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田美津夫說道:“但不要用手去觸摸,避免破壞痕跡,用眼睛看,看完之後,咱們出來再說別的。“
“是。“叫胡江的獄警答了一聲,立刻來到了卡車的旁邊,彎腰鑽了進去。等他鑽進去之後,往永田美津夫指點的地方一看,心裡”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爲痕跡嚇人,而是他害怕隨之而來的,很可能的對自己的牽連的責任。
油箱和車架子之間的空隙處很明顯,有大面積的摩擦痕跡啊,胡江心裡這一刻想道:“完了完了,當時這個地方藏着人,自己怎麼就沒看見呢?可是自己明面用探檢杆查了啊,自己足足走了一圈啊,肯定是沒看見什麼異常的東西的。可痕跡又騙不了人,難道……使他們栽贓我?想要把這口大鍋摔在自己身上?“
但緊跟着,下一個念頭,胡江又感覺:“如果是這樣的話,會弄這麼大陣仗?只爲了栽贓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沒有檢查的很仔細,放跑了囚犯?我操,這樣的話話,自己恐怕還是有責任啊。這……怎麼辦啊。似乎自己肯定是要完蛋了。聽說,小鬼子可是非常狠毒的,他們會怎麼對付自己呢?老虎凳,辣椒水,恐怕都是小意思吧。“
叫做胡江的獄警到底是較爲年輕一些,心裡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面上的氣色都有點變了。等他從車底鑽出來,腳都有點軟還打了個趔趄。但他很快又控制了自己,來到了永田美津夫和駱海超的面前,道:“將軍閣下,監獄長,我……我錯了。“說完就臉上有股熱辣辣的感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駱海超知道,卡車下面的痕跡,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艾吉越獄時候留下的。這不可能說車子出去後,然後人爲的在油箱和車架之間弄出來。所以說道:“小胡,當時你是怎麼檢查的?啊?看見痕跡了吧?艾吉這個小子當時百分之百就藏在車底下,你是看了的。怎麼的?眼睛突然失明瞭?還是說……你選擇性失明啊?故意沒有看見的?“
這話一說,胡江更是心裡哆嗦了一下。因爲這在他看來,自己真的要壞菜了。於是強忍着不讓自己的腿哆嗦起來,是以非常用力的緊繃着肌肉,道:“監獄長,我……我當時絕不是故意的,我……我都看了,怎麼就……沒看見呢?當時,我真的沒有看見有什麼異常啊。監獄長,我絕不是在騙你,或者狡辯,是真的,您相信我。“
駱海超斜楞了他一眼,道:“知道嗎小江,心裡有鬼的人,從來不說自己心裡有鬼。也許,你就是那個心裡有鬼的人。那麼大一個活人,在車底下,你只要拿着探檢杆看了,就不可能看不見。所以……你讓我相信你?相信你什麼?你確實是當時眼睛失明瞭?“
“監獄長,我……我真沒有啊。“胡江有點控制不住他的聲音了,都有點打顫了,說道:”我……我哪敢騙您啊,真的沒看見,監獄長,我對天發誓,當時我絕對沒有看見車底下有任何的異常情況啊……如果我騙您,就叫我遭雷劈……“
“行了。“旁邊的永田美津夫溫聲說道:”胡警官,你不用害怕。而且,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但你可能真的犯了個錯誤,那就是你的確沒有看見艾吉這個人藏在車下,對嗎?“
那就是除了車架上方的幾道細小的劃痕以外,只有幾處痕跡,是稍微深一些的。哪些地方,我能夠看出,應該是手和腳,鉤在車架上的,但是呢,除了這些地方以外卻也都有稍淺一些的痕跡,而且這些痕跡很規整,或者說是很均勻。如果艾吉光是手腳用力掛在上面,那麼這些地方,只會留下手腳的痕跡,不可能有那麼大面積,卻均勻的混跡。因此我分析,他必然是做了某種掩飾。讓人不能夠一眼看出來他就藏身徹底的某種掩飾。“
“哈哈哈。“永田美津夫笑,對着旁邊的駱海超說道:“胡警官倒是個性情中人啊。”
“嗯。”永田美津夫看向了駱海超,說道:“駱桑,我看胡警官認錯態度還是有的,而且,現在我們還不清楚艾吉藏在哪裡,到底是怎麼隱藏的,畢竟,他本身是不清楚第二監獄門口崗哨的人員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在那一天走,能夠和門口檢查的崗哨打配合。另外,胡警官說的,確實不像是假話,從那些痕跡上,我似乎也看出了一些東西。
“哎,好。”駱海超說道:“永田將軍真是愛民如子啊,將軍都發話了,小胡,還不謝謝將軍。”
“是……是,將軍。“胡江呼吸有點粗重的說道。
說到這裡,永田美津夫拍了拍胡江的肩膀,道:“所以,我看胡警官,應該是無辜的,念在他初犯,而且事發有因,還是不要追求他的責任了,下不爲例。”
“是,是!”胡江心裡登時舒展不少,甚至是還對永田美津夫產生了不小的好感,立刻打了個立正,然後猶如小鬼子一樣,舉了個躬,口中道:“多謝將軍爲我說情,胡江無以爲報,以後將軍但有吩咐,我胡江無有不從!“
“是。”駱海超也是笑道:“我看這小子還挺憨直的。”
“行了。”永田美津夫說道:“我們會辦公室,去問問那個司機。”
“哎,永田將軍請。”駱海超擺手一引,在前面帶路,很快的,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此時辦公室有外面有兩個鬼子特務,裡面則是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鬼子特務,另外還有一個人,雖然坐在裡裡面的一個椅子上,但能夠看出來有點坐立不安。只用半邊屁股坐着,有點緊張,彷彿在擔心什麼事情一樣。
“將軍!“”將軍!“裡面的兩個鬼子特務見永田美津夫進來後,立刻全打了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