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往甘肅任職

1861年春天太平軍再次攻入浙江,5月朝廷下達命令一世祖調往甘肅升任巡撫但品級未動,其職務改由湘軍將領蔣益澧接替。因這位湘軍將領還沒到浙江無法交接,一世祖把政務移交給杭州府靳知府暫時代理,把小蘇安排到其他衙門當差。他帶着童氏先到寧波,出發前童氏問:“我穿什麼鞋?”“就穿涼鞋上路。”“那還不走到哪都招人多看幾眼。”“沒關係,你是開風氣之先嗎。”到寧波和玉傑商量後讓他帶全家和陳氏去上海。那裡比寧波安全,家裡錢也買的起上海租界裡房子。他帶着童氏回北京辦相關手續,玉傑在上海安排好之後帶全家和陳氏回一次北京。家務安排好之後一世祖帶童氏和行李乘船到天津,在天津住店休息一天,帶童氏到繁華商業街看看。回到北京自己家中已是6月2號下午。郡主對又來個童氏雖然不高興,但她也不想離開北京去外地。童氏給她行禮後她說:“你只能先住在西屋,過幾天和他一起去蘭州。這幾天白天讓3閨女雲傑帶你出去轉轉,讓她教你化妝好有個夫人樣子。你這鞋樣子真怪,大腳趾頭還染上顏色。”“大人畫出樣子我自己做,舒服涼快穿着出門這是頭一次。”“你說話什麼口音?我還真是挺難聽懂。”“我是浙江鄉下人,以後一定儘量改成你們北京口音。”“這恐怕很難,你只要稍改一點讓我們能聽懂就行。”一世祖回京第二天就去戶部、兵部和軍機處拜會各位中堂(部長)大人,彙報情況聽取指示。進宮朝見一次兩宮皇太后和小皇帝,和朋友同鄉見面一起吃一次飯。和造紙廠其他股東見面,商討生意上事情。對邊疆事物他提出必須立即設省劃分州縣,移民實邊組織軍隊駐防邊疆進行屯墾。這些主張遭到朝中多數大佬們反對,認爲祖宗之法萬萬不可改。

回到家中郡主問:“你爲什麼悶悶不樂?”“本想爲國家做幾件好事,沒想到那些蠢材們一致反對,這樣下去國家堪憂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已經盡到自己責任。爲官這些年沒貪過公款,也不接受賄賂,要是不經商咱家早餓死了。”“夫人辛苦了。”“不辛苦,我們掙來錢將來都歸兒孫,讓他們自己去分。甘肅那麼遠如何去上任?”“多謝你提醒,我馬上去找人趕做一輛4輪馬車。雲傑婚事定下沒有?”“你回來了就去和親家見個面定下結婚日子。”“那我們馬上乘馬車過去”小女兒雲傑婆家姓岳,女婿嶽新路剛考中進士在兵部臨時幫忙。一世祖和未來女婿見面後感覺這個年輕人學業是沒有問題,就問他對海外事物怎麼看。聽完後他感覺很不對頭就說:“若我們還只會讀古書則中國必亡,必須修鐵路架電報線,開礦辦廠發展工商業才能自保。我這些主張雖遭到很多人反對但我從不氣餒,不改革軍制就不可能打勝仗。”嶽新路聽他講完後說:“多謝岳父大人教誨,我從沒和洋人打過交道。”“等你內兄回來讓他們給你講講你就明白了,讓雲傑給你帶一本《西洋軍法概要》,看完後你也許能明白一些。”和岳家把婚禮時間定下後夫妻二人在岳家吃過晚飯回家。去定做4輪馬車時那家作坊說彈簧沒有,要是從西洋進口時間太長。一世祖說我立等要用彈簧先不裝,一定要裝玻璃該多少錢我照價給你。車窗要能開關裡面加個淺藍色窗簾,車頂和車身一定要下雨不能漏。顏色黑色不好看最後確定爲深綠色,裡面坐墊也是深綠色。

