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龍天漪瞪大着眼睛看着那最後歸於平靜的大海,撕心裂肺的大喊,眼眶迅速的犯熱,淚水洶涌而出。
“哈哈,死了,死了……”岸上的楚歌哈哈大笑,人已經完全的魔怔。
楚翔轉身一腳,直接踹在他的胸口上,楚歌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也終於是停了下來。
站在岸上的陳青和陳燁都愣愣的看着這一幕,然後猛地過神來,都跑上去準備解救龍天漪,可是身後的楚歌卻突然一手抓着楚歌,往懸崖邊上一扔,同時射出小刀,綁在龍天漪手上的鐵絲斷了,身體急速的往下面掉。
楚翔同時一個起跳,穩穩的抱住龍天漪,小心的環在懷裡。
龍天漪流着淚瞪大着雙眼看着大海,突然感覺一直手臂纏上腰身,一陣眩暈襲來,眼皮緩緩的下闔,最後無力的看了一眼已經染了色的小片海水,淚水順着眼角無聲的流了下來。
三個人先後落在底下的遊艇氣墊上。
陳燁和陳青眼神一暗,也都同時往懸崖邊上一跳,只是那邊底下的遊艇已經算計好時間,在同一時間離開了,所以陳青和陳燁都只是跳到了海里,眼睜睜的看着遊艇離開。
而其他男人從暗處趕來時,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飛速的遠,觸目所及只剩下一片白色的浪花……
遊艇上。
楚翔懷裡抱着龍天漪從氣墊上起來,身後的楚歌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對着旁邊的手下說道:“關起來!”
他低頭看向懷裡已經昏迷過去的龍天漪,尤其是那張慘白慘白的小臉,心疼的不行,可是害她的男人是自己的親哥哥,他就算再恨,再狠毒,也不能真正的殺了他,不管怎麼說,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面,沒有父母的日子裡,這個哥哥對他真的是沒話說。
楚翔抱着龍天漪往屋內走,可是才邁出幾步,就聞見空氣中濃濃的海風中竟然夾雜着一股血腥味。
他低頭一看,就見龍天漪白皙的小腿內測上,幾條鮮紅的液體一路滴到地上,開出一朵朵豔麗的花朵。
“寶貝?寶貝?”楚翔顫抖着聲音喊道,可是龍天漪卻沒有一點反應,就是睫毛也沒有顫抖一下,奄奄的垂在他的懷裡,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叫醫生!”楚翔怒吼。
“……”站在一邊的手下面色爲難,在這裡哪裡還有醫生?
楚翔看着手下半天不動,怒從心中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聲音暴露:“媽的,你耳朵聾了啊,我叫你喊醫生。”
手下低下頭:“爵爺,這裡是海上,我們在遊艇上……”
楚翔臉色一變,纔想起他們現在在哪裡,看着懷裡的小人兒,他真是悔不當初,她之前被楚歌綁了還不知道受到了什麼虐待,他剛剛竟然還抱着她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就算他很小心的不摔着她,可是從那下來,衝擊力還是有的,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甩了自己幾個耳光子。
站在旁邊的幾個男人看到這裡,臉上,眼睛裡都是滿滿的詫異,至從半年前這個男人從00接手他手裡的勢力以來,就沒見過他臉上有陰狠以外的表情,現在,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啊!
而這一刻,在海上也同時冒出幾十艘遊艇與直升飛機,在海面上大肆的收索着。
……
三天後。
一座四海環抱的小島上,烈日當空,海風輕撫,浪花沖刷着白沙灘,“噗噗”的作響,島上綠意正濃,掩映下的白色城堡,舒適愜意的美不勝收。
一輛黑色的賓士急速的駛進城堡,車子還未來的及停穩,一身勁裝的男人急切的走下來,看也不看等在門口的人,徑直走了進去,一段距離後終於來到了一間環境優雅的房門前,卻不敢貿然的推進而入,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門內,白色的大牀上躺着一個嬌小的身子,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已經睡着了一樣。
守在門內的女傭看到房門突然被打開,趕緊站了起來,看到門口的男人有些小小的驚訝,心裡想着主人明明纔出去還不到半個鍾,怎麼又這麼着急的趕了回來?
