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官雪軒（4）
“而吳副站長卻一味說答應投降，以假投降來尋找突圍的戰機，但是沒有被採納。
“日軍的進攻開始了，各個陣地的壓力都非常大，傷亡慘重，師部的指揮部也遭到日軍炮彈的襲擊。在這樣的局勢下，我親自查看了一遍後山的日軍佈置，始終覺得日軍這樣的兵力佈置有詐。根據日軍進攻和我軍阻擊的拉鋸戰來看，日軍的兵力也是十分有限的，也許日軍確實是兵力不多，所以才冒險在我後方佈置少量兵力，使得我軍反而不敢從後山突圍。
“後來師長單獨召見了我，他在女兒落入敵手，自己深陷日軍圍攻之下仍然表現得非常鎮定。我進去的時候見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指揮部了，被日軍炮火炸的泥土還不斷地掉在沙盤上。師長已經戴上了鋼盔帽，放着一支衝鋒槍在桌子上，滿臉的灰塵。
“我走上去敬禮說：‘師座，二號高地已經幾次易手，目前雖還在我軍手裡，但是我們傷亡太大，已經沒有兵力可以增援了。日軍火力太強大了，我軍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張師長笑說：‘你們戴笠長官派你們到我部來監視，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結局吧？’
“我說：‘師座言重了，下官身爲黨**人的一員，能夠和這麼多兄弟一起戰死在戰場上，是我最好的歸宿。此生能夠有幸追隨於師座這樣忠義正直的長官，是我最大的榮幸。只是下官的專業擅長於情報工作，對於軍事作戰未能盡到力，深感慚愧。’
“張師長說：‘以前你們軍統也派過人到我的部隊裡來，可是下場怎麼樣，相信你也應該知道。還算你小子老實，是真心抗日的，否則我早就結果了你們。你們的能力我還是見識過的，你對接下來的事怎麼看？’
“我說：‘下官堅決服從師座的命令，願率全體特工馬上投入戰鬥，以死報效黨國。’
“張師長說：‘我知道這陰陽山裡的日軍不單單只是軍事上的駐軍，這裡面一定有重大的陰謀。這方面的事還是需要你這個情報官去完成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活着出去。’
“我說：‘既然如此，那就全體官兵都突圍怎麼樣？分散突圍，能突出多少算多少，突出去以後在這陰陽山裡各自爲戰，大家對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都非常熟悉，然後慢慢地聚集起來打游擊，等待我軍將來反攻時的援軍到來。而且我一直懷疑後山日軍可能確實是兵力空虛，是他們的指揮官故意佈置的空城計，師部機關可以選擇從那裡突圍。’
“師長說：‘我當年跟隨劉司令出川抗戰，就已經抱定必死之心，劉司令不幸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全體川軍無不悲慟欲絕。我們都時刻牢記着劉司令的遺言——抗戰到底，忠貞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我生死已經無所謂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陰陽山裡的日軍到底在搞什麼陰謀活動，還有我的女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落入日本人的手裡，肯定是會吃盡苦頭的。’
“我說：‘師座放心，張蕾也是我的部下，我當盡全力去營救她。’
“張師長堅定地說：‘我不是讓你去救她，她也是軍人，還是我的女兒，就更應該有勇氣面對死亡。你們銷燬所有重要資料後趕快突圍吧。’
“我說：‘所有資料我都已經銷燬了。’這時一名伙伕端着一盤迴鍋肉進來，說：‘師長，這個是你最喜歡吃的家鄉回鍋肉，我給你做了一份，以後就可能再也吃不到我給你做的回鍋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