大女兒一家在外地沒有回來,一世祖自己騎馬去通縣二女兒家探望,給梅傑拿去些絲綢衣料做禮物。梅傑已經多年沒有和父親見面,一見面自然是非常高興。沏茶倒水讓座,把兩個孩子叫過來和外公見面。女婿和他父親聞訊從鋪面回來見面,親家公說:“藍大人可是見老了,身體如何?”“我是從不敢有一日放鬆,力爭爲民衆多做些好事。身體無大礙就是瘦一點,幾十年從不貪贓郡主說家裡要是不經商早就餓死了,可我覺得這樣纔對得起祖宗和朝廷。單老版在商言商生意如何,說說你對工商業有何看法。此去甘肅必然要涉及發展地方工商業問題,想聽聽你們有何高見。還有我走之前雲傑要結婚,你們小夫妻準備一下明天回城裡參加妹妹婚禮。”下午從單家出來,一世祖特意到通縣大街上幾家較大店鋪裡看看,買幾件東西。雲傑婚禮在岳家定下飯莊舉行,郡主和童氏還有梅傑一家參加婚禮。婚禮上除汾酒還有女方帶來3瓶紅酒3瓶威士忌,一世祖在酒席上即席演講,他把自己那些主張做了簡要介紹,最後說:“不發展工商業修築鐵路我大清就沒有希望,希望各位能認清這一點。”結果有不少來賓表示反對,婚宴變成一場新舊觀點辯論會。童氏參加婚宴時穿了一身郡主蒙古族服裝,回到家裡她問:“大人爲什麼要和那些人辯論?”“我那些主張已經反覆說過,外面事情你不要管。家裡外邊事情她們兩個負責,你不要管也不要和她們爭辯。”臨走時郡主把自己一件皮大衣和幾件過冬衣服送給童氏,馬車油漆剛乾把少量書籍還有官府文書衣服,玉米土豆菜種等裝上。郡主從家裡撥出一匹馬,讓趕車老沙跟隨去甘肅。一世祖對老沙說:“老沙你在我家多年辛苦了,這樣吧跟你老婆說你不會長期在蘭州。等到那邊我再找個人,給你盤纏錢讓你自己回來。”

臨走那天一世祖穿上黃馬褂,腳蹬皮鞋腰裡挎着洋槍,讓童氏穿自己衣服描眉化妝。早晨出廣安門沿大道快速前行,到盧溝橋時二人下車走過去,讓童氏看看永定河風光。上車後童氏問:“我以後需要每天塗脂抹粉描眉嗎?”“不用,你和她們兩個從小就習慣打扮不一樣,到蘭州只有參加重要活動時你才需要化妝,平時在家裡不需要。還有以後在府裡你還是說你家鄉話不用改,外出要少說話。”到保定後一世祖去拜訪府衙裡一位姓莫朋友,莫師爺請他和劉知府還有其他幾位官員見面,介紹南方情況。路上有時住官衙有時住驛站,中途吃飯都是找規模較大飯館,讓老沙和他們一起吃飯。童氏問:“老沙你有50嗎?”“週歲51,以前給郡主大哥當差,給郡主幹活6年了。”“你家還有什麼人?”“老婆沒了大兒子結婚剛有一個孫子,小兒子在京西房山煤窯幹活還沒結婚。女兒嫁個鐵匠,婆家在南苑住已經有1兒1女,感謝大人讓我和你們一起吃飯。您爲什麼總說要學習西洋之法?”“這東西幾句話說不清楚,就拿我這上任來說,坐馬車跑快一點估計20天。要是有鐵路兩天到達,不但方便而且能運輸大量貨物人員,只可惜那些昏官們一致反對。”