而這個男人正是楚翔,躺在牀上的是龍天漪。
楚翔朝女傭揮揮手,女傭點點頭,恭敬的退下了。
楚翔慢慢的走上去,就算半個鐘頭前纔看過這張小臉,可是還是會覺得好想念好想念。
房門被女傭輕輕的關上,房間裡的光線暗了下來,空間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女人陷在白色的大牀上,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可愛小臉,面色蒼白,下巴消瘦,眼睛緊緊的閉着,長而卷的睫毛偶爾顫動一下,胸口輕輕的上下起伏着。
楚翔看着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敲打着,各種悶痛,他快步走了上去,然後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小心的握起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輕輕的摩擦,輕聲細語的喊着:“寶貝,你還不起來嗎?”
女孩還是悄無聲息的,睫毛偶爾的顫動了幾下。
“寶寶已經沒事了,你還不起來吃飯,會餓着她的。”看着她本來圓潤的下巴現在變得尖尖的,楚翔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着。
“球球,寶貝,你起來,好不好?”
“寶貝,對不起,就算我知道你很想回到他們的身邊,可是我放不了手,真的放不了手,就算是你要恨我,我也放不來,對不起,我愛你……”
“……”
女孩另外一隻手上不停的吊着鹽水,男人句句帶着深深的濃情的話語飄蕩在空中,可是女孩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只有淺淺的呼吸。
很久後,楚翔都沒有得到她一點的反應,往前傾了傾身體,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女孩瘦小的臉龐,心下一陣陣的柔軟:“寶貝,我等你,不過多少年,我都會等你醒來的。”
“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楚翔收起情緒,語氣冰冷。
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看了牀上的女孩一眼,然後又快速的低下頭,走到男人的身邊,語氣恭敬的說道:“爵爺,楚少爺不肯吃飯,已經三天了,現在正在房裡裡……”後面的話西裝男人似乎有些顧忌,並沒有馬上說出來。
“什麼?說!”楚翔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西裝男人臉上的表情一變,然後頭更加低了,說道:“尋死!”
楚翔眼神一暗,沉默,揮手示意男人出去,等男人出門了,楚翔又陪了龍天漪一會,然後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個吻,才轉身離開。
“砰。”房門輕輕的被闔上。
躺在牀上的龍天漪卻自門關上的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她愣愣的看着蒼白的天花板,想着最後秦哲說的那句:“記住,我愛你。”,以及他臉上帶着的笑容,淚水再次絕提,眼中散發着駭人的恨意!
比起當初面對白素依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摸着自己鼓鼓的肚皮,又閉上了眼睛。
而另外一邊,楚翔出了房間就往城堡的另外一邊走去,在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揮手示意手下打開房門,房門很快被打開,可是房門才被拉開一點,一個瓷器就被砸了出來,伴隨着男人的嘶吼聲:“把楚翔給我叫來!聽見沒有!這個欺兄背祖的!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楚翔聞言,眉頭一皺,走上去把男人再次砸出來的花瓶握在手裡,往旁邊一丟,看着眼前邋遢到極致的男人,聲音不帶一點情感:“鬧夠沒有?”
楚歌眼神一閃,然後對着男人丟的更加起勁了。
楚翔往旁邊躲開,看着瘋狂中的男人,捏了捏鼻樑骨,才說道:“不要鬧了,楚歌!”
“呵,楚歌?你還記得我是楚歌啊!我以爲你爲了那個賤女人連自己姓什麼的忘了!”楚歌望着他大吼。
楚翔眼神一暗,快速的掠上去,伸手掐住男人的脖子,狠狠的用力,使他的眼睛對着自己:“不要這樣說她!要不是你姓楚,你以爲我會讓你活到現在?”
“什麼意思?”楚歌瞪大着雙眼問。
楚翔把他往旁邊一丟,冷笑:“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楚歌被楚翔丟到滿是碎渣的地上,手上馬上劃破了幾道口子,沾着很多玻璃碎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翔,嘶啞着嗓音大喊:“楚翔,我是你哥哥!”
