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國公呢”玄落剛一踏入皇甫曜的地界就看到木奇衝自己使眼色,不由挑眉道。
“讓龍一迅速將那批人解決,不然的話”在木奇想要說話之前,房間裡傳出低沉而平緩嗓音。
玄落擺擺手,示意木奇不要說話。
“屬下立刻去辦。”
“嗯。”他冷哼一聲,“若是有人阻止的話,殺無赦。”
玄落心裡打了個顫,不知爲何,聽着皇甫曜說“殺無赦”這三個字時,她的心會莫名地發涼。
“爺還從來不知玄落你竟然喜歡聽牆角”他的聲音忽然變得輕鬆許多,但卻帶着一絲隱藏的疲憊。
玄落一怔,隨即踏進房間,呵呵笑道:“我哪裡是在聽牆角了,我是來找你去下棋的,誰知剛好聽到你在訓斥下屬,怎麼,邊疆出問題了”
“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能解決。”
玄落一進去就看見他皺着好看的眉頭坐在一張桌子前,而那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類似於陣道之類的石子和沙盤什麼的。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道。
“玩。”皇甫曜眼皮都沒擡一下,淡淡道。
“玩”玄落詫異,湊近一看,“不就是沙子和石子麼,你這麼大了竟然還玩這個”
“你不懂。”他終於將眼神從桌子上的東西移到玄落身上,見她一身紫衣打扮,不由挑眉,“今日怎麼換了性子,打扮成這樣”
玄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說這身衣服嗎”
“不然呢”
“不好看”她答非所問。
“就你這張清秀的臉龐,穿什麼都好看不到哪裡去。”他淡淡道,語氣帶着一絲揶揄,“不過,也醜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原來你也知道的麼,你果然很有自知之明。”
玄落一口氣憋着沒發出來,半晌才道:“你這張嘴什麼時候不毒舌就好了。”
“你這雙眼睛什麼時候不噴火就好了。”他似笑非笑道。
“你”玄落噎住,似乎就是這個理。
“你還下不下棋了”
“你帶了棋”皇甫曜打量了她全身,挑眉問道。
“沒帶,覺着你這兒應該會有。”玄落有些不好意思道。
“感情你就把你這個人帶來了。”皇甫曜笑道,“怎麼,還不打算進城”
“現在石漠城裡全是亂七八糟的人,真正的對手也沒出現幾個,這麼早進去還不如好好在你這個別院休息休息,話說,你竟然在石漠城外有這麼一個好地方,也真是夠可以的啊。這別院修建時花了不少錢吧”她看着他,道。
“是花了不少錢,不過你一個女人能不能不要口口聲聲都把錢財掛在嘴邊,這樣讓旁人聽了去豈不是笑話”他皺眉,故作嚴肅道。
“誰敢笑話我就割了他的舌頭,縫了他的嘴巴。”玄落惡狠狠道,尤其是盯着皇甫曜的眼神冷冷的。
“你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他嘆氣。
“總比你暗地裡陰險好。”玄落嘲笑道,“話說回來,你打算就這麼出去”
她挑眉,看着他一身寢衣,目色莫名。
皇甫曜一愣,看着自己的穿着,“其實爺沒打算出去來着。”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她直接起身,其實是想去查查邊城出了什麼事。
“等等。”他叫住她,“你等爺換身衣服,若今日、你贏爺一局,爺就把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實相告。”
這誘惑力,有點大。
玄落擡眼,認真道:“若我輸了呢”
“輸了”他摩挲着下巴,“那就回答爺三個問題好了。”
斟酌半晌,玄落覺得吧,她的棋藝還是不錯的,而且就算輸了也只是回答三個問題而已,反正她沒有什麼事情是這妖孽不知道的,怎麼算她都不吃虧。
於是,點頭準了。
“好”
皇甫曜嘴角勾着得逞的弧度到裡間換衣服去了。
秋風溫軟地拂過涼亭中兩人的身體,帶起一陣陣愜意的氣息,而玄落那一身紫衣打扮成爲涼亭中的一道風景。
不是這紫衣不美,而是太過高貴,豔麗,以至於玄落沒有發現皇甫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頓了幾次。
他依舊是一身月白錦衣,不過因臉色的蒼白而多了幾分頹廢之感,當然,這也與心境有關。
撥弄着棋子,皇甫曜忽然問道:“今日怎麼想起找爺一起下棋了”
他想起當日在皇宮時與她一起下棋的情景,那時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是她的臣子。
此時此刻,他們也算得上是朋友。
“無聊唄,不是約好今夜去石山泉麼,我提前來找你下棋,然後一起用膳,再去那邊,聽說石山泉在夜晚的時候會有曇花盛開,我想去看看這傳聞是不是真的。”玄落淡淡道,努力將心底的幻想壓下去。
其實,她只是想在他忘記對自己的情意之前再爲自己多留下一些回憶而已。僅此而已 皇甫曜沉默片刻,然後擡起眼眸盯着她,“只是這樣”
這聲音,帶着一絲莫名的失落。
玄落點頭,“嗯,只是這樣。”
他笑,笑得燦爛風華,笑得讓玄落移不開眼。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對吧”
“對。”玄落擺好棋盤,“下棋吧。”
皇甫曜深深看着她,而她只是低着頭,什麼也不說,仿若真的很認真在下棋似的,不由無奈執起黑子放在棋盤上。
很明顯,今日的兩個人都沒有下棋的心思,以至於下了幾個時辰,兩人和了兩局。
誰也沒有贏。
“再來最後一局。”玄落不甘心道。
“恐怕不能滿足你這個要求了。”皇甫曜正要說好,忽然輕輕將棋盤上的棋子打散,語氣冰冷道。
“嗯”玄落察覺他語氣不對,不由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輕笑道:“看不出來你的感知力挺敏銳的。”
“比起你來說,爺確實是比較好的。”皇甫曜毫不謙虛道。
玄落懶得和他計較,因爲這人說話實在太氣人,你若是計較得多了只會讓自己氣個半死。
“來了就不要躲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哪一位高手”玄落對着後園那處的石門大聲道。
“沒有動靜”玄落詫異地看着皇甫曜。
皇甫曜垂着眸子,“嗯。”
這就完了玄落瞪大眼睛。
“你真當爺的別院是那麼好進來的嗎”他挑眉,對於玄落的慢半拍很是無語。
其實這不怪玄落,主要是和他在一起久了,任何人的智商都會被映襯得讓人捉急,因爲他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安排好了,只等着旁人入坑入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