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親情

回到家中,剛下轎,就看見家門口有着衆多的家人,他們個個臉上都似開了花兒般,喜氣洋洋的。二孃還是那個樣子,並不給我好臉色,但是我發現當姐姐發現二孃對我的臉色後,似乎對二孃有些不滿,拖着二孃到一邊說話去了。

爹爹先是安排了太監、嬤嬤和侍衛去我和姐姐的閣樓安頓好,然後讓下人把飯食用度送到了他們的房間,雖說他們並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人,但是畢竟是從宮裡來的,我們自然是不會怠慢她們的。

安頓好了宮裡的人,爹爹就開始關照我的肚子了,折騰了這麼久,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就是填飽肚子這個民生大計,在飯廳中再次看見姐姐和二孃時,我發現二孃的眼圈紅紅的,還沒落座,二孃就跪到了爹爹的面前。

除了馨雅姐姐,大家都是一愣。

“老爺,妾身有罪啊。”

難道,當年孃親真的是被二孃害的?她現在是要向爹爹坦白了嗎?我感到一陣眩暈,我害怕,我很害怕,我怕我剛剛收穫的姐姐的親情,就這麼轉瞬即逝,即使她會對我好,而我,面對孃親的仇恨,又怎麼能再心無旁鶩的對待她呢?

盈瑄走到了我的身邊,順勢扶住了我,以至於我不會因此而暈倒,她握緊我的手,我知道,她是想給我力量,她是想告訴我,她,至少她還在我身邊。

我穩定了情緒,懷着一絲希望,看向二孃。

“老爺,我們都冤枉大姐了,我們都冤枉她了啊,她是那麼的善良啊!”說着二孃一頓痛苦,根本無法再說出什麼,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什麼姐姐在我的小花園裡聽到了什麼,之後就泣不成聲了。

瞬間,我輕鬆了許多,不是她,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是她。

姐姐來到爹爹的面前,跪在爹爹面前,作爲通過初選的秀女雖說還沒定下是否就是皇家的人,但是依舊是不可再輕易下跪的了。爹爹馬上扶起了姐姐。剛站穩的姐姐,握住了爹爹的手,流着淚說:“爹爹,一直以來,我和孃親都以爲大娘當初爲了錢財,偷偷的把我們林家的傳家寶拿出去賣掉,這是多麼辱沒我們林家聲譽的事情啊!因此我們從心底裡看不起大娘,甚至怨恨她,連帶着對舞兒妹妹也......也不是很好。”姐姐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肆意的流淌在她的臉上。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她繼續說到,“我一直以來,包括大娘去世後,都不曾對妹妹盡到作爲一個姐姐該有的責任,直到前些天在妹妹的小花園,聽到妹妹的習教嬤嬤和妹妹說的話......”

姐姐在哭泣的訴說中,我知道了那個夜晚,在花園外不只有爹爹,還有我的姐姐。我更明白了姐姐在進宮初選前,爲何對我的態度改變如此之大。

陳嬤嬤,我真的好感謝你。雖然,曾經因爲你,讓我額娘蒙受了不白之冤,但是善良如我額娘,她怎麼可能棄你於不顧呢?如今,正是因爲你的出現,才讓我明白了,我和額娘爲何會失去了爹爹的疼愛,讓我活得明明白白。同樣也是因爲你的那番話,讓爹爹和姐姐對孃親和我冰釋前嫌,讓我重新獲得了親情。

不再隱忍,我的淚水頃刻決堤。姐姐抱住了我,不斷的說着她以前是多麼的惡劣,她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我之類的話。這就是我的姐姐,雖然有時很任性,有時脾氣也很不好,但是不管怎樣,都掩蓋不住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今後身在後宮,雖說姐姐有太后姑媽和劉妃這個表姐撐腰,但是畢竟我們只會是她們的棋子,所以,我一定要保護好我這善良且粗枝大葉的姐姐。

哭了一陣後,我和姐姐的肚子同時叫了起來,它們在向我們抗議,大唱空城計。我和姐姐都羞紅了臉。爹爹走了過來,紅紅的眼圈似乎承載了太多的悔恨與無奈。“舞兒,是爹爹對不起你和你孃親,雖然你孃親已經不在了,不過我和你二孃一定會保護你、照顧你,即使你進宮了也是如此,以此來乞求你孃親的原諒,讓她安心。你放心,你孃親的事情,爹爹一定會調查清楚的,爹爹也希望舞兒能夠原諒爹爹和你二孃,還有你姐姐......”

