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心虛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樣。可事實我什麼都沒做呀!
莫非,這心虛的來源就是因爲我什麼都沒做?
“呼。”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咬着下嘴脣,雙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陽穴,不再想這個問題。事情已經發生了,何必說這些有的沒的?馬後炮永遠不如帥前車。
有那麼多孩子上不起學,有很多地方還在打仗,有好多動物就要滅絕了,沒準這會還有一羣劫匪在搶銀行,我怎麼不去管?
我這樣想,將電話收好,來到包尤身邊:“不好意思包哥,朋友有點事,我現在得過去一趟,這樣,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來找你。”
“要不我和你去一趟吧,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呃,算了。”我嘴上說道,怕包尤執意要跟着,又補充了一句,“女的。”
“我懂,我懂!”包尤別有深意的笑道,給我一個邪惡的手勢。懶得和他解釋那麼多,本想伸手攔車,包尤卻是十分大氣將他奧迪A6的車鑰匙丟給我。
“開我車去吧。”包尤說道,“泡妞,你得開車!有了車,成功率最少增加百分之九十,哥哥我是過來人,聽我的準沒錯。”
“那就多謝包哥好意了。”感謝一句,不再廢話,向尹語柔家小區走去。
如果米蘭和我說起她哥哥我該怎麼回答?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是裝傻,還是如實回答。如果我實話實說,那就說明我和米其林被抓有關係,那樣,我內疚感會不會加深?
“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我小聲嘀咕着,心煩意亂的從口袋裡面掏出煙盒,抽出支菸叼在嘴上,將油門踩到底,想用速度甩掉我心中的雜亂。
一路狂飆,什麼信號燈,測速攝像頭我都沒有去理會,反正包尤和我說過,這是輛套牌車,就算違章了也沒有關係。
原本需要十五分鐘的路程,我竟然縮短了一大半,足可見速度之快。將車停在花店門口,就看見蹲坐在臺階上的米蘭,此時花店大門還鎖着,似乎她今天並沒有開業的打算。
在車內對米蘭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車,看着她兩個略微發黑的眼圈,我差不多明白了一切。
上車,她還是禮貌的和我打了聲招呼,告訴我一個飯店地址之後,再也沒多說一句話,就這麼安靜的坐着,胳膊放在窗邊,看向窗外。
沉重的氣氛瀰漫在車內,我也幾次試着改變,說一些開心的話題或者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不過她的回答很簡單,只是一個淡淡的笑容和‘沒事’二字。
她會沒事嗎?這個問題我心裡自然清楚,只是她這樣的回答,我實在是找不到先開口的理由。多少次我想和她實話實說,告訴她米其林回不來了,不要再爲他傷心,你改變不了什麼,但理智還是讓我選擇將這些話留在肚子裡。
有話不能說的感覺真不好,就像俗話說的一樣:有屁不放,憋壞心臟,沒屁硬擠,鍛鍊身體。
也許,我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雖說一直拖不是最明確的辦法,但這也是不是辦法的辦法。當有一天,米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恨我,我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目的地是一箇中型餐廳,地方偏僻,人不是很多,若不是我開了電子導航,真找不到這裡。米蘭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前臺的服務生見她來了都熱情的打着招呼,對我的身份也表示了一定的好奇,看樣子他們的表情,這是米蘭第一次和異性單獨吃飯。
要個一個小包房,面積大約在三平米左右,說是包房,其實就是用木板分隔出來的。簡單的點了幾個小菜,剛剛和包尤吃過飯,我並不是很餓,就全當成一個過渡了。
“你確定不和我說嗎?說不準我還能幫上你什麼。”點完菜,服務員拿着菜譜關門離開,整個包房就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出言問道。
“真的沒有什麼啦,只是我瞎擔心。”米蘭揉着眼睛說道,“昨天晚上你走以後,我哥哥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帶我搬家,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不肯,就和他吵了起來,後來有人敲門,說是他的朋友,之後他們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哥哥回來的時候跟我說要出趟遠門辦事,然後就走了。今天早上給他打電話關機,右眼皮也不停的跳,總感覺出了什麼事。”
“這個……”我無語,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想來那些所謂米其林的朋友就是尹語柔手下的人,至於米其林說的‘出去辦事’,想來只是他編的謊話。他唯一一點和我相同的是,我們都不想讓米蘭因爲這件事情傷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用這句話合不合適。
“你哥哥經常出遠門嗎?”心中想着,試圖讓米蘭的注意力從這件事轉移。
“是啊,原先他也經常出遠門的,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也從來不和我說去哪。”說着,米蘭牽強的笑了一下,神情有些黯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這次就是感覺心裡亂亂的,好像他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一樣。”
“如果我要是你哥哥,一定狠狠的揍你一頓。”半響,我給了她這麼一句話。
米蘭擡頭,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你想啊,我出趟遠門而已,你就在背後詛咒我出現什麼意外,你說,你這個當妹妹的該不該揍。”我語氣盡量輕鬆的說道。
“我哪有?”米蘭嘟着嘴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一下罷了。”
“毫無理由的瞎擔心,就是詛咒。一天天哪有那麼多意外會發生?”我玩着手中的打火機,陰陽怪氣的說道,“再說,就算意外真發生了,你擔心就能解決了?那世界還沒和平呢,你去擔心擔心吧,到時候全世界人都得感謝你。”
噗……
可能是我說的話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我的語氣着實很很滑稽,不管怎麼說,米蘭總算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我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米蘭,心中也是無限感慨。
這丫頭,唉,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