楚翔低頭看他,語氣不屑:“我知道,我說過,要不是你是我的哥哥,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
說完,他又看向身邊的幾個心腹,語氣陰寒之極:“你們給我記住,我纔是你們的主人!而他,什麼也不是,要是誰還敢像之前那三個人一樣揹着我做什麼事情,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是!”站在旁邊的衆人都是一臉的凜然,恭敬的回答。
想起三天前,那三個男人的下場,就是他們這些在黑暗中摸爬打滾的男人也是膽寒,也慶幸着,三天前,他們沒有聽楚歌的話。
原來三天前楚歌能在幾個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擄走龍天漪,完全是因爲藉助了楚翔的勢力,而楚翔在三天前正在忙着處理s國的那一批人,所以造成那樣的後果。
楚翔最後看向還是坐在地上的楚歌,看着他臉上的憤恨,冷冷的勾起嘴角,指着地上的碎片說道:“你要是想死,儘管死好了,起碼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責任,就算百年後,到了地府,我也能跟爸媽交代。”
“你……”楚歌面上大駭,顯然沒想到楚翔能對着他說出這樣冷情的話來。
楚翔收回在他身上的眼神,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關了門,楚翔走在走廊上,思緒有些凌亂,這半年來他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了他已經泯絕了人性,生命在他的眼裡並不能算什麼,對於楚歌他也沒什麼感情,要不是他是姓楚,他真的不會放過他!
第二天一早。
楚翔從門外急急的走進城堡,身後跟着好幾個醫生,走到龍天漪的房門前,隔着房門聽着門內輕微的說話聲,眼眶有些犯熱,四天了,整整的四天了,他的寶貝終於醒過來了,他不禁有些後悔,今天早上不應該出門的,那樣他就能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守在身邊了。
房門被突然打開,裡面的女傭面上帶着高興的報告到:“爵爺,小姐已經醒來了。”
“好……”
楚翔內心激動非常,一雙眸子帶着喜悅的看着龍天漪,龍天漪半躺在牀上,黑黑的長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柔軟而服帖。
龍天漪眨了眨眼睛,斂下眼眸中淡淡的情緒,看着轉向牀邊欲言又止的男人,抿了抿脣角,沒說話。
女孩的動作很細微,卻輕易的擊碎了男人所有的情緒,他快步走到她的牀前,握住她的小手,欣喜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寶貝,你終於醒來了,醒來了就好,就好……”
龍天漪沒有說話,只是眨了眨眼。
楚翔趕緊招手要醫生給她檢查,幾個醫生圍着龍天漪檢查着,龍天漪也很配合,靜靜的躺着,不管醫生問什麼,她都乖巧的回答着,因爲她知道此時的她,絕對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一番檢查後,醫生對着兩人說道:“爵爺,小姐已經沒事了,孩子也很安全,只要未來的日子好好的休息,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楚翔高興的點點頭,然後把醫生譴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馬上就只剩下他和龍天漪了。
楚翔在龍天漪的身邊躺下來,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瘦小的臉龐,看着那本來圓嘟嘟的小臉在幾日內就變得尖尖的,心裡心疼的不得了:“寶貝,趕快好起來,然後寶寶也會健康。”
龍天漪默然,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不說話,不反抗。
楚翔看着她淡然的樣子,心下有些刺痛,他輕輕的撫摸着她長長的頭髮,一下又一下,不停的和她說着話,可是龍天漪卻一句話也不回,但是也不反抗他的撫摸。
龍天漪醒來以後,身體恢復的很快,可能和她積極的配合治療的原因,臉上的肉在楚翔的刻意進補下,也慢慢的帶上了血色,只是消瘦的下巴,還一時之間補不回來。
夏天的清晨是很涼爽的,這天一早,楚翔抱着懷裡的小人兒走出了房間,嘴角也帶着一貫的寵溺。
白色的沙灘,黑色的石頭乾淨而溫暖,楚翔坐在堅硬的石頭上面,緊了緊懷裡小人兒身上的小毯子,隨着她的眼神望向那無邊無際的大海,涼爽的海風吹拂着,聞着大海獨有的空曠氣味,心情舒暢不已。
“寶貝,冷不冷?要不要回去?”楚翔輕輕的擁抱着她,下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龍天漪癡癡的望着海面,眼神放空,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靈魂,只是剩下一副軀殼。
楚翔看着她,環在她身上的大手又緊了緊,望着她沉靜的面容,心狠狠的糾成一團,聲音有些受傷:“寶貝,你一句也不和我說嗎?”
