問題,但實則卻又增加了不少問題。
“十天之後,自己去醫院取出所有銀針。”
隨手揮出十八根銀針,利用真氣導入雲天嘯體內,陳二狗略帶一絲失望口吻道。
就在陳二狗從坑中飛身而出的同時,本來已經面色逐漸平靜的雲天嘯,卻忽然像是見到了鬼一般的睜大了眼。
只不過短暫的驚愕之後,雲天嘯又在如撥浪鼓一般的搖頭中長嘆了一口氣,嘴裡難以置信的連連說着不可能,絕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你想到了什麼?”
直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又在耳邊響起,雲天嘯這才驚得面色慘白滾至對面,嘴裡連連喘着粗氣。
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又忽然出現的陳二狗,雲天嘯整個人都傻了眼。他明明都已經背對着自己離開了,又怎麼會對自己剛纔的一切表現都如此瞭如指掌?
但,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雲天嘯整個人的表情瞬間便定格在了目瞪口呆中。
早有準備的陳二狗,頓時面色一沉,擡手便是一掌如波濤巨浪一般朝黑影打了過去。
驚雷般的巨響瞬間掀起無數塵土如蘑菇雲一般炸開,黑影快如閃電般從近兩米深的巨坑中穿梭而過,筆直落在了上官家兩位驚恐萬狀的老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