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般情況下,華章不會拒絕和這些人的社交。而且還要儘可能的維持好關係,畢竟這些電訊處的人,是能夠接觸一些機密電文的。不過今天沒辦法,她必須要第一時間把苗新峰提供的中統資料傳遞給組織才行。
開車出了安全局的大門後,一轉,結果沒多久,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華章就看左側那個巷子裡的一個公共廁所側面牆,畫着一個特殊的符號,那是冰凌要見自己的緊急聯絡信號之一。而公共廁所側面的外牆上,被人亂七八糟的畫着不少毫無意義的圖案,有一些很低級的玩意,是以,在這裡畫一個特殊的符號,誰都不會注意。
自己要見冰凌,而冰凌也要見自己,可能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於是,華章轉了幾個彎,每次轉彎後都加速。如此,即便是後邊有尾巴,也會被甩開。就這樣,如此幾次。確定了後面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後,華章把車子停在了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的后街上。
跟着華章下車,直接走到了仁輝堂裡。此時仁輝堂沒有病人,冰凌似乎是正在坐堂看病的小桌後面,在覈對賬目。見華章進來後,立刻點手道:“坐,有情況了。”
華章道:“我這也有情況了,你先把這個找個地方藏起來,之後馬上上交給組織。”說着,她已經從腰間,把那份摺疊好的資料抽出來,遞給了冰凌。
冰凌接過,立刻轉身,來到了藥櫃旁邊,抽出了其中一個放置龍葵中草藥的抽屜,將其隱藏在抽屜底部。而後迅速的合上,轉身走了過來,道:“怎麼回事?”
華章把手放在一個小枕頭上,讓冰凌給讓他把脈做樣子,防止有人進來後發現不對。口中立刻將苗新峰的事,撿重點說了一遍,最後道:“這裡面有不少中統針對組織的一些行動策略,以及好幾個疑似已經被盯住的我黨人士,你儘快把它傳遞給組織。但注意,千萬別遺失了。這份資料我來不及用左手,爲了速度,只能用主力手寫,雖然我刻意的換了種筆跡,但是放在行家眼裡,有我寫作樣本的話,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冰凌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處理妥當的。”
對於冰凌的能力,華章還是放心的。於是華章問道:“你要見我是出了什麼事?”
“有叛徒。”冰凌道:“你們安全局在上海的分局,再一次行動中,無意中抓住了兩名我們的同志。被識破後,其中有一個同志寧死不屈,選擇了跟敵人同歸於盡。可另一個人在最後的關頭,推開了已經拉開光榮彈的那個同志,之後被敵人所俘。組織在秘線上報,他被抓了到了上海安全分局後,沒用多久就叛變了。這導致我們的在上海的一個地下站點被搗毀。萬幸,剩下的同志都已經及時轉移。並把情況上報給了組織。
可這裡面終究是有時差的,在這段時間裡,安全局上海分局知道這個叛徒原先曾經在NJ市委工作過。所以他已經被秘密送往南京。而組織接到上報後,清查他的關係,以及工作情況等等也需要時間。再加上那些轉移的同志,先要躲避追查,自然就延誤了上報的時間。所以,現在根據推測,用不了多久,這個叛徒,就要到南京了。“
說到這裡,忽然之間門響,一個二十來歲的穿着粗衣的小夥子,從外面進來了。看見華章之後笑了笑,道:“先生,在給人診治呢。我已經把藥送給沈家的哪位先生了,這是要錢。我直接放櫃子裡。”
華章還想要繼續僞裝成病人,結果冰凌道:“這是自己人,組織最新派過來的通訊員。你別看他年輕,可已經是有三年黨齡的老黨員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風帆同志。”
這個小夥子聽罷,面上一喜,道:“您就是風帆同志,我之前就一直聽說過您,沒想到……沒想到您是位巾幗鬚眉,真是太榮幸了。”
華章笑着伸手跟這個小夥子握了握,轉頭道:“我怎麼不知道?”“沒來得及跟你說。“冰凌道:”白鴿同志是昨天晚上剛剛到的,也是他,把這個消息傳遞過來的。同時,你的工作可能會越來越重要,所以,組織安排,直接讓白鴿同志加入我們的這個小組。“
“原來如此。“華章道:“認識你很高興,那我平時應該怎麼稱呼?”
“小六,六子。”白鴿說道:“掌櫃的,也這麼叫。”
華章點頭,道:“明白了。”
“六子。”冰凌道:“你在門口看一會,我跟風帆在交代一下。”
“是。”六子利索的答了一聲,然後從旁邊拿過一把掃帚,走出了門口,開始掃起門口的地面。
華章重新坐下,把手交給冰凌讓其繼續裝作把脈的樣子,道:“是不是……太年輕了?”
“是有些年輕了。”冰凌道:“但組織派他來通知這個事,應該是很可靠的。另外,我這個店裡,確實是還缺這麼一個人,有時候做點什麼事,也不方便。而且組織之所以把他派來加入咱們小組,就是因爲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組織非常看重。”
華章點頭,道:“嗯,我明白了,之前你說那個叛徒要來南京了。”
“對。”冰凌道:“正是因爲安全局那面意識到他重要,所以纔會送他來南京。組織其實已經通知,南京本地的通知開始轉移,但這傢伙終究是在NJ市委工作過的。他還知道什麼組織的秘密,這一點誰都不敢保證。所以,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除掉他。”
“好。”華章想了想,道:“應該是秘密護送,不然的話,我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吧。這事……這事也有可能是範克勤在負責。或者是,孫國鑫?”
冰凌道:“這就不清楚了,你在安全局內……”