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田美津夫立刻找來了自己的副官佑天寺誠,後者很快就到了:“將軍閣下,您找我?”
“嗯。”永田美津夫說道:“佑天君,自從來了中國,到現在爲止,你覺得我們做的怎麼樣?”
佑天寺誠心中納罕,不明白永田美津夫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道:“我覺得做的還是非常努力的,並且曾經還差一點,就抓住了鬼的人。如果不是運氣不好,我想說不得我們的進展會更加巨大。另外,您定下的策略,讓我們本身就立於不敗之地。鬼太善於找到對方的漏洞,並且在毫無徵兆之下,發動襲擊了。看資料就可以知道,以前頭不少人都針對過鬼,但他們無疑都失敗了,並且身死。可我們現在卻依舊屹立在這裡。”
永田美津夫點了點頭,道:“不敗之地……現在恐怕就要失敗了啊。”
佑天寺誠一愣,隨即說道:“將軍閣下何出此言?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們確實是立於不敗之地,我們雖然現在還沒有取得對付鬼的最新進展,但同樣的,鬼一樣無法對付我們。我們現在依舊在這裡,就是最堅實的證明。”
永田美津夫道:“寺誠,最近這些時間,你都在專心的研究鬼,所以其他的信息,你可能接觸的比較少。各個戰場的情報資料,你看過了嗎?蘇軍已經反攻了,並且已經要開始進攻德國的本土,德國恐怕是要失敗了。不,不是恐怕要失敗,是必然會失敗的。之後,帝國會變得更加獨木難支。國民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或者說很多國民可能還不知道,因爲帝國不會對他們宣傳失敗的,他們知道的,只是帝國再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說到這裡,永田美津夫頓了頓,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佑天寺誠,續道:“但我和你不可能不知道,帝國現在真的陷入了巨大的麻煩當中,並且不可自拔了。而一旦戰敗,我們自然會跟着一起失敗,所以我才說,恐怕我們真的要失敗了。”
佑天寺誠聽罷,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着。永田美津夫說的這些,作爲一名高級的軍官,他何嘗不清楚。只不過無論是處於什麼目的,他平常只是讓自己不去想這些罷了。可現在永田美津夫說出了這些,那就不由得他不去想了。
可是腦中快速思考了不少,無論是什麼情況下,似乎對於日本來說,戰爭最終都會失敗。是啊,一旦戰敗,那麼自己和將軍,自然也就會跟着一起失敗了。
永田美津夫沒有打擾他,而是點了一根菸。默默的抽着,他看着佑天寺誠,心裡清楚,自己的這個副官,能力還是非常強的。所以他肯定能夠曉得自己說的這些。
事實上也是如此,就看佑天寺誠從最開始的凝眉思考,到似乎免得非常困惑。到了最後似乎是不得不面對一些事,從而帶着一絲無奈的放鬆下來。永田美津夫就知道,他已經詳清楚了。
佑天寺誠擡頭看着永田美津夫,道:“將軍閣下,那我們現在做的,還有意義嗎?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我們怎麼做,才能扭轉這種局面呢?”
永田美津夫道:“困獸猶鬥,拼死一擊。我們現在,如果還只是做常規的工作,那扭轉局面,是絕無可能性的。我們必須要用困獸猶鬥的,決死一擊的大意志,大決心,發動一次最兇險,也是最有勇氣的行動,才稍稍有可能,看見一絲扭轉幹坤的可能性了。我相信你剛剛一定在想,還有什麼辦法才能改變這個局面呢?對不對?
但你想了種種可能,種種辦法,最後,帝國都會面臨失敗。那是因爲,你還在墨守成規,沒有真正的跳出常規。”
佑天寺誠說道:“跳出常規?將軍閣下已經有了辦法了嗎?請告訴我吧。”
永田美津夫說道:“我確實是想到了辦法,但這個辦法太過於絕對,也可能真的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佑天寺誠道:“將軍閣下剛剛說了,困獸猶鬥,決死一擊。我是同意的,所以,無論將軍說的辦法是什麼,我想,我都會理解的。”
永田美津夫道:“在昨天,參加會議的時候,我們在研究下一步作戰幾乎時,曾經做過推演,種種可能之下,我們最終的走向都不是很理想。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同僚十分沉痛,他說,我不相信會失敗,因爲我們有着絕大的勇氣。如果任何人想要打敗我們,都要面對我們最高之勇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決心奮戰到最後一個人,哪怕一億玉碎。屆時,我們中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佑天寺誠道:“一億玉碎?”他的眼皮跳了跳,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是不是太瘋狂了。”
“是啊。”永田美津夫道:“人和人一定是不一樣的,一億玉碎……如果真能夠做到的話……但我們誰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說法,真的實施起來,一定能夠讓不少人,參與這個計劃,也能夠給敵手,造成重創……但我想的是另一個方向。”
佑天寺誠問道:“另一個方向?”
“是的。”永田美津夫說道:“佑天君,如果是你的話,請你想一想如果你有一個幾乎不可能正面擊潰的對手。你會選擇,帶着所有人一起發起玉碎攻擊,還是想辦法,爭取拉着他的家人,朋友一起死,也讓他付出最慘重的代價呢。”
佑天寺誠道:“有這種可能性嗎?如果有的話,我確實不會排除,我在最終會豁出一切。但這不可能吧?他會把家人和朋友暴露出來嗎?“
永田美津夫說道:“當然有可能了。那個同僚說的,玉碎進攻,其實就是要戰至最後,哪怕帝國所有人都死了,也絕不投降。可我覺得這個辦法也可以聰明一點。爲何是我們帝國的所有人?而不是對方的國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