龍天漪眨了眨眼,還是看着大海,在海的另外一邊,一輪紅日慢慢的升起,映照着蔚藍的大海,美不勝收。
已經有兩日了,龍天漪醒來已經有兩日了,可是她吃穿照常,就像沒事人兒一樣,只是不說一句話,就像是已經是失了聲一般。
看着這樣的她,楚翔心裡有些受不住了,他低頭捏着她的下巴,使她的臉面向着自己:“寶貝,和我說一句話,好不好,求求你了。”
龍天漪靜靜的看着他,緊緊的抿着小脣瓣,腮邊的小梨渦分外的可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沒有一絲情緒,就那樣看着他,靜靜的看着,像個不會說話的布偶娃娃。
楚翔的心裡一片黯然,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收緊環在小人兒身上的大手,在她耳邊輕聲的呢喃:“寶貝,對不起,我放不開,我也永遠不會放開你的,如果哪一天非要我放開你,那麼除非是我死了。”
又是一陣海風吹來,紅色的太陽慢慢的高升,帶着耀眼的光芒,射在人的身上帶着一點灼熱的溫度,龍天漪轉頭看着那輪太陽,輕輕的微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帶着蝕骨的寒意。
感受到烈日越來越熱,楚翔抱起懷裡的龍天漪,低頭親親她的額頭,說道:“太陽大了,我們進去吧。”
龍天漪收回眼神,轉回頭,靜靜的窩在男人的懷裡,輕輕的闔上眼睛。
楚翔抱着龍天漪一路回到城堡,周圍的下人以及守在小島周圍的黑衣人只是當沒看見,因爲這幾日來,他們已經充分的見識到他們的主人對於這個女人有多麼在乎了,那簡直是疼到了心坎裡,只差把心送給她當玩具把玩了。
楚翔抱着龍天漪回到城堡,馬上就有下人端着食物上來,送到楚翔的面前。
楚翔坐在沙發上,抱着她轉了一下手,騰出右手來,看着桌子上醫生專門開出來的食譜,而這些食物也是他請了世界頂級的專業廚師料理的,只爲了能讓她吃的開心。
他看着那些食物,朝懷裡的小人兒問道:“喜歡這些嗎?不喜歡我叫人再做。”
龍天漪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楚翔伸手摸摸她的小臉,看着她毫無表情的小臉,忍不住又上去親了親,纔開始拿着食物喂她。
不管楚翔喂到嘴裡的是什麼,龍天漪都會張開小嘴吃着,然後默默的嚼着,一口接一口。
楚翔細心的喂着,俊臉上是一片憐惜,可是心裡其實一直絞痛着,這樣沒有生氣的她,本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即使是現在抱着一個這樣沒有生氣的軀殼,他也願意,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就夠了,他想他是魔怔了吧!
龍天漪吃的差不多時,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臉上帶着一道深深的疤痕,眼神狠戾,但是看着楚翔的眼神卻帶着恭敬,他走到抱着龍天漪的楚翔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爵爺。”
楚翔點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蹙起眉頭,低頭親親懷裡的小人兒,拿紙巾把她油汪汪的小嘴擦乾淨,又親了親,才把她的頭埋在懷裡,不讓她看男人有些猙獰的面目,語氣冰冷:“什麼事?”
其實楚翔從一開始就吩咐過,在他和她獨處時,誰也不能來打擾,除非有天大的事情,所以現在他心裡儘管很是不悅,卻也知道肯定是有很重大的事情。
可是刀疤男人看着他,嘴脣動了動,眉頭皺成一團,沒說話。
楚翔知道他心裡忌諱什麼,只是淡淡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沒事,說!”話雖然簡單,語氣也很平靜,但是卻不容置疑。
刀疤男看着他懷裡的小女人,臉色沉了一下,才說道:“在海面三十公里外,探測到有很多船隻,同時這幾日也有兄弟發現,空中也有探測器,不過已經被搗毀了。”
聽到這些話,楚翔眼神一暗,但是他的眼神卻還是看着懷裡的人,似乎在等着她的反應,可是懷裡的女人眼神還是放空的,沒有一點反應。
刀疤男看到楚翔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卻反而看向懷裡的女人,眼裡閃過一絲不悅與陰狠。
楚翔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擡起頭看向刀疤男,聲音陰冷異常:“一旦接近十公里,就直接炸燬!”