路上走了幾天童氏說在車裡太熱老犯困,“那你就少穿點脫去上衣,下邊把鞋也脫了,你那邊窗簾拉上。”“這不是在家裡和住店,我上邊也要戴個藍色兜兜。脫鞋是涼快,下車前先穿上衣再穿鞋太麻煩。我還是穿涼鞋在車裡可以脫鞋光着腳,大人你不犯困?”“我要仔細看看沿途風光,這也能看出有些什麼事情需要做沒做好。”途經洛陽3個人一起去龍門石窟遊覽一天,老沙說:“大人太感謝你了,真沒想到我能來這樣地方拜佛。”“前邊還有其他地方值得一看,只是我們時間有限只能在此處停留一天。有人說唐朝大佛是照武則天面部來加工,其他佛像也是按照當時皇帝樣子做成。”到陝西臨潼在華清池附近旅館住一夜,3個人都洗一次溫泉。第2天上午馬車到西安東門被官兵截住,一世祖下車告訴他們自己身份。有位軍官見來人身穿黃馬褂連忙行禮:“請大人恕罪,小的們頭一次見這種馬車不知裡面是何人,請大人進城。”老沙問清去總督衙門怎麼走以後趕馬車進城。車到總督府門前,一世祖下車讓童氏穿好衣服,老沙把馬車趕到樹蔭下等候。到門前說明身份馬上有人帶他去見包總督,包總督簡要介紹甘肅地方情況後問:“藍大人準備如何治理地方?”“下官以爲首先要興修水利增加糧食生產,開徵工商稅以解決開支問題。其次西域修鐵路乃當務之急,無鐵路則西域難平定。”“問題是朝中大佬們極力反對修鐵路,藍大人如何處置?”“即使不修鐵路道路也要整修,貨物用駝隊運輸運量十分有限。首先從蘭州到哈密、西寧、歸綏等地都要修通能通行馬車大路,鼓勵民間用馬車運輸貨物人員,其次是要在河流上架設石橋。”“你這主意也不錯,你就去辦吧。”和總督大人協商完地方政務,一世祖從裡面出來讓老沙趕車去驛站,中午在外面一家飯館吃飯。回驛站休息後下午夫妻二人出來去西安鬧市遊覽,把童氏送回驛站後一世祖帶老沙去一座禮拜寺拜訪伊馬目。

晚上睡下後童氏問:“大人爲什麼要去禮拜寺?”“甘肅有很多回民,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我可以進去嗎?”“不可以,他們那裡只有專爲女人開辦女寺女人才能進去。我說過外邊事你不要管,該讓你去地方我自會帶你去。”在西安住一夜繼續西行,進入甘肅後沿途到各縣和知縣及各位官員地方豪紳見面。他要求地方官抓緊勘察修路修橋,讓富商們製造4輪馬車發展馬車運輸業。過天水時多停留一天去遊覽麥積山石窟,童氏看完後非常高興:“跟着大人上任,能到這樣好地方燒香拜佛我特別高興。”“這一去離你家數千裡和兒媳家裡人失去聯繫你不傷心嗎?”“我一個不識字村婦能跟着大人已經一步登天了,其他事情就不想了。”“下山我給你兒媳寫封信發出去,你有什麼話要說先告訴我。”“多謝大人。”到蘭州後巡撫衙門裡那些人出來迎接新任巡撫,把車上東西送到東院巡撫私宅。一世祖稍事休息讓童氏帶下人整理內宅,自己與前任喬巡撫交接政務,喬巡撫看起來精明能幹。沒有積壓文案各種檔案也都在架子上排列十分整齊,只是一提到回民他就帶有明顯偏見。“藍大人一向以主張學習洋人而出名,老朽年已63家眷已經回鄉,和你交接完我就回四川江油老家去養老。”

晚上一世祖出錢到外邊飯莊請喬巡撫吃飯,喬巡撫喝過幾杯酒後說:“我在官場30多年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是也想不出好辦法。看來如今對付洋人必須要有新辦法,藍大人你夫人放腳穿着露腳趾頭鞋我還真是頭一回看見。”“纏足乃陋習一定要廢棄,我女兒都不裹腳,兒媳嫁過來也都要放腳。”飯後回到內宅洗漱完畢,坐在牀邊童氏問:“以後內宅事物如何處理?”“我現在太忙沒時間,你先管記賬讓下人們都把自己活幹好,過幾天再說。”到任第三天上午一世祖先給喬大人送行,再和布政使尤大人,蘭州知府崔大人以及在蘭州文武官員見面,聽取地方情況介紹處理重大事務。尤大人問:“大人對回民問題怎麼看?”“他們既然已經在這裡住下幾百年自然就是大清子民,關鍵在於發展生產增加百姓收入,還有開辦工商稅收。”和這些官員們討論一天佈置了開徵工商稅,修路修橋,開設官學,整頓地方駐軍,開礦和鼓勵民間辦廠等事宜,告訴他們明天我休息一天。回到內宅一世祖累得癱倒在椅子上,童氏連忙過來問:“大人哪裡不舒服?”“路途勞累加上今天太累,你拿盆熱水我洗把臉上牀躺一會兒。”第4天上午一世祖把內宅幾個傭人找來,挨個問過他們個人情況是否識字之後。決定留下原來做飯屠師傅繼續做飯,小洪上過學讓他留下打掃衛生整理花園,還讓他去花園裡種菜。另外兩個中年人讓他們去衙門裡當差,府衙開一個車庫門一個馬廄門,老沙負責餵馬趕車。

