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微笑着搖搖頭,正打算說話的時候,屋裡傳來張恆的聲音,“竹青,你在跟誰說話?”
竹青回眸看向屋裡回答,“夫君,是迷路的路人。”
“噢……那你請客人進來坐坐,待到天亮,你送他們下山。”張恆的聲音很虛弱,伴着咳嗽聲。
聽聞,竹青的臉色瞬間煞白,眸色也有些複雜,擡眸看向蓮,一時不曉得該說什麼。
蓮淡淡頜首,竹青無奈點頭,邀請蓮和輕音進了屋子。
進屋之後,竹青爲二人倒了涼茶,“寒舍簡陋,招待不週之處,請二位見諒。”
輕音接過茶,笑言:“青竹姐姐太客氣了。”
說完,便將茶送到嘴邊,眼眸卻在屋子裡打量起來。
“竹青,扶我坐起來。”張恆輕聲喊了聲,掙扎着起身。
竹青阻止:“夫君,你身體不適,還是躺着吧。”
“有客人在,我怎好躺着?”張恆埋怨。
本還想說什麼的竹青,見張恆執意,也只有由着他去了。
從榻上下來,由竹青攙扶着的張恆步入廳外,見竹椅上坐着的蓮和輕音時,眼底一抹光芒很快閃過。
他看向蓮,問道:“二位是哪裡人,爲何這麼晚了還會出現在山上?這荒山野嶺的,二位出門定要小心纔好。”
蓮沒有作聲,張恆顯得有些尷尬。
見此,輕音代替蓮作答:“我們是外地人,來此地找人的!夜色太深,纔會在山上迷了路。”
“噢。”張恆掩嘴輕咳,目光有些複雜。
“夫君,你身體不適,還是去榻上躺着吧!”竹青有些不放心。
同時,也擔心自己的夫君問的太多。
雖然做了幾年夫妻,對於自己的身份,家世,她從來不會多說。
能瞞下去,便一直瞞下去。
她只想給張恆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我不累。”張恆拒絕,“家裡好不容易來了客人,竹青,你去炒兩個菜,我想款待兩位客人。”
竹青跳了下眉,一時摸不清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可是,都這麼晚了……”
“正是這麼晚了,兩位客人一定又飢又累。待吃好喝好,便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也不遲,對吧!”張恆說這話的時候,是望着蓮說的。
蓮眸子微眯,眸光深幽,任誰都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那……好吧!”竹青似有不願,可看到夫君臉上難得露出的笑,她沒有拒絕,起身往屋外走。
這時,蓮開口了,“輕音。”
“是。”輕音對視上他的眼,很快明白那眸裡的意思,朝着張恆笑道:“那個,我去幫幫竹青姐姐。”
說完,一溜煙跑出去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燭臺裡的蠟燭,噼裡啪啦作響,炸出一朵朵金色的花。
金花落在蠟燭邊緣,很快燙出一條深深的溝槽,裡面滾燙的蠟燭水,順着溝槽流到燭臺上。
張恆擡眸,盯着蓮如玉的臉頰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娘子。”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
聽到他這話的時候,蓮的眸子微微閃動了下,道:“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