刀疤男點點頭,轉身離開,卻在即將出大廳時,聽到男人更加冷厲的聲音:“阿暴,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如果幾天前那些人的警戒還不夠,我不在乎重複半年前的事情!”
聞言,走到門口的刀疤男身體猛的一怔,僵硬如鐵,心裡一駭,好久後才重新邁開步子。
刀疤男走了,寂靜的大廳裡只剩下兩人。
楚翔看着懷裡的小人兒,語氣認真:“寶貝,我會保護你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這次,龍天漪擡起了頭,看向楚翔,面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楚翔卻覺得自己似乎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嘲諷,心裡不禁一陣刺痛。
他伸手緊緊的抱着她,臉埋在她的脖子裡,帶着語氣堅定:“寶貝,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即使是楚歌,我也不會讓他再動你一下。”
龍天漪伸出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然後在他滿是受傷的的眼神下往樓上走去。
楚翔狠狠的捏緊拳頭,手指間的骨頭捏的咯吱咯吱的響,可是他卻說不出話來阻止她的腳步,因爲那個是他的哥哥,親哥哥!
龍天漪一路回到自己一直呆着的房間,拉上窗簾遮住射進來的陽光,坐到一邊的榻榻米上,小手順着榻榻米上的花紋一下一下的劃拉着,臉上帶着某種詭異的笑容,眼裡閃着精光。
不知道多久後,她才躺回牀上,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肚皮,感受着裡面的小手小腳通過肚皮和自己的手碰觸着,眼神溫柔,散發着母性的光芒,這個寶寶真的很堅強,就算經過這麼多磨難,可是他還是好好的。
腳輕輕的擡了一下,腳上的青玉鎖碰到牀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龍天漪眼神一暗,曲腿,伸手摸着那個玉環,眼前似乎就浮現了出了秦哲微笑的樣子。
秦哲,秦哲,秦哲……龍天漪一遍一遍輕聲念着,每念一次,心就痛一分,那個男人給予她的實在太多,可是卻從來不求回報,她是多麼的後悔啊,之前爲什麼不能對他好一點了?哪怕是一點點了?
秦哲,我會爲你報仇的,一定會的,龍天漪慢慢的勾起嘴角,眼神發着狠光,這一刻她的面容甚至有些猙獰!
一上午的時間,楚翔都沒有再出現,龍天漪也樂的輕鬆。
對於楚翔她並不討厭,可是也喜歡不了,就算以前有那麼一絲內疚,可是現在也沒有了,因爲楚歌是他的哥哥,看着他,她就會想到楚歌,那個變態的男人,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假如當初楚歌傷害到的是她,她或許還不會這麼恨,可是他害了她身邊的男人,那個男人對她那麼好,那麼的好,就是她自己也捨不得傷害半分,可是爲什麼他要這樣傷害他!爲什麼!
想到這裡,龍天漪就壓制不住心裡的憤怒,從牀上起來,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楚歌也是住在這個城堡裡的?
她起身換了一件薄衫,轉身出了門,或許她這樣的行爲太傻吧,可是沒有辦法,不親手殺了那個男人,她一輩子也無法吞下這口氣!
門外,女傭盡職的守在門口,看見她出來有些驚訝,因爲這些日子以來,在她的印象裡這個女人是一直被楚翔抱在懷裡的,她甚至都以爲她不能走路了,所以現在看到她獨自一人走出來有些吃驚,但是她馬上就回過了神,看着她,一臉恭敬的問:“小姐,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龍天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嘶啞:“我想出去走走。”
女傭聽到她的聲音,又是一陣驚喜,這些日子楚翔和她的相處模式她是看在眼裡的,知道她不愛說話,她剛剛問這一下,也沒有想過她會回答,只是隨便一問,卻不想她真的回答了,所以她很驚訝,也很驚喜。
女傭走上去,看着她大腹便便的肚子,小心的扶着她的手臂,那動作,就跟扶着一個老佛爺一樣。
龍天漪本來想躲的,可是看着扶着她的女孩單純的眼神,也就沒有躲了。
兩人一路從樓上下來,守在城堡裡的大漢們眼神都是一閃,帶着幾許驚訝,說實話,在他們的眼裡,這個女人真是不配他們的老大,是個小啞巴從不說話,平常也跟個面癱似的,不笑不哭,雖然長的很可愛吧,可是這世界上可愛的人多的是!