晚上一世祖在書房看存檔財政文件,童氏脫去上衣坐在旁邊。“頭一回感覺太累沒有力氣,你現在也認些字了,以後書房歸你整理。還有儘量少出門,出門不用換鞋就穿涼鞋,要給那些守舊派做個樣子看。”找到當地加工皮革商戶,定作兩雙皮鞋,兩雙短靴。給童氏定作三雙尖頭皮鞋,三雙尖頭皮涼鞋,兩雙皮棉鞋。以後一段時間一世祖走訪蘭州附近各縣,督促地方官員抓緊開辦官學興修道路,在河流上架設石橋,全省官辦小學統一使用廣東課本。走訪幾家書院探討增加課程,書院畢業授學士功名代替舉人功名事宜。沒想到那些教師十分歡迎,他們說西域連年戰亂,要是不知道如何與洋人打交道,那些學生讀書再多也無用。一世祖把從浙江帶來外國大學教材讓他們刊印發給學生,選擇一家書院自己親往授課,最終確定兩家書院有授予學士功名資格。一世祖還佈置蘭州府衙設立一支探礦隊,聘請民間著名工匠外出探礦。有下屬問這是要幹什麼?“我們最缺就是銀子,要是能找到金礦銀礦,加工成金幣銀幣就能解決財政虧空。其餘銅鐵等我們也十分需要,不管什麼礦只要能出東西就是財源。還有必須靠工商稅收來解決財政問題,只靠向普通百姓收錢會引發民衆不滿。”

和當地駐軍將領見面時他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假如讓你們去西域平定叛亂能否取勝?”曲總兵回答:“大人和洋人長毛都交過手,屬下若有謊言也瞞不過去。以目前這種隊伍,去西域恐難以抗敵。”“那你就趕緊操練隊伍先把老弱淘汰,學洋人統一編制和軍服,我回去想辦法解決餉銀和修房子費用。還有洋槍洋炮一時難以買到,也要想些代替辦法。我在浙江做過鐵殼彈,你佈置下去馬上仿製。再有和長毛交戰最大教訓之一就是不知彼,你要馬上從軍中還有民間選拔精幹人員,化裝成各種身份在各地刺探動向。記住這些人只要能探回消息就是有功。爲保住這些人性命,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殺人以免暴露身份。王陽明講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朝廷只有幫助百姓發展生產增加收入才能穩定局勢。肯定會有個別亡命徒,一定要事先加以防範。”“末將馬上去佈置。”“還有送你幾本書《西洋軍法概要》,這是我內兄從俄文翻譯過來。看看吧,單靠騎射已經無法擊敗敵人等於找死。”“末將一定認真學習,帶領屬下維護地方平安。”一世祖召集蘭州能工巧匠經過實驗,作出一種發射鐵殼彈用特大號弩。用硬木做成骨架,找有彈性竹子藤條做成弓背,能把鐵殼彈射出一里地(500米)以外。

一次召集蘭州各建築商討論在黃河上架橋問題,有位蔡老闆說:“大人小的曾多年往來於西域各地,那邊天山上有一種巨樹高達20丈(約67米),黃河在蘭州附近最窄處不到40丈。我給大人畫張圖,2棵大樹對着連起來。當中部分找棵短點大樹連上,用鐵條在外面打幾個箍連起來。黃河兩岸各建一個石頭高臺,冬天河面結冰時把兩根這樣連起來大樹移過河面架在高臺上。下面石頭臺子上砌2個窩,再找4棵大樹架在下面做個支撐,上面鋪上厚木板橋就完成了。”衆人看過後都說這辦法可行,但是這20丈高大樹如何運出山中,又如何運到蘭州都無法做到。最終結果是在河面較窄處把船連起來,架個浮橋等河面結冰時拆除。到任三個月各項工作有了眉目之後,一世祖帶童氏乘馬車去拉卜楞寺。臨行前請人教給她和回民藏民見面禮節,告訴她如何回答問題進行交流。跟隨前往還有一名營官和10名騎兵一名藏語翻譯,路上還要給童氏做些講解。一世祖對隨行官兵說:“雖然目前還局勢平靜但必須提前準備,讓你們跟我去也是查看道路地形,爲萬一出事做準備。既然還沒出事我們要撫慰地方,對地方首領都要恭敬有禮,對普通百姓也要有禮貌。你們每人我都給8兩銀子,路上遇到喜歡東西要照價付錢。”路過臨夏他們去拜訪當地豪紳和幾座禮拜寺伊瑪目,向他們贈送土豆玉米和菜種,請他們明年春天進行試種。聽取他們意見後決定在部分問題上作出讓步,也希望他們與周圍鄰居友好相處。讓童氏和回民家中女人小孩兒見面交流。“有些事情男人做不到,帶你來就爲讓你和回民女人見面,緩和雙方關係。”“她們說話口音很不好懂。”“要是雙方不存在誤解和怨恨還讓你來幹什麼。”