“還有我,還有我!”在一旁早已哭的跟個小淚人兒的弟弟也湊了過來“二姐,政勳也會快快長大,好好保護你們的。”

看着紅鼻頭的弟弟,我的內心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回頭看看盈瑄,她正在溫柔的看着我,像姐姐,更像我的孃親。

“來,快吃飯吧,你們都餓了一天了。”爹爹朗聲說道。

我們一家人圍坐了一桌,好多年都不曾這樣開懷過,只是我覺得三娘似乎有點不一樣,也許,她是擔心她會失去我吧。她對我的好,不管是出去什麼目的,我是都會記得的,畢竟在我最悲慘的時候是她照顧着我啊。

吃完飯後,勞累了一天一夜的姐姐和我各自回到自己的閣樓休息去了。

在我們進入閣樓後,我們就等於是把自己給封鎖起來了。閣樓院內有侍衛把守,我的閨房門口有太監守候,習教嬤嬤在宮裡的地位還算不錯的,因爲她們資格老,主子們或多或少都會買她們些面子的。她們來到這裡主要就是更加精確的要求我們的儀態禮儀,所以在休息的時候她們是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的。

本來我是想向這次派給我的習教嬤嬤劉嬤嬤打聽一下陳嬤嬤的消息的,後來又覺得好像這樣不太妥當,也就收起了這個念頭。人在宮裡,可以說是步步驚心的,雖說我還沒有進宮,但是還是小心爲妙。

回到房裡,不知不覺又坐到了孃親留給我的古琴旁,一上手,又彈起了那首訴真情。

“塵緣如夢

幾番起伏總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雲

情也成空

宛如揮手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

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落盡

一身憔悴在風裡

回頭時無晴也無雨

明月小樓

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嚐盡人情淡薄

熱情熱心

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真情獨向寂寞

人隨風過

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一城風絮

滿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

塵緣如夢

幾番起伏總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雲

情也成空

宛如揮手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

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落盡

一身憔悴在風裡

回頭時無晴也無雨

明月小樓

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嚐盡人情淡薄

熱情熱心

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真情獨向寂寞

人隨風過

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一城風絮

滿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

一城風絮

滿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①

“小姐。”作爲我的陪嫁丫頭,盈瑄自然也和我一同被隔離在我的閣樓中。

什麼都沒有說,盈瑄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我,的確,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孃親,舞兒真的好想你啊。

一夜無語,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小姐,該起牀了。”盈瑄溫柔的話語把我從夢中喚醒,洗漱完畢,照着鏡子,竟發現自己的眼睛因爲昨天哭過的緣故,居然還沒有消腫,一會兒是要見習教嬤嬤的,這麼失禮可怎麼好啊!

正當我着急的時候,我屋外的小太監小慶子在外敲門。“小主,小主的姐姐馨雅小主派人來給小主送來了一盒冰清消腫膏,說是怕您沒睡好眼睛腫,奴才大膽的先幫小主收下了。”

我對盈瑄示意了一下,盈瑄打開門,接過了小慶子手裡的冰清消腫膏。

關上門侯,盈瑄來到我面前。“盈瑄,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幸福。”

“小姐!”盈瑄寵溺的看着我笑,但又好似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小姐,我看這個冰清消腫膏還是讓盈瑄先試試吧,小姐皮膚細嫩,可得當心,別過敏了耽誤了大事。”

盈瑄的擔憂我明白,笑着搖搖頭,“盈瑄,我的好姐姐,我想學着去信任他們,你幫我好嗎?再說,三娘早就請了芸娘傳授我醫術了,你忘記了嗎?還是你不信任舞兒有真才實學呢?”我俏皮的看向盈瑄。

盈瑄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把那冰清消腫膏輕輕的塗到了我的眼周圍,閉上雙眼,感到了一陣清涼,說來還真神奇,也就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我的眼睛就已經不腫了,我的心裡甜絲絲的。

“有姐姐真好。”我美滋滋的說着。

“小姐,你有了親姐姐就不要盈瑄了嗎?”盈瑄可憐兮兮的看向我。我臉一陣紅暈。

“我的好盈瑄,我早把你當做親姐姐看的,這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舞兒記得,一直以來,都是盈瑄陪在舞兒身邊,陪伴我、照顧我,甚至就像孃親一樣!”我緊張了拉住了盈瑄的手。

盈瑄似乎也很動情,不過她看我又要流眼淚了,忙說:“我的舞兒啊,你還是我那聰明睿智的舞兒嗎?這樣愛哭鼻子,馬上就要嫁人了,羞不羞啊?”說着還點了一下我的小鼻頭。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盈瑄,不許笑話我。”

天知道此時我是多麼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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