唯一可取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肚子了,因爲楚翔從來沒有說過,所以他們也把她的肚子默認成了楚翔的。
不過因爲楚翔特別的交代過,他們對她也算恭敬。
龍天漪也不在乎一路上別人詫異的眼神,由着女傭一路扶着下了樓,正午的太陽正是炙熱的時候,女傭也不敢帶着她出門,只能在城堡裡逛逛,看看城堡後面內室裡栽的一些花花草草。
龍天漪走到一株水紅色的小花前,伸手輕輕的觸碰着,摸着它細嫩的花瓣。
女傭站在一邊,趕緊介紹:“這花是從西伯利亞運來的,叫……。”女傭的年紀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帶着幾分歡快,嘰嘰喳喳的,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花草,說起花草時,眼睛裡都帶着耀眼的光芒。
龍天漪卻輕輕的掐斷那朵花,看着女傭突然變得幾分難看的小臉,冷笑一聲,冷着聲音問道:“你很喜歡楚翔?”
女傭眼神一閃,閃過幾分不自然,低聲道:“小姐,你別亂說,我從來沒有抱過非分之想!”
龍天漪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花朵兒一片一片的撕下來,轉身又去掐另外幾棵花花草草,下手毫不留情,很快地上就落了一地的花瓣兒。
女傭眼裡慢慢的閃過淚花,一臉心疼的看着滿地的花草,然後請求的看向龍天漪,哀求道:“小姐,不要摘了,求你了。”
龍天漪轉頭,眼神詢問。
女傭含着淚花點點頭,小聲的承認道:“是的,我愛主人,很愛很愛!”
聞言,龍天漪眼神一暗,拍了拍手,看着女傭青春靚麗的外表,問道:“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幫你!”
女傭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幫你和他在一起!”龍天漪再次說道。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你知不知道主人有多愛你,你怎麼可以……”女傭一臉的義正言辭。
龍天漪揮揮手:“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最後一次,你想不想?”
沉默。
幾分鐘後,女傭才垂下頭,掩住了眼睛裡濃濃的渴望,低聲道:“我想!”
龍天漪點點頭,然後坐到一邊墊着墊子的躺椅上,看着滿園的花草,就像聊家常一樣:“這裡的花草都是他親自運來的?”
“是,是主人特意要我打點的,是爲了給小姐觀賞。”女傭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語氣裡卻帶着幾分驕傲,“特意”兩個字更是加重了語氣。
龍天漪沒說話,女傭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在她的肚子上轉悠了好一會,然後才問道:“小姐,這個孩子是主人的嗎?”
“不是。”龍天漪直接說道,她看着女傭面上的掩飾不住的喜悅,繼續說:“我是被你們主人掠來的,我在a市有丈夫,有家。”
可是女傭聽到這樣說,臉色卻突然一變,面上帶着幾分憤怒,語氣極度的不滿:“小姐,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是主人的,主人卻還是對你這麼好,你這樣說,會不會太過分了一些!”
龍天漪卻突然冷笑一聲,看着女傭,語氣不屑:“想要和你親愛的主人在一起,就別在我的面前當聖母!”
女傭臉色一僵,眼睛裡終於還是閃出了幾分嫉恨,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龍天漪看見了,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因爲她自己也要利用這個女人。
她看着她說道:“你要是想和你主人在一起,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不會我背板我主人的!”女傭一臉的堅定,語氣斬釘截鐵的。
“我不會讓你背板你的主人,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只是想要見一個人。”
“誰?”
“楚歌!”
“楚少爺?”女傭聲音裡含着幾分疑惑,顯然想不出她和楚歌之間會有什麼聯繫。
“你找出少爺做什麼?”女傭問。
龍天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和你沒有關係,你只說你要不要做!”