一世祖請當地在秋收後組織人力整修道路架設橋樑,一位豪紳問:“我們爲什麼要修路修橋?”“如今時事艱難,要想大家都過上好日子必須發展生產尤其是工商業。你們善於經商,我問你一句,你這裡道路都能通行馬車,河上有石橋嗎?”“確實沒有?”“我在廣東浙江都主張要修路修橋,要發展工商業以增加收入。你們這裡要把能通行馬車大道修到每一個村莊,河上架起石拱橋。以後你們出門經商運輸貨物都能比過去方便,將來還要修鐵路通到西域。來送你們一本西洋人鐵路畫冊,如今只有學習西洋人那些好東西才能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萬不可舞刀弄槍背叛朝廷,殺人不解決任何問題,增加仇恨只能貽害子孫後代。我已經承諾官府做出讓步,你們也要安分守己。”離開臨夏後中途住店,晚飯後一世祖在院子裡問那11名軍人。“你們到臨夏看出什麼問題沒有?”有個年輕士兵回答:“大人據小人查訪這裡人腦後有反骨,日後必反不能不防。”“你眼光不錯,可他們元朝明朝爲何不反?”“小人不知道。”“假如你有萬貫家財你願意去造反落個被處斬結果嗎?如今局勢艱難朝廷對百姓徵收過重怨聲載道,再加上外有英俄奧斯曼三家都在派人混進來鼓動一些人反叛朝廷,局勢就不好辦了。我爲什麼要你們在各大路口加強盤查,就是要防止奸細混入,防止鼓動造反書籍流入。我讓他們修路修橋,鼓勵他們外出經商,這都是預防措施。只要他們一天不反,我們就要以禮相待,適當讓利以收其心。我爲什麼讓你們學習他們那些經書,多和他們交朋友,就是要及時發現苗頭加以防範。”

去拉卜楞寺道路很難走,有時要大家一起拿起鍬鎬修路。馬車來到寺院門前裡面人早已得到消息,一位活佛率幾十位喇嘛出來迎接。進入寺院一世祖夫妻和營官翻譯去見主事活佛,安排一位喇嘛帶領10名士兵參觀寺院。四世嘉木樣尕藏圖旦旺秀年幼寺內事物由其他活佛負責,4個人拜訪四世嘉木樣之後和寺中幾位活佛進行了會談。晚飯後由小喇嘛帶他們去住宿房間,童氏進屋一看十分驚訝:“這房子裡裝飾像宮殿,比咱們在杭州、蘭州衙門裡房子都漂亮。”“這只是事情一個側面,路上你也看到了普通藏民住什麼樣房子穿什麼衣服。藏區寺廟集中了大量財富,普通百姓極其困苦,這樣下去必難以長治久安。”第二天早飯是奶茶和烙餅,飯後童氏和那10位士兵一起去參觀寺院。一世祖上下午分3次向寺內活佛高僧和普通喇嘛發表演講,回答他們提出各種問題。晚上回房間休息童氏問:“大人今天感覺如何?”“俗話說自古漢藏是一家,今天向喇嘛們發表演講回答問題確實很累。但這也讓我學到很多東西,讓大家能互相瞭解,也是爲一旦發生暴亂藏民能保持中立不參與。”第3天上午由寺院安排參觀附近風景和村鎮,下午會見從周圍趕來附近各部落藏族頭人夫妻,晚上和頭人夫妻們一起吃飯。飯後回房間休息童氏問:“爲什麼要讓我和那些頭人老婆見面?”“你們見面有女人那些話題,局勢艱難朝廷需要這些藏人首領支持。讓你來就是爲爭取他們這些頭人忠於朝廷。”第4天是聽喇嘛唸經,和喇嘛們討論一些佛學問題。童氏說她一點都聽不懂,只好坐在一邊不說話。晚飯後寺院贈送夫妻二人每人一身高檔藏族服裝,送一世祖一雙臧靴。翻譯和11名軍人是每人一身普通藏裝一雙臧靴,還按照一世祖要求送他三大包犛牛毛,綁在馬車車頂上。