女傭面上有幾分爲難,龍天漪繼續加了一把火候:“只要你帶我去見他,我今晚就可以幫你得到你的女人,怎麼樣?”
女傭面上有幾分動搖了,可是還是咬着脣沒有鬆口。
“不想要,那好,就當我沒有說。”龍天漪看了她一眼,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她才踏出三步,身後的女傭就叫住了她:“好,我做!”
當天中午,楚翔回到城堡,就發現龍天漪抱着一個玩具熊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看見他進門,竟然還朝他笑了笑。
楚翔激動不已,快步走到沙發前,蹲在她的面前,一臉深情的摸着她嬌嫩的小臉,聲音激動的問道:“寶貝,怎麼下來了?”
龍天漪眨眨眼,聲音糯糯的:“我一個人在上面好無聊。”
楚翔擱在她肩上的大手都有些顫抖了,他伸着手小心的把她整個人抱到懷裡,大手順着她的頭髮:“對不起,我以後都陪着你,好不好?寶貝,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一輩子都呆在你的身邊,永遠也不離開。”
龍天漪抿了抿脣,沒答話,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楚翔興奮的不行,抱着她不停的說話,也沒覺得她態度突然的轉變有什麼不對勁。
龍天漪對於他的話,都會一一的回答,有些話就算不回答,也會給予一個笑容。
而楚翔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這樣的笑容裡,早已經不可自拔,龍天漪哪怕是給他一點點的注意力,他也會高興的半天平靜不下來。
龍天漪看着他帶笑的俊臉,眼神一暗,想到曾經某個少年也是這樣,只要她願意給他一個眼神,他就能精神好幾天,而那個少年,如今卻不知生死!想到秦哲落水的那一幕,她心裡的恨意就多一分,心裡的決定也堅定一分。
“寶貝?”楚翔興奮了半天,卻見懷裡的小人兒已經走神,頓時語氣帶着幾分委屈的喊道。
“啊?”龍天漪轉頭看他,見男人面上帶着幾分委屈,彎起嘴角笑了笑,聲音甜甜的說道:“楚翔,我想喝果汁。”
“喝什麼?”楚翔也不在意他突然的轉變,一臉寵溺的問道。
“橙汁吧,鮮榨的。”龍天漪說道。
楚翔低頭親親她的嘴角:“好。”然後擡起頭看向站在離他們幾米外的女傭:“弄被鮮榨的橙汁過來。”
女傭點點頭,然後低頭,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龍天漪卻突然叫住了她,然後伸手扯了扯身邊的楚翔,帶着一點撒嬌的語氣:“楚翔,我想喝你親自榨的。”
楚翔眨眨眼,不確定的問道:“你說要喝我做的?”
龍天漪點點頭。
楚翔看了她一眼,然後俯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好,寶貝,等着,我馬上就去給你榨果汁。”
說完就起身,把她小心的放到沙發上做坐好,在她耳邊輕語到:“寶貝,等一下啊,我馬上就好了。”
到了廚房的時候,廚房的傭人們以及廚師正在爲龍天漪和他準備午飯,看到他進來,都有驚詫,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楚翔卻一臉的自在,揮手朝衆人說道:“你們忙自己的,不用管我。”聲音裡帶着少有的溫和。
傭人們都轉身忙自己的去了,楚翔一個人站在榨果汁的機器前研究了一小會,然後拿起一個橙汁,把橙汁切成兩半,取了一半按在榨橙器上旋轉,很快,橙汁就通過濾格漏到下面的小碗裡了。
把四個橙汁榨了以後,把小碗裡的橙汁倒到一邊的杯子裡,楚翔看着很高興,端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客廳裡,龍天漪正在等着他,看到他手裡端着的橙汁,勾着小嘴笑了笑,說道:“楚翔,你真好。”
聞言,楚翔笑的更加開懷了。
走到龍天漪面前,楚翔把手上的橙汁遞給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帶着期待的催促道:“試試看。”
那樣子就好像一個做了好事,等待着大人誇獎的小孩子。
龍天漪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抿了一口橙汁,然後眉頭一皺,口裡的果汁盡數噴了出來,全部噴灑在楚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