回去路上童氏問:“弄三大包犛牛毛做什麼?”“給你找點事情幹,看能不能紡成線做衣服。”回到蘭州那些護軍們都說感謝大人,從沒見過那麼大那麼壯觀寺院,還給家裡買了東西,弄來一身新衣服和靴子。童氏弄來一部紡車,讓下人幫忙把犛牛毛洗乾淨,紡成粗毛線。完工後她問:“這麼多毛線如何使用?”“你讓他們幫你找個人做成毛衣。”幾天後找來一位中年婦女韓氏,她會用棉線編織各種花樣檯布,和童氏一起經過幾天研究實驗織出一件毛衣。一世祖穿上後十分高興;“韓氏你手藝不錯,毛線你拿回去一部分給你家裡人織毛衣穿。”“多謝大人,你爲什麼要讓夫人弄這些東西?”“藏民生活不富裕可他們也沒有什麼可出售東西,我想要是能把他們那裡犛牛毛羊毛運出來,加工成洋人那種衣料,也能爲他們增加收入改善生活。”過些日子收到郡主來信說她要和陳氏換班,她去上海和兒子玉傑住在一起,北京家務由陳氏主持。年底前郡主來信說感覺上海地方不錯,而且以她這種身份地方官對她都很客氣。玉傑來信說他在租界裡一家外商銀行找到個工作,還抽時間到一所學校教授外語。不過到銀行後感覺原來所學知識實在太少,無法應對銀行工作,正在想辦法業餘時間抓緊學習。陳氏來信說家裡就她一個人,她想從老家找個人,讓她弟弟家侄子來做伴。一世祖回信說我不反對,他們過來能照顧你就行。在蘭州頭一個冬天童氏說這裡太冷了,一世祖讓她穿上藏族服裝儘量少出門。冬天他帶人外出勘察過去留下水利工程,讓州縣官員定出計劃聘請能工巧匠利用冬天時間開工部分水利工程和造橋。下屬們問錢從哪裡來?“看起來我們又要自己造錢了,實在沒錢可以先不開工。抓緊勘察礦產,只要能找到金銀礦就有錢花。”

1862年1月陳氏來信把她弟弟家老大陳金源一家4口叫到北京來和她做伴,陳金源和媳婦柳氏還有他們一兒一女,給他在南門倉(**糧庫)找了一個記賬工作。2月太平軍攻入陝南,一世祖召集文武官員商討對策。有人認爲這是小題大做,他回答:“長毛雖遠但有可能激起民間暴動與之配合,各縣都要內緊外鬆抓緊準備,隨時準備守住縣城。你們派出那些細作要對重點可疑人員進行跟蹤,必要時將其殺死以防帶頭做亂。還有各縣要在縣城內儲備糧食,萬一被困好能多堅持一些時間。”時間不長太平軍被調回防守南京,離開陝西進入河南。一世祖帶領下屬下鄉查看水利工程施工和春播情況,順便視察修路修橋進展。回到家裡讓童氏帶人出去多買些糧食回來,在花園裡種菜,買頭豬回來讓下人幫忙加工成臘肉。買些牛肉回來加工成牛肉乾和臘牛肉,給郡主和陳氏還有大女兒寫信,告訴她們蘭州情況。3月小女兒雲傑來信,女婿調往安徽官軍新收復地方任知縣,她跟丈夫一起離京去安徽。5月陝西爆發內亂,很快波及到甘肅全省大亂。官軍和民團事先有準備守住了部分縣城,暴民橫掃鄉村後圍攻蘭州。一世祖和城內主要官員均到城頭督戰,一連多日擊退城外進攻。家裡每天吃存糧和臘肉,吃飯不成問題。時間不長其他地方援軍趕到給蘭州解圍,城內秩序恢復正常。

解圍後一世祖馬上給朝廷起草奏摺,彙報蘭州情況。緊接着帶領下屬官員下鄉查看損失情況,趕緊補種其他糧食作物。他讓村民們把死人深埋一丈以上,地面不留任何痕跡。有人問:“爲什麼要這樣?”“以後肯定會有人把這些人說成先烈,深埋不留痕跡就是讓他們想燒香找不到地方,還有深埋不影響地面耕種。”戰亂讓修路修橋計劃在蘭州以東無法進行,他下令河西走廊地區繼續施工。同時要各縣開發礦產,爭取緩解財政困難。7月收到玉傑從上海來信,爲適應工作需要他決定去新加坡一所學校學習兩年。上海家裡有過去積蓄,還有陳氏會把造紙廠盈利給他們寄去一部分,生活沒有問題。很快郡主來信,玉傑走後她和蘇氏把房子裡東西清理後,騰出3間房對外出租。北京陳氏寄來那些錢加上房租她們生活沒有問題。還說大批洋人來到上海,城市在不斷擴大,她已經能聽懂當地方言了。

1863年3月收到郡主來信,2月蘇氏生個兒子如波。10月朝廷下達調令,藍俊剛調任山西巡撫,甘肅巡撫由一位淮軍將領接任。一世祖把衙門公文全部清理一遍,與新到任丁巡撫交接後和童氏帶上行李離開蘭州。往東去是戰場,馬車在30名騎兵護衛下沿黃河向北,繞過雙方交戰之處進入綏遠(今天內蒙)境內。馬車先過黃河向北去大女兒承虹家,找到她在開荒建設新莊園裡所建宅院。父女一見面自然是非常高興,女婿叔叔家人也很熱情。當天晚上女婿叔叔家設酒宴款待,還請來不少蒙古族客人。席間有人問:“藍大人對陝甘戰事怎麼看,什麼原因引起?”“假如朝廷施政得當也許能化解矛盾,只可惜當地沒人認識到這一點。如今這場戰事沒有贏家,讓雙方百姓都損失慘重。”“此事是否與長毛有關?”“假如沒有長毛之亂和洋人入侵,對百姓徵收少一些肯定不會發生大亂。這也說明幾千年老路已經走到盡頭,如今唯有發展工商業才能解決財政開支問題。”“藍大人對蒙古問題怎麼看?”“自前朝隆慶議和之後蒙漢之間不再有戰爭,如今最大威脅是俄國人不斷侵吞我大清土地。我一直主張邊疆設省移民實邊,可惜朝中那些蠢材堅決反對無法實行。就拿你們這裡來說,若不招民墾荒哪來如今這些糧食麻布和白糖?這樣既安置了無地可種農民,你們也得到實惠很好。你們修路進展如何?”女婿叔叔說:“我們正在向北修去科布多大道,向東去集寧大道修了一段都能通行馬車,主要是到了不歸我們管地段修路會有人阻攔。我侄子你女婿被朝廷派往阿山,你對局勢有何看法?”“西邊有英俄奧斯曼3家虎視眈眈,只怕一場大戰不可避免。目前朝廷在西域駐軍過少,也沒有設立州縣**,只恐局勢堪憂。”

晚上回到住宿房間,一世祖給大女婿伯彥其格寫了一封信。叮囑他加緊訓練士兵修築工事,隨時應對來犯之敵。第二天兩個人蔘觀大女兒家制糖和毛紡作坊,承虹說:“糖廠因爲糖蘿蔔種植面積不大產量小,不過運到山西大同和北京銷路極好,曾經請過俄國師傅他們已經回去了。毛織作坊現在有40多人,使用英國機器,兩名英國工匠帶領他們幹活。洋人說我們這裡羊毛太粗不能織細布,只能織粗絨布做毛毯,這些東西在北京銷路也不錯。”一世祖和兩位英國工匠通過翻譯進行交談,對他們來傳授技術表示感謝。在大女兒家住了5天,離開時承虹送他們兩條毛毯,一匹深藍色一匹紅色粗呢絨,一袋子白糖。路過歸綏時一世祖去拜訪綏遠將軍,向他介紹甘肅情況,希望他能上奏朝廷綏遠設省,整修道路招民墾荒增加財政收入。沒想到這位將軍不以爲然,稱你不要來管我這裡事情。一世祖十分生氣,告訴他我老婆和女婿都是蒙古人,我會說蒙語。在歸綏停留三天去當地廟裡上一次香,馬車繼續沿大道前行。有些地方道路很差,一世祖和老沙一起下車拿鐵鍬修整道路。經過幾個縣城和驛站時,當地招待倒很熱情。童氏頭一回吃莜麪卷問:“你們吃過這東西嗎?”老沙回答:“我和大人都吃過,不過在北京不常吃,這裡